“哎，那一年，我記得行走到魯蘇豫皖交界的地方，本來一片平原的地勢，後來憑空出現許多像山又像是土丘的地方。當地集鎮人口居住多的地方，早都被衝散了，隻剩下些殘垣斷屋。我看過有些宣傳口號上落款是朱集鎮，應該就是它了。”
老人賀祥麟好像不願太多迴憶一般，這樣的記憶也著實讓人有些心酸和乏力。
聽到師父的話，遁一嘴裏一直喃喃著‘朱集鎮’，好像要把這個地方刻在腦中一樣。雖然有了關於家裏的消息，遁一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畢竟對於一個集鎮來說，少說也有那麽幾萬人，就像他經常下山去購置生活用品的時候，集市上的人擁擠起來，真如山中的林木、山巔的積雪一樣多。
“那些地方應該盛產梨子，雖然當時已經被水衝的差不多了，但隨處都可以見到梨樹。”
老人賀祥麟在努力的迴憶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這樣能夠給遁一提供的幫助就能更多一些。
“對了，當時你母右臉上有一塊明顯的胎記，像是玉兔一樣的形狀。”
遁一聽到關於自己母親的消息，卻隻有這麽隻言片語，想到這輩子已經在見不到她老人家了，不免悲從中來，一陣唏噓。
此時此刻，遁一隻怪自己當初實在年幼，無法記住自己家人和居住的地方。如果能夠多記住一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從下手。
老人賀祥麟臉上說不出喜憂，隻是眉頭時不時的皺一下，像是在做什麽決定一樣。老人手指有規律的在藤椅上敲打著，忽的停住，說道：
“遁一。”
遁一沉浸在有些悲傷的情緒中，隻是怔怔的看著師父喊自己。
“你知道為何師父的這雙眼睛瞎了？”
“嗯？”
遁一臉上十分疑惑，同時也想知道為何。這是他一直想問，卻從來沒有問出口的。
“因為為師當時行了逆天之舉，不光封了你的前世迴憶，包括救你之前的記憶，也都一一封存了。”
“什麽？”遁一一陣頭大，他隨著老人修行，外練九竅，內修五龍。也隻不過外觀感覺比常人要好上很多，身體素質比較好罷了。現在老人賀祥麟突然說出這樣的事情，遁一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的。
封住前世記憶？胡鬧呢?
遁一可不敢說師父胡鬧，給他一個熊膽他也說不出口。
“哎！”
老人賀祥麟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人老了怕就是喜歡唉聲歎氣的。繼續說道：
“當時救你隻是無心之舉，再加上當時我已年邁，雖然一生收了不記名的弟子無數，但終歸是沒有衣缽傳人。當時觀你庭格飽滿，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倒也適合我們這一門的傳承。隻是沒想到……”
老人又歎了一口氣。
遁一走到老人身後，開始上下其手，幫老人又是捏肩又是砸背，又恢複到嬉皮笑臉的狀態，嘴裏央求道：
“師父好好說，別老有一句沒一句的。”
老人無奈一笑，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稍稍有些好轉，繼續道：
“隻是沒想到你這小子倒是來曆不淺，我摸你根骨，卻麽想到你命骨之上，竟有一道深痕，五道淺痕，更有八道橫痕。”
“什麽意思？”遁一完全摸不準師父在說什麽。
“一道深痕，說明你有一世必然稱王天下，福禍眾生。五道淺痕，說明你曆經五世，心中有所執念，不肯消散，這才在你命骨上留下痕跡。”
“那八道橫痕呢？”遁一接著問道。
“哎！”
“師父您好好的，不是說好不哀聲歎氣的麽？”
“.…..”
“那八到橫痕，代表著大道不容，早命夭折，就像你這一次兩三歲的時候那次災禍。想必是你執念太深，連洗骨石都洗不去你對往生的執念，你硬是要帶到每一世。”
洗骨石，如孟婆的那一碗湯一般，不光洗滌淨一生的遭遇記憶，連所有往生的一切，都重新刷新一遍。
“為師之所以打造那件黑黢石屋，一則是為了辟穀修行，更多的是為了幫你化解那無形大道的侵蝕。而為師這雙眼睛，終歸是遭受了那因果報應。”
“師父……”
遁一止住了手上的動作，眸子裏升起一陣氤氳。他心裏並沒有感到愧疚，隻有滿心的感恩。對於老人賀祥麟，遁一一直把他當作如師如父般的存在一樣對待。
而且作為他們這樣帶有參悟自然之道的人，本就講究身心順理，做事情講究心、理俱到，凡事但求無愧於心。哪怕中間有不舍，有眷戀。可該來的終迴來，該走的終會走。
“哈哈，癡兒，吾輩修道之人，隻講個身心通暢，沒有什麽可哭哭啼啼的。”
饒是老人賀祥麟這般說道，可他看到遁一這般感動的模樣，心裏仍是十分暢懷的。
“你看那黢黑石屋，本就是一座墳墓的樣子。為師以為將你往生迴憶封住，再用那瞞天過海之法，總能將你的災禍趨避過去。方如今看來，的確是有些作用。可為師心裏總是有些惴惴不安，隻怕天道恢恢，疏而不漏啊。”
老人賀祥麟說到這裏，眸子裏出現了奇怪的精光，參雜著迷茫、畏懼，卻又有更多的無懼之色。
“也罷，成敗自由天，努力卻由人。無論怎樣，試一試總比什麽都不做的要強。接下來的路，為師恐怕不能在多陪伴你走下去了。之前為師授予你強魄之術，五龍之術，這些都是最為基本的。為師沒有傳授你本門的道門術法，怕的是你粘上這種因果，從而又引起大道不容。”
遁一聽完師父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若是先前對於師父的出手相救，懷有極大的感恩之情；現在對於師父這拳拳護犢般的情誼，心裏已經感動到無法言語。
“不過為師這麽多年揣摩出了一些門道，可化解一些大道對於這般執念的不容，至於成與不成，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往後的路，也隻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老人賀祥麟好像不願太多迴憶一般，這樣的記憶也著實讓人有些心酸和乏力。
聽到師父的話，遁一嘴裏一直喃喃著‘朱集鎮’，好像要把這個地方刻在腦中一樣。雖然有了關於家裏的消息，遁一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畢竟對於一個集鎮來說，少說也有那麽幾萬人，就像他經常下山去購置生活用品的時候，集市上的人擁擠起來，真如山中的林木、山巔的積雪一樣多。
“那些地方應該盛產梨子，雖然當時已經被水衝的差不多了，但隨處都可以見到梨樹。”
老人賀祥麟在努力的迴憶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這樣能夠給遁一提供的幫助就能更多一些。
“對了，當時你母右臉上有一塊明顯的胎記，像是玉兔一樣的形狀。”
遁一聽到關於自己母親的消息，卻隻有這麽隻言片語，想到這輩子已經在見不到她老人家了，不免悲從中來，一陣唏噓。
此時此刻，遁一隻怪自己當初實在年幼，無法記住自己家人和居住的地方。如果能夠多記住一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從下手。
老人賀祥麟臉上說不出喜憂，隻是眉頭時不時的皺一下，像是在做什麽決定一樣。老人手指有規律的在藤椅上敲打著，忽的停住，說道：
“遁一。”
遁一沉浸在有些悲傷的情緒中，隻是怔怔的看著師父喊自己。
“你知道為何師父的這雙眼睛瞎了？”
“嗯？”
遁一臉上十分疑惑，同時也想知道為何。這是他一直想問，卻從來沒有問出口的。
“因為為師當時行了逆天之舉，不光封了你的前世迴憶，包括救你之前的記憶，也都一一封存了。”
“什麽？”遁一一陣頭大，他隨著老人修行，外練九竅，內修五龍。也隻不過外觀感覺比常人要好上很多，身體素質比較好罷了。現在老人賀祥麟突然說出這樣的事情，遁一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的。
封住前世記憶？胡鬧呢?
遁一可不敢說師父胡鬧，給他一個熊膽他也說不出口。
“哎！”
老人賀祥麟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人老了怕就是喜歡唉聲歎氣的。繼續說道：
“當時救你隻是無心之舉，再加上當時我已年邁，雖然一生收了不記名的弟子無數，但終歸是沒有衣缽傳人。當時觀你庭格飽滿，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倒也適合我們這一門的傳承。隻是沒想到……”
老人又歎了一口氣。
遁一走到老人身後，開始上下其手，幫老人又是捏肩又是砸背，又恢複到嬉皮笑臉的狀態，嘴裏央求道：
“師父好好說，別老有一句沒一句的。”
老人無奈一笑，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稍稍有些好轉，繼續道：
“隻是沒想到你這小子倒是來曆不淺，我摸你根骨，卻麽想到你命骨之上，竟有一道深痕，五道淺痕，更有八道橫痕。”
“什麽意思？”遁一完全摸不準師父在說什麽。
“一道深痕，說明你有一世必然稱王天下，福禍眾生。五道淺痕，說明你曆經五世，心中有所執念，不肯消散，這才在你命骨上留下痕跡。”
“那八道橫痕呢？”遁一接著問道。
“哎！”
“師父您好好的，不是說好不哀聲歎氣的麽？”
“.…..”
“那八到橫痕，代表著大道不容，早命夭折，就像你這一次兩三歲的時候那次災禍。想必是你執念太深，連洗骨石都洗不去你對往生的執念，你硬是要帶到每一世。”
洗骨石，如孟婆的那一碗湯一般，不光洗滌淨一生的遭遇記憶，連所有往生的一切，都重新刷新一遍。
“為師之所以打造那件黑黢石屋，一則是為了辟穀修行，更多的是為了幫你化解那無形大道的侵蝕。而為師這雙眼睛，終歸是遭受了那因果報應。”
“師父……”
遁一止住了手上的動作，眸子裏升起一陣氤氳。他心裏並沒有感到愧疚，隻有滿心的感恩。對於老人賀祥麟，遁一一直把他當作如師如父般的存在一樣對待。
而且作為他們這樣帶有參悟自然之道的人，本就講究身心順理，做事情講究心、理俱到，凡事但求無愧於心。哪怕中間有不舍，有眷戀。可該來的終迴來，該走的終會走。
“哈哈，癡兒，吾輩修道之人，隻講個身心通暢，沒有什麽可哭哭啼啼的。”
饒是老人賀祥麟這般說道，可他看到遁一這般感動的模樣，心裏仍是十分暢懷的。
“你看那黢黑石屋，本就是一座墳墓的樣子。為師以為將你往生迴憶封住，再用那瞞天過海之法，總能將你的災禍趨避過去。方如今看來，的確是有些作用。可為師心裏總是有些惴惴不安，隻怕天道恢恢，疏而不漏啊。”
老人賀祥麟說到這裏，眸子裏出現了奇怪的精光，參雜著迷茫、畏懼，卻又有更多的無懼之色。
“也罷，成敗自由天，努力卻由人。無論怎樣，試一試總比什麽都不做的要強。接下來的路，為師恐怕不能在多陪伴你走下去了。之前為師授予你強魄之術，五龍之術，這些都是最為基本的。為師沒有傳授你本門的道門術法，怕的是你粘上這種因果，從而又引起大道不容。”
遁一聽完師父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若是先前對於師父的出手相救，懷有極大的感恩之情；現在對於師父這拳拳護犢般的情誼，心裏已經感動到無法言語。
“不過為師這麽多年揣摩出了一些門道，可化解一些大道對於這般執念的不容，至於成與不成，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往後的路，也隻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