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畎狩起身要走,蒲伯文終於慌張起來。


    他緊張地瞟了一眼堂內的屏風,急忙站起身來,向畎守匆忙地拱拱手,“畎兄,你這是……”


    畎狩置若罔聞,已經大踏步地朝門口走去。


    蒲伯文惱羞成怒,臉色一沉,大喊一聲,“廿大!”


    彷佛早就商量好了一般,站在門廊下的廿大臉色陰狠,衝院子裏的那幾名黑衣護衛大聲喊道,“動手!”


    幾名黑衣護衛早有準備,持劍在手,幾個箭步竄了上來。他們堵在大堂的門口,目光兇狠地盯著正要走出來的畎狩。


    畎狩畢竟是緝奴隊的頭領,做的又是緝拿逃奴、販賣奴婢的生意,要論起手段的血腥,做人的兇狠,那也是不是一般惡人能比的。


    看著堵在門口的一幹黑衣護衛,畎守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畏懼。


    他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一臉鄙夷地望著蒲伯文。


    “怎麽了,甲佐大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蒲伯文斜著眼看著他,幹笑了幾聲,陰陽怪氣地說道,“畎君子,你誤會了。我隻是和畎兄一見如故,想留下畎兄多聊幾句而已,何必急著要走?”


    畎狩一臉的不滿,“如果我不願意呢?”


    蒲伯文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畎兄,本來談得好好的,怎麽會弄到這個地步……”


    話音未落,畎狩已經把手按在劍柄上,接著寒光一閃,利劍出鞘。


    “保護大人!”


    在廿大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幾個黑衣護衛已經一陣嘶吼,向畎狩撲了過去。


    可惜還是慢了那麽幾息的時間。


    畎狩此時已經躥到了蒲伯文的跟前,劍鋒生寒,抵在了蒲伯文的喉嚨上。


    隻要再向前輕輕一吐,蒲伯文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蒲伯文臉色慘白,目露驚恐,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夠了!”堂內忽然一聲大喊,一個身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你們都退下,我要和畎君子好好聊一聊。”


    畎狩看此人大約四十歲上下,一臉的冷厲,心中已經大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令行禁止,身後傳了一片寶劍入鞘的聲音,幾個黑衣護衛已經迅速地退迴到院子中。


    畎狩見好就收,也趕緊收劍入鞘,朝對方拱拱手,假裝一臉霧水的模樣,“這位是……”


    “蒲城邑馬正蒲直!”


    對方此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態度顯然還是有些倨傲。


    畎狩一愣,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原來是馬正大人,敬仰大名——剛才這是……?”


    馬正大人難得地臉色一紅,沒好氣的瞪了旁邊的蒲伯文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剛才在後麵的內室裏休息,不知道畎君子今日到訪。”馬正大人厚著臉皮說道,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忽然聽到你們這裏吵吵嚷嚷,所以才出來看一眼而已。”


    蒲伯文死裏逃生,現在正心有餘悸地摸著額頭上的冷汗,讓馬正大人看得直搖頭。


    “畎君子剛才表現沉穩,處亂不驚,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俊才。”馬正大人點點頭,示意畎狩重新落座,“流民村的那幫刁民出手兇殘,目光法紀,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非畎君子這般英雄人物不能對付。”


    畎狩本來就沒有走的意思,早就意識到馬正大人可能就藏在屏風後。


    自己居然來到了蒲城邑,又親自登門馬正府,自然是有所求的,又怎麽能空手而歸。


    這時候既然馬正大人都說了話,雖然聽得出是漏洞不出,但畢竟也是順勢下台階的好機會,畎狩又怎麽可能會放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畎狩朝對方拱拱手,迴到剛才的位置坐下。


    馬正大人對廿大點點頭,“拿幾壺上好的漿子,幾盤精致的點心上來,我要和畎君子好好聊一聊。”


    看著廿大急匆匆地走開,馬正大人才到上首的正位坐下,朝畎狩擠出一絲笑容。


    “讓畎君子見笑了。不過,流民村畢竟是我們的心頭大患,實力不可小覷。我們小心一些總不是壞事,免得打虎不成反被虎傷,那可就是笑話了。”


    說到這裏,馬正大人不經意地瞟了蒲伯文一眼。


    蒲伯文此時也迴到原來的位置坐下,聽到父親的話後臉色一紅,趕緊低下了頭,避開父親的目光。


    馬正大人心底哀歎一聲,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又轉臉望著畎狩,一臉的鄭重。


    “畎君子剛才說三個月後就可攻克那流民村,想來是胸有成竹,在下大為佩服。不過,為什麽要把日期定在三個月以後呢?在下愚鈍,還請畎君子指教。”


    ……


    是啊,為什麽是三個月以後呢?


    這不過是畎狩隨口一說而已。


    可以說是四個月以後,甚至可以說六個月以後,反正不能立刻動手就是了。


    如果能夠立刻動手,他也不至於屈尊跑到這蒲城邑,來見這不學無術,囂張無德的蒲伯文了。


    ……


    根據小蠻的消息,流民村將近三百人的流民中,青壯年占了五成,那麽說就要有一百五十個可怕的對手。


    剩下的人如果是普通的老幼婦孺,,那就不足為患,隻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


    隻是,既然能夠逃離自己的主家,曆盡千難萬險,逃入了流民村,那就不是普通的奴婢那麽簡單。


    如果他們這些人被捉迴去,麵對的一定是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可謂是生不如死。


    為了擺脫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即使是這些老幼婦孺,到時候也未必不會拚死一搏。


    螞蟻咬死象,狼群能殺虎,畎狩對這一百五十名的老幼婦孺也不能輕視,暫且把他們算作五十人的青壯年力量。


    也就是說,整個流民村,畎狩要麵對的是大約二百人的抵抗力量。


    而自己現在能動用的人手,也不過是一百三四十人而已


    這一百人中,有五十多人是畎家以前的老人手,還有四五十人是自己這幾年招募的新手,剩下的幾十人則是來於鬼姑的手下。


    其實,鬼姑的父親留給她大約有一百多人的精幹力量,可惜很多人不識好歹,不肯歸附畎狩。這一百多人中,大部分已經陸陸續續離開緝奴隊,留在鬼姑身邊一二十個,剩下的才完全歸附在畎狩的麾下。


    以自己這一百三四十人,來攻殺對方二百人的力量,畎狩心裏並沒有絲毫的把握。


    即使對方兵器簡陋,很多人手中隻能一根粗木棒子而已,遠遠比不上自己手下人的良弓、利劍、長戟……


    可是,流民村的人畢竟有地利之便啊,這才是讓畎狩不得不小心麵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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