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扯著他沙啞的聲音說:“來好些個高大的男人,我哪認識他們誰是誰?”


    薛之平想著又問:“那他們說什麽了?”


    “讓阿山不要不聽話,不然還要不客氣。”他麵無表情地說。


    薛之平迴頭看了看阿山,問道:“你覺得是白少龍幹的還是哪個工頭幹的?”


    阿山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遲疑,有些害怕,最後說:“姑爺,你別管我了,迴去吧。”


    薛之平卻說:“這事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他緩緩地搖頭說:“沒用的,我就知道他們不是好惹的。”


    薛之平見他有點被嚇住,盯著他看。這時大夫來了,他叮囑大夫好好治傷,診費他出,然後告訴阿山:“沒什麽好怕的,什麽都怕,一輩子給人踩在腳下。”


    說完就離開,他覺得不管是誰幹的,這事和白少龍都脫不了幹係。


    迴到廠裏把事跟如澤說了一遍,如澤說:“我真想把那些誤事的工頭一個個家裏全操一遍。”


    薛之平知道他這是氣話,他說道:“全操了事鬧太大容易失控,要我說去查查哪個最說得上話,和白少龍走得最近的,咱們也不能太示弱,去操了他,敲打敲打那幫人。”


    這事如澤擅長,他馬上說:“行,我去辦。”


    到了第二天阿山還沒來做工,不僅如此還對自己手下工人說留在廠裏會惹禍上身,讓他們走。


    這一下把薛之平惹急了,他巴不得先把阿山打上一頓。


    如澤也大為惱火,他氣衝衝地衝進他家把他拽住喝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一嚇唬就軟蛋,瞧瞧你這鼠膽還異想天開娶如萍,我妹的膽都比你大,真是笑話。”


    原本他隻是氣急了罵他兩句泄憤,可一句如萍把阿山給說醒了,他的眼神從恐懼變得充滿期盼,然後輕輕推開如澤緊拽的手說:“是不是這樣如萍會看不上我?”


    這話讓如澤哭笑不得,從鼻子裏發出蔑視的一聲“哼”,然後不留情麵地說:“你以後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們李家的狗都比你有出息。”


    阿山被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又從未這樣無懼過,突然站直了眯著眼睛做足準備說:“誰要讓我娶不上如萍,我就和他拚了。”


    如澤被他說得愣住,然後見他大步上前去廠裏繼續開工幹活。


    事情解決得太容易,讓如澤感到意外,他看了看他家僅剩的一個老父親,叫來自己身邊的人說:“把阿山的父親帶到我家去住,我看還有誰敢動。”


    廠裏又恢複了井然有序地生產,雖然時間很緊,但心裏安穩許多。


    薛之平盯著出貨,如澤去找個工頭進行打擊報複。白少龍卻找到占家堂叔占維信,


    占維信是個抽大煙癮君子,祖上與占興宗同祖父,分家時父輩手上拿了不少家業,但父子二人大肆花銷,抽大煙尋樂事,沒個正緊的現在已是蕭條敗落。


    白少龍找到他時,他正飄飄欲仙的躺在煙館享受。


    白少龍帶著微微笑意在他跟前坐下,口中說道:“這不是占老爺嗎?”


    占維信眯開眼睛看他一眼,然後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慢慢坐起來說:“你是誰?”


    白少龍倒也不吝惜地報出名來:“白家當鋪白少龍今日幸會薛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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