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迴答:“我姓趙。”


    婉心便對如萍說:“給趙姨也上一杯茶。”


    她聽了戰戰兢兢,搖手說不用。


    婉心溫婉一笑,對她說:“以後在我這不必緊張,跟你說實話,我在占府也是個伺候過人的丫頭,做過粗活,沒那麽高高在上。”


    她對眼前這個二少奶奶有了錯覺,就像當年的二夫人一樣,告訴她自己是敗落家庭出來的,不是金枝玉葉,對身邊丫頭從不氣勢淩人。


    她放鬆下來看著婉心,等待她還會說些什麽,婉心想了想,問了句:“你覺得二夫人和於軒先生是什麽關係?”


    她對這個敏感的話題至今心有顧慮,不敢隨便提起。愣了一下,反問:“你問這些幹什麽?”


    婉心迴答:“想聽到一個比較公正的評判。你放心,今天我們的對話不會被別人知道,我也希望你不會讓談話傳出去,說句實話,我認為掀起是非對你是沒有好處的。”


    她卻猜測著說:“您是想幫二夫人查明真相,還她一個公道嗎?”


    她問這話的時候眼神帶著些許期望,婉心能看懂她心裏的一點波動,微笑一下,說:“你覺得呢?”


    她把思緒拉到十幾年前,然後下定決心說道:“他們有很好的情誼,兒時的朋友,一直相互照顧著長大,便像親人一般了。”她停了一下,然後加了一句:“於軒先生確實是心裏有二夫人的,但他們之間並沒有越界的關係。”


    婉心聽了稍作思慮,對她說:“謝謝你說的這些,沒事了,你可以迴去了。”


    她起身來,有些躊躇,但還是在轉身之間迴過頭來最後說道:“二少奶奶,今後你有什麽用的著我的地方告訴我一聲,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婉心抬頭看著她滿臉的真誠,也起身說:“好的,謝謝你,以後有事我不會忘了你的。”


    她聽了滿意的低頭離去,看她的背影,弱小而堅定。


    這時候的薛之平在宴席上接觸了些官員和豪紳,陪他們說笑些無關緊要的事,宴席散去,意猶未盡,去到尋樂之處鬼混一番,有人提出請媚兒來作陪,一個官員說道:“別惹孫旅長不高興,媚兒現在不是誰都能碰的。”


    那位富商笑道:“孫旅長不是離開了嗎?他要的女人就該帶走,哪有他碰過不帶走又不讓別人碰的理?”


    官員俯身躺著,享受女人蔥白纖細的手指按壓遊離身上的感覺,眯著眼睛說:“走了還是要來的,咱們這可是調度物資的要塞,這仗要一打,這裏就是他半個家,媚兒留下來就等於放在家裏,你以後少打主意。”


    薛之平趁機詢問:“都說孫旅長是都督身邊的紅人,到底什麽來頭?”


    這位官員懂那麽一點,說道:“孫旅長名叫孫永平,是原清末編練新軍的一號人物,後來被南京臨時政府收編,都督入閩後凡事也借助幾分他在福建境內的經驗之談和各方關係,所以比較受器重。”


    這時有人笑談:“都督這外來的和尚再會念經也得找人指引風俗。”


    他們說說笑笑談了些話,直到夜深在外夜宿。


    第二日晌午迴的府裏,婉心先找了他,聽說他一夜未歸,看起來好像缺乏休息一般,她也隻是看了看,沒敢說什麽。然後退了一步問:“你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吧,有空再和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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