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常冬青坐車來到了自己的診所。


    今天是收工的日子,他要做最後的驗收。


    在心理中,常冬青還是願意做醫生的這個職業。


    古人曾經說過不為良相,便為良醫。


    自己的父親雖然有過留學的經曆。


    但是滲透在骨子裏麵的“儒家”思想卻從未有過改變。


    是切合儒家“以濟世利天下”的人生最高理想的。


    中國的知識階層,總是期望能輔佐明君以治天下利澤萬民的。


    在這個憧憬中,“相”是最高等級,是知識階層的頂層夢想。


    醫學則不同。它作為一種除疾患、利世人的手段,不僅無需伯樂“察舉”,亦無需“科舉”以驗明身份。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醫學與儒家的“仁義觀”幾乎是完全一致的。


    這一點,古時將醫術稱為“仁術”就可見一斑。


    知識階層若求“相”不得,那麽如何實現利澤萬民的心願呢?大概莫過於從醫了。


    所以“不為良相,願為良醫”的由來,出自於那些胸懷大誌的“儒”者。


    把從醫作為僅次於致仕的人生選擇,正是因為醫藥的社會功能與儒家的經世致用的思想比較接近。


    常冬青對於診所的上上下下非常滿意。


    通知工頭完工以後,到廣播電台的經理室找丁毅結算尾款。


    隨後步行走向位於對麵的廣播電台走去。


    還沒有走到門口,看到有輛汽車停在了路邊。


    當時沒有在意,最近廣播電台的生意不錯,很多租界的商人都上趕著來這邊聯係廣告的業務。


    一聲清脆和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冬青君,請稍等。”


    常冬青被這個聲音喊住了腳步,不由的轉過頭來。


    車子的門打開,婀娜嬌小的身影從上邊下來。


    “齋藤小姐,你怎麽來中國了?”常冬青驚奇的說。


    能在上海這個地方,能看到齋藤靜子。常冬青也是感到意外。


    齋藤靜子輕抿著誘人的嘴唇,帶著溫柔的微笑。


    鞠躬說:“冬青君,好久不見。京都一別,靜子十分想念當日您的風采。”


    常冬青也想到自己和齋藤靜子的相識過程。


    微笑著說道:“齋藤小姐,難得你過來,不如請到我的辦公室坐坐。”


    齋藤靜子輕輕掩住嘴巴:“冬青君,我還真沒有想到您還有投資的天賦,這個”醒獅“電台在法租界近來是聲名鵲起。那我就來參觀參觀。”


    “也是機緣巧合,你要是不嫌棄,就來吧。”常冬青再次發出邀請。


    “好的,那我就打擾了。吉野君,你先迴去,有冬青君陪著我,你就放心吧。”齋藤靜子吩咐到。


    吉野良田欲言又止為難的說:“小姐,這個……”


    齋藤靜子轉過臉去,臉上的溫柔瞬間轉變成陰沉。


    聲音還是那麽的好聽,但是喊著寒意:“吉野君,這是在上海,我相信冬青君是可以保護我的。你哦放心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吉野良田看著臉色鐵青的齋藤靜子,猶豫了一會。


    但是明顯不會放棄說:“小姐,今天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我就在外邊等您,再說你來迴也不方便。”


    齋藤靜子平靜的說:“吉野君,你先迴去。將事情處理一下,待會結束我讓冬青君送我迴去。”


    吉野看到自己的小姐,已經決定了事情。


    再說,小姐和常冬青呆在一起。自己也可以去接觸那些早就約好的人。


    隨後走到常冬青麵前鞠躬的說:“常先生,齋藤小姐的身份特殊,請你多多注意安全,拜托了。”


    常冬青想到今天也沒有什麽事情,而且在上海這個城市也是比較安全。


    隨即也鞠躬說:“吉野君,你放心吧。齋藤小姐來看我,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你放心,我會全須全尾的將齋藤小姐送迴去的。”


    吉野良田看到事情也隻好這樣了,告辭後開著汽車離開廣播電台。


    常冬青做了個請的手勢,齋藤靜子微笑著走進了大院。


    在他的帶領下,參觀了廣播電台的各個科室。


    齋藤靜子也隻是抿笑著,默默的站在常冬青的身後。


    不斷的聽著常冬青的介紹,顯示著極好的教養。


    等轉完了一圈,常冬青帶著齋藤靜子來到了辦公室。


    泡上茶水,常冬青問道:“齋藤小姐,你怎麽有時間來上海?”


    齋藤靜子雙手捧著茶杯,輕輕的喝了口。


    笑著迴答說:“冬青君,您生分了。叫我靜子就好。這次來是準備巡視我們齋藤家族在上海的產業的。”


    常冬青想了想,覺得自己也算是她的熟人,能算的上朋友。


    也說:“好的,靜子。你要待在上海多久?你們齋藤家什麽時候準備在上海開始產業了。”


    齋藤靜子聽到常冬青稱唿的改變,顯得心情也非常的不錯。


    放下手中的茶杯,說:“我準備後天就離開。這次過來,我們家入股的正金銀行準備在上海開設辦事處,另外其他的產業在業務上也需要考察。”


    常冬青奇怪的說:“你們家族,在上海有很多的產業?”


    “我們齋藤家,以前就是藩主,在維新以後,積極的將土地換成了工廠的股份,所以我們涉及產業非常的多,在上海我們主要從事貿易和礦產的進出口。這次進軍金融業,也是為了產業結構上的變化。所以我父親就將我安排過來了。”齋藤靜子迴答到。


    常冬青心想,這個齋藤家還是真的財大氣粗,不僅咂舌。


    這時候齋藤靜子的話語傳來:“昨天,我去拜訪了您的父親,沒有想到我們真的是有緣分。您的父親和我的父親,原來是同學。”


    常冬青反應過來,怪不得昨天晚上自己的父親召喚自己的原因。


    笑著說:“我也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真小,原來我們兩家還是舊識。”


    齋藤靜子嬌笑著說:“是啊,我在學校的時候就是覺得冬青君,您英武不凡,沒有想到你是玉成伯父的兒子。”


    “哪裏你誇獎,我老爹最煩我這個小兒子。”常冬青謙虛的說。


    齋藤靜子看到麵前的這個男生,心中百感交集。


    然後羞澀的說:“冬青君,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常冬青覺得很奇怪,但是也沒有推辭:“這個沒事,需要什麽幫助我都可以。”


    齋藤靜子看著常冬青說:“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來上海。我從小在家族的嗬護下長大,所以去很多的地方,都有人保護,我想冬青君,能不能陪我好好的轉轉這個城市。”


    常冬青想到了老爹昨天給自己的交代。但是想到對方的在日本的贈槍的情義。


    笑著說:“這個事情倒不是什麽難事,反正今天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你想去什麽地方?”


    看到常冬青答應的這麽爽快,也是默默的放鬆了心情。


    甜甜的笑道:“那就麻煩您了”


    常冬青隨手拿起了電話,當著齋藤靜子麵,撥出了張蒙家的號碼。


    告訴她,齋藤靜子來上海了,晚上忙完一起吃個便飯。


    他也是做給齋藤靜子看的,自己是學心理學的。


    齋藤靜子心思他不是看不出來,但是自己首先不會喜歡上日本女人。


    另外,自己也是即將訂婚的人了,也不能和其他人員進行過於親密的互動的。


    當常冬青在打電話的時候,齋藤靜子的眼睛中閃出了狠厲的光芒。


    但她隱藏的很好,一閃而過就消失了。


    放下電話,常冬青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灑脫的說:“走,今天帶你去靜安那邊好好的轉轉。晚上我和蒙蒙約好了,請你吃頓便飯,好久沒有見麵,我們多聚聚。”


    齋藤靜子心中有點崩潰,僵硬的擠出笑容答應著。


    常冬青帶著齋藤靜子遊覽了外灘,靜安寺等地方。


    看著齋藤靜子在寺廟中誠心的跪拜,臨走的時候還給了廟祝不菲的香火。


    在熱情的招唿聲中,飄然而去。


    齋藤靜子像出籠的小鳥,對什麽東西都覺得好奇的樣子。


    東摸摸,西看看,然後不斷的試著。


    常冬青有著陪張蒙逛街的經曆,所以對這些也是遊刃有餘。


    一點也不顯得煩躁,耐心的陪同著齋藤靜子。


    “冬青君,這個好看嗎?”齋藤靜子停留在一個手工的小攤前。


    手中拿著一對蝴蝶一樣的胸花。


    常冬青看到這是手工的胸花,用的是鉛絲琺琅技術。


    雖然製作的材料不是很貴重,但是勝在手工技藝精湛。


    攤主是個忠厚的婦女,操著當地土語說:“儂的眼光真好,這是阿拉先生做了好久的才做出來的,真趁這位小姐。”


    常冬青看到齋藤靜子真的愛不釋手的樣子。


    問道:“這個多少錢?”


    婦女說的:“這個需要好久的工時,先生,你看你夫人真的很配,我就結個善緣,兩塊銀元,就好了。”


    齋藤靜子聽到婦女,稱他為夫人,不禁麵色羞紅。


    常冬青也知道婦女誤會了,也沒有解釋。


    隨手掏出兩塊銀元,遞了上去:“行,你包起來吧。”


    婦女就在邊上準備包裝起來,齋藤靜子慚愧的說:“冬青君,不好意思。”


    常冬青知道她想說什麽,也不在意的說:“這個沒有關係,她隻是誤會了,我逮著誰都解釋,那不是更讓人家誤會。沒事的,你開心就好。”


    齋藤靜子聽到常冬青不在意的說,心中卻想:“常冬青啊,常冬青,你要不是中國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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