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破虜刀、強弓箭矢,就在這個灑落有月色的夜晚將崇明師的攻擊力淋漓盡致釋放了出來。


    李啟春發力與腰,竭盡全力的一撞。沉悶的聲響中匪軍小頭目手足舞蹈飛了出去。


    稍微的發愣了一下。


    對手怎麽如此的不堪一擊。


    其實是李啟春自身能力、心境的提升和變化。


    香河大營中的訓練在將李啟春自信打磨到巔峰狀態的時候也將身體機能調動到了頂點,兩者合一,李啟春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撞。


    張周山砸落在地麵時李啟春了已經如影隨形而來,右手破虜刀劈砍了下去。


    “噗”血水四濺。


    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舉著盾牌飛快的奔跑,視線的餘光能掃視到手下多名旗長所在方陣推進的軌跡,李啟春徹底的安心了下來。


    數十名匪軍瞬間就被卷入到了李啟春所在方陣當中,兵鋒延伸,有人收刀、換**,發射之後再度拔刀,粘稠的血漿開始肆意蔓延。


    試圖穩住局勢的匪軍被破虜刀、盾牌斬殺、砸開,整個崇明師形成的鋒線像一麵推進巨牆將


    強弓箭射分割出來的匪軍吞噬了進去,拍打在地麵。


    李啟春已經將四名匪軍斬殺在地麵,徹底殺出了氣勢,一路揮砸砍殺,雙目赤紅地帶著緊隨在自己身側的士兵前衝,這一刻,渾身的戾氣也都散發了出來。


    前方有兩杆長槍交錯刺了出來,破虜刀劈砍了下去,鏘的一聲,一把槍杆被斬斷,身體側閃,長刀劃開槍杆被斬斷後反應不及的匪軍喉部,沉肩將屍體撞飛,前衝中盾牌反撩了過去。


    “噗,哢嚓”


    盾牌邊緣劃破對方麵部肌膚和骨頭的聲音同時響起,慘叫聲落入耳際。隨後李啟春看到了盾牌上掛著的毛發。


    “殺,殺”


    一身是血的李啟春兇神惡煞一樣前衝著。左右身後這支被稱為崇明師大刀隊的戰鬥部隊的破虜刀所掀起刀芒碾輪般前推。


    薄雲偶爾自蒼穹間流轉而過,廝殺聲喧天的地麵八千崇明師軍士水銀瀉地一樣攻擊著。奔行的士兵偶爾穿插交集,碰撞之後,如浪花般散開,留下的是匪軍已經千瘡百孔的屍體。


    曹變蛟帶領的是一千兩百的騎兵。


    香河大營如若要尋找一個勵誌的典範,自然屬於李啟春這樣的人,但要說練兵之兇狠,非秦佐明、盧象升、曹變蛟這些摸到門道的少壯派將官莫屬。


    本身就有威信,也擅長領軍,後勤保障完善,訓練係統科學,手下又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士兵,朱由檢又給香河大營崇明師灌輸了一種叫做信念、魂的東西,此時一千兩百的騎兵衝陣起來便向犁地一樣。


    曹變蛟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盧象升也沒有。


    整個戰區當中匪軍和煽動起來的流民大軍有超過三十萬,但自己所部八千軍士隻要專負其職,吃掉眼前的對手便可以。


    戰鬥開始之前數日時間,對手兵力調動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巨細無遺的傳送而來,各方向作戰部隊部署安排同樣能接收到信息,龐大的格局卻在大量偵查人員穿針引線下完全透明。


    信息透明,士氣高漲,與之產生的就是戰鬥開始摧枯拉朽的一幕。


    一千兩百騎,饑餓的狼一樣,以近乎瘋狂的攻勢切碎了羅國相調動而來含500精銳在內的鋒線三千多人。


    隨後又以騎兵部隊巨大的壓迫力驅趕著開始潰逃的匪軍後隊數千人衝擊向了張存猛中軍並狠狠的撕開一個豁口將最為淩厲的攻擊延伸向了羅國相。


    喊殺聲震裂了夜空。


    徐孟郊是洛川的小土匪,諢號雙槍將,為人不算惡,孔武有力,在張存猛舉兵聲勢擴大之後抱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心態加入了其中,繼而成為張存猛頗為器重的一支力量。


    徐孟郊所部也是最先衝開攔截的巡檢司兵力所部,戰事打響初期,並沒有覺得會出現異常,但事態的變化太過於出乎預料而且迅捷。


    震天的衝殺聲,隨後徐孟郊便看到側翼所部潮水一樣敗退了下來,一支騎兵部隊山丘崩塌般帶著無堅不摧的威力蔓延而來。


    徐孟郊帶領手下匪徒攔截了上去。


    月色下明軍一名將官玄色盔甲,一杆重槍,蛟龍遊海一樣。


    “來著何人!我乃……”


    “日”


    和明軍騎兵初次對戰的徐孟郊內心是有興奮,報名號時便看見自己所部鋒線接觸瞬間騎兵便人仰馬翻的被**、打碎,明軍將官重槍在人群左挑右刺,勢不可擋而來。


    熔金蝕鐵的壓力也隨之落了下來。


    曹變蛟重槍“嗡”的一聲顫鳴,槍鋒在視線內放大。


    大叫一聲,徐孟郊雙槍鎖絞。


    重槍和雙槍碰撞摩擦出火星,徐孟郊手中一支短槍飛了出去,招式立破,重槍突刺了進來。


    “我命亡矣”徐孟郊閉眼,技不如人,敗的心服口服。


    突近的重槍變刺為挑,小土匪徐孟郊魁梧的身體被重槍掛在空中,人被甩出去的時候就有聲音落了下來,“滾迴家抱孩子去”


    撲通一聲,徐孟郊被砸得眼冒金星。


    “猛人呀”翻身而起,看著絞殺進去的曹變蛟,徐孟郊一臉的欽佩。


    曹變蛟所部騎兵依舊在犁庭掃穴式的衝殺,戰馬疾衝、鐵蹄翻飛,撕開徐孟郊帶隊的騎兵,沿著側翼追擊了出去,呈現在眼前的又是步兵,第一名匪軍扭頭逃跑,隨後整個人被高高的撞飛了起來,戰馬的速度沒有絲毫減弱,身後騎兵也在跟隨,猶如劈波斬浪般的撕出一片血海,越來越靠近向羅國相所部。


    廝殺此時已進入了最為高峰的時刻。


    鮮血不停的綻放、爆開,呐喊聲未熄,淩厲兇狠的殺戮中匪軍人影便已倒下,騎兵身後遭受崇明師步軍攻擊的陣列已經大潮般在劇烈的扭動。


    有破虜刀自然也有破虜槍,刀陣滾輪一樣,槍陣的殺傷力麵對缺少盾牌的匪軍更是令人膽寒。


    推進中槍陣一刺、一收,前方匪軍身體便被輕而易舉的洞穿,麵對第二輪的齊刺,在技藝、勇力都不及明軍的實力較量中又是一片齊刷刷倒下的屍體。


    匪軍前赴後繼,但攔截卻沒有產生絲毫的彈力,崇明師的殺戮更加有條不紊。一批人交手、倒下,都是傷殘或者致命。慘叫聲裹挾在呐喊中,一批批的明軍士兵跨過地麵的血水和屍體不斷前推,不久之後,側翼匪軍徹底的崩潰。


    相同時間,從後包抄而來的洛川巡檢司弓兵和衛所明軍士兵同盧象升匯合自匪軍右側後方向掩殺了進去。


    月色皎潔,地麵喊殺聲卻似潮水,隨著延綿的攻擊陣型鋪展和追尾攻擊,近三萬匪軍中路、後路大亂。


    羅國相已經意識到了不妙,羅國相是沒有參加過通州之戰,正麵也未領教過明軍精銳的實力,但側翼廝殺而來騎兵殺伐的堅決,陣型的嚴謹、士兵的兇悍讓羅國相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關村之戰。


    確切說,出現在側翼的明軍超過了關村之戰士兵。


    羅國相是對比了巡檢司弓兵戰鬥能力,這讓羅國相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


    張存猛則被一股恥辱包圍著,追擊而來的是自己擊潰的明軍和巡檢司弓兵,側翼對手兵力也不過僅僅是數千人,但就是這樣力量瓦解了自己中軍側翼。


    憤怒感和屈辱感令得張存猛顫抖,隨即兇悍的本性就被激發了出來,擊殺這股明軍,提著對方將官人頭去見明慧王,分量十足的投名狀。


    想到這些,張存猛暫且放棄對渡口攻擊,命令精銳的前軍調轉隊形,一列一列的迴擊過去。


    自己三萬人,拖也能累死對手。


    他高估了一幫烏合之眾戰鬥力,從未麵對真正明軍精銳的土匪能力和意誌。


    前軍調轉隊形的時候側翼接近五六千的匪軍步兵已經被曹變蛟騎兵驅趕形成了倒卷之勢,崇明師士兵已經掀起了驚人的士氣,潰敗和明軍攻擊線上爆發的鋒芒讓匪軍前軍膽寒。


    堪稱精銳的前軍一千匪軍直接被敗軍衝散了陣型,隨後而來的就是明軍騎兵和步軍風卷殘雲般的吞噬。


    沒有箭陣,也無需擔心騎兵衝擊,李啟春什麽時候打過這樣痛快的戰事。


    身側士兵不斷的呐喊著,方陣始終緊湊,持盾、發力,一次次將衝上來的匪軍砍殺在地麵,轟隆隆的聲響海潮一樣蔓延。


    破虜刀唰的一聲砍下,將前方匪軍士兵長刀擊飛了出去,盾牌砸翻對手,前衝的時候李啟春嘶喊著,“迴頭跑,迴頭跑,能活命”


    一身是血,兇悍無比,前方準備前衝的匪軍士兵稍微的猶豫,身側已經有人扭頭逃亡,人便也隨了上去。


    “不許退,不許退”


    羅國相弟子歇斯底裏的嘶喊著,揮刀連續將數名匪軍士兵砍翻在地麵。


    “嗤”空氣因為壓迫而發出尖銳的聲響,一杆重槍唿嘯而來穿插入羅國相弟子身體,人直接被槍勢帶入空中。


    樹倒猢猻散!


    被驅趕的匪軍越來越多,匪軍陣型也越來越亂,不久之後便徹底成了逃亡和被追殺。


    盧象升所部是從右側翼而來,曹變蛟側自左攻擊,匪軍潰敗,兩方向變成了一個夾角將依舊有兩萬規模的匪軍八字一樣壓迫向黃河渡口。


    少有遺漏,追殺形成,曹變蛟分出小隊騎兵負責的就是從戰陣中脫離出來,數百規模想要逃亡的匪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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