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佐明一萬兩千的軍士按照天爐大陣的部署潛伏在渠口,卡住的是女真向天津衛的出擊,從靈岩寺發出的信息能第一時間傳送到明軍將官手中,區域內琮記設有可以接收信鴿的站點,琮記、錦衣衛做承接。


    日落時秦佐明接收到信息,原本偏西南活動的女真騎兵截殺向通州。


    秦佐明的目標並不是蘇完,而是嶽托分兵之後散布開的2000騎兵。


    對方這支騎兵已經追逐了信王整日時間。


    運氣並沒有站在嶽托一邊。


    不斷分兵的同時嶽托也在追逐著一路千餘人規模的明軍,沒有對上朱由檢,嶽托追擊的魏忠賢。


    連續的拆分,此時的朱由檢已經和王體乾、魏忠賢分開。


    朱由檢和曹少商、霍泰安等人處在一起,便利的就是曹少商等人行動。


    朱由檢早就知道身後有一支女真千餘人的騎兵追擊,夜『色』落下,同曹少商等人迴合,三千多人開始向秦佐明所部方向移動。


    而先前向通州移動的朱國定匯合部署在香河的五千勤王兵力同朱由檢保持了平行方向挺近。


    朱國定的任務是一旦區域內出現被拆分出去的女真騎兵馳援,阻擊拖住對手。


    大地蒼茫,夜『色』下到處都是女真和明軍斥候、錦衣衛緹騎奔行的暗影。


    柯爾昆是嶽托麾下悍將,甲喇額真。柯爾昆並不知道自己追擊的便是大明朱由檢,讓嶽托如今都抱有重視之心的大明未來皇帝。


    和嶽托分兵,追擊的途中柯爾昆所部遭受到百騎左右明軍的『騷』擾,但柯爾昆不為所動,死死咬著朱由檢。


    柯爾昆的想法簡單而直接,能隨同朱由檢出征的都是大明朝堂寵臣,擒拿一人,功勳至高無上。


    也在這種意識中柯爾昆所部兩千騎兵並沒有因夜『色』的落下而降低速度,始終緊綴朱由檢。


    『潮』白河東岸土營;


    間隙的時候嶽托攤開軍事地圖,視線久久的凝視著通州、潘家口、喜峰口及其大明都城順天府方向。


    能稱之為大金名將,嶽托自然智勇雙全。


    從明軍大營追出時朱由檢分兵,嶽托推斷朱由檢是轉移目標,金蟬脫殼。


    但朱由檢一次次的拆分,嶽托也一次次的分兵,夜深到極致,反複思索的時候嶽托內心升起了疑問。


    “朱由檢這不僅僅是在金蟬脫殼,還是在將從薊州後撤而出的所有明軍化整為零,大明的信王這是要做什麽。”


    嶽托不得其解。


    “明軍戰鬥力遠不及大金軍士,大明信王卻要化整為零,豈不是在放大明軍短板,以朱由檢在關村、陳橋之戰所表現出來的智謀,又如何會犯下這種顯而易見的錯誤”


    “化整為零,海納百川,會不會朱由檢是先分後聚”想到一個關鍵點,嶽托這樣猜測著。


    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掉入了文無忌部署的陷阱當中,但嶽托也體現出了對危機驚人的嗅覺能


    力和自身糾錯能力。


    “推理到先分後聚”這個可能,嶽托接二連三調動出斥候,令分散出去的騎兵向本部靠近。


    『潮』白河西關;


    夜『色』中有對接的口令聲響起,不久之後一名明軍斥候被錦衣衛帶到了朱由檢身前。


    斥候是秦佐明所部調動而出,秦佐明已經靠近了朱由檢。


    攤開的軍事地圖上清晰的標注出了秦佐明所部活動區域。


    朱由檢手指在地圖重重一點;


    “好,就在西關滅了這股女真”


    十多裏外,馬蹄聲如雷,柯爾昆兩千騎兵快速靠近。


    柯爾昆調動出的斥候在在夜『色』中奔行,刀光自路側暴漲綿延過來。


    “去死”低沉的嗬斥聲中交雜了兩刀相擊的碰撞,有女真斥候被錦衣衛砍翻在地麵。


    也有女真斥候借助混『亂』脫身。


    煙花綻開在夜『色』中。


    炸開的煙花就是發現明軍的信息,看著側前方蒼穹下綻開的煙花,柯爾昆眼神尖銳了起來。


    追逐了整日時間,該結束了。


    兩千女真精銳騎兵的衝刺撕裂開夜『色』靠近向朱由檢。


    朱由檢一千多人和曹少商所部拉開了距離,一千的明軍依舊如白日狀在行軍,而前方的夜『色』下,一百七十部可以發『射』寒鴉箭的床弩已經部署開來,形成一個弧形,每部床弩中間有兩到三名的神機營士兵。


    床弩、神機營軍士之後則是秦佐明所部弓箭手。更為靠後的區域便是秦良玉將軍麾下大名鼎鼎的白杆兵。


    一個算計到了方方麵麵的部署。


    因為情報的精準和對嶽托所部分兵進擊的了若指掌,秦佐明匯合朱由檢。


    火銃、寒鴉箭、弓箭形成了火力、威力、密度兼顧的伏擊圈。也考慮到了戰術,寒鴉箭在距近的區域能穿透女真騎兵形成二次殺傷。弧形伏擊圈既能克製女真戰術也能最大化發揮出寒鴉箭威力。


    風從曠野中吹過,空氣中帶有沙塵的味道。


    看了看身側軍士白杆槍,朱由檢嘴角抽動了下。


    談及天爐戰法期間文無忌是重點提及了白杆兵,朱由檢是同秦佐明有交談過但卻沒有實地了解過白杆兵。


    如今看來,確實有點非同一般。


    結實白木做成的白杆槍,上配帶刃的鉤,下配堅硬的鐵環,作戰時,鉤可砍可拉,環則可作錘擊武器,必要時,數十杆長矛鉤環相接,可作為越山攀牆的工具,懸崖峭壁瞬間可攀,適宜於山地作戰,白杆槍也是應對騎兵的利器。


    想著文無忌的這些說辭時朱由檢視線落在了白杆槍的鉤刃上。


    “和《武經總要》中記載的鉤鐮槍頗為相似,宋時宋朝軍隊便用鉤鐮槍擊敗過金人的騎兵”看到白杆槍的時候朱由檢想到了《武經總要》中的記載。


    自一年之前同文無忌在京城相逢交談之後,朱由檢便在刻意學習了解這些兵法兵器類書籍,就戰爭的意識層麵,此時的朱由檢確實超出


    另外空間那個信王太多。


    隨後朱由檢又搖搖頭,內心說道:“本王是不會那樣的”


    朱由檢是想到了宋徽宗,為應對金人騎兵,宋朝組建了金槍班,宋徽宗見到軍中有持鉤鐮槍者,覺得槍上小枝橫出,內中實有無數至理奧義,一時琢磨不透,無法賦詞一首,引以為憾。於是下令金槍班都用鉤鐮槍,並且鍍金,讓自己可以朝夕可睹,助於觸發藝術靈感。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這樣成為徽宗手中消遣之物。


    視線收起落向遠方夜『色』時天暮的下方已經有火把綿延了過來。


    斥候打出煙花,柯爾昆兩千騎兵便按照圍殲對手時慣用的衝陣蔓延了出去,中路追擊,兩側各自分出五百的兵力。兩個側翼自官道唿嘯包抄,騎兵打出火把。


    騎兵夜間圍殺,勢必要打出火把,對於雙方軍士而言都是如此,而對於神機營和錦衣衛,女真打出火把便等同於是暴『露』了自己。


    朱由檢早就到了錦衣衛當中,視野下之前隨在自己身側的一千多軍士依舊在後撤,稍遠的距離如雷的馬蹄在靠近,火把投『射』出的那片光亮也蔓延了過來。


    柯爾昆並沒有嗅覺到危機,眼前的明軍就是自己追擊了整日的隊伍,迂迴、包抄、砍殺,擒拿明軍將官,一切簡單而直接。


    曹少商兩側都是床弩,長刀已經出鞘。


    嚴格意義,這是曹少商首次同女真騎兵交戰,如今已經是東廠三把手的曹少商眼神火熱著。


    一千多從明軍大營撤出的士兵快速而來從軍陣的間隙通過隨即向兩側迴繞。


    距離已經極度的靠近,女真騎兵斥候驚訝的發現追擊的明軍馬隊在通過前方後一片像是落在地麵的黑『色』阻梗在了眼前。


    斥候的危機意識總是出眾的,有火箭拋『射』了出去。


    空中像是流星劃過般的光亮投映出了前方十多丈外的距離,黑壓壓的明軍士兵和令人森嚴的軍陣也隨之出現。


    “伏擊,伏擊”斥候大聲的示警。


    另外方向,朱由檢已經將手中燧發槍舉了起來。


    “呯”朝天『射』擊的燧發槍在朱由檢斜上方綻開一團火光,槍聲散布了出去。


    “放,放”


    燧發槍的『射』擊就是號令,命令床弩『射』擊的指令聲同時響起。


    弧形部署,集中殺傷,一百七十部床弩,


    都是隔位發『射』,縱然如此,也是過一千支寒鴉箭的『射』擊。


    朱由檢燧發槍『射』擊的時候柯爾昆意識到不妙,下一刻,空氣就像是一大片黑布被人以巨力從兩側猛然撕扯開般發出“嗤”的勁銳聲響。


    上千隻寒鴉箭在夜『色』中拉出一道道一閃即逝的暗影將死亡蔓延向了前一刻想著施加殺戮給明軍的女真精銳騎兵。


    接近三分之一的親騎兵手中還持有火把。


    白日,理論層麵存在躲開寒鴉箭的可能,但在夜晚,理論已經成零。


    嘯音快速拉近,一名處在最前方的


    斥候耳際“嗤”的一聲尖銳而短暫的嘯音掠過,還沒有意識到什麽,一支寒鴉箭從視線的正前方掠了過來。


    “噗”


    小號紮槍一樣大小的寒鴉箭穿透女真斥候身體去勢不減飛了出去。


    空中有血線拉出,在火把光亮的投『射』下『露』出豔紅的『色』澤。


    距離稍遠的方向,寒鴉箭沒有穿透女真士兵二次殺傷的威力,但卻直接將中箭的女真士兵帶飛了出去。


    入目的既視感反而更加震撼。


    馬蹄聲如雷,戰馬前衝,騎在馬背上的騎兵猛然間飆『射』著鮮血飛出。


    看著視線內一名打著火把的女真騎兵被寒鴉箭『射』中後倒飛了出去,朱由檢手臂在空中狠狠的揮舞了一下


    “打的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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