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降下,遠處的天際線上先後有白『色』光點迅速放大,信鴿落在了讚章龍騎兵大營當中。


    隨後信息匯報向讚章。


    兩方向的內容,一則是雪慕傳送而來,匯報的是速布台大軍行軍線路和抵達區域。


    一則來自振武古城。


    閱讀,讚章將情報遞交到南楚手中。


    逐字逐句,反反複複,隨後南楚開口:“麵對數倍兵力的大金攻擊,振武古城堅守了四日時間,委實不易”


    “確實不易,但還是堅持了下來,到了龍騎兵出擊的時候”


    南楚點頭。


    接二連三的信鴿被放了出去。


    天『色』徹底降下,3600騎的龍騎兵及其1200騎預備役騎兵拔營出擊。


    蒼茫大地在龍騎兵輕重鐵騎的踩踏下震動了起來。


    圖爾格大軍壓迫向振武古城和包頭,進入北方草原深處始終蟄伏的龍騎兵亮出了刀鋒。


    振武古城;


    穆裏馬暫時收兵卻始終保持了隨時都有可能發動一場猛攻的姿態。


    城防也是嚴加戒備,夜『色』落下的時候攻擊開始,隨著軍號的吹響,投石機投出了浸潤火油後點燃的石塊,巨大的火球唿嘯著砸向城牆,火箭亦如飛蝗,攻城的步兵扛著雲梯突進,浮動在煙火當中的古城顫抖著。


    東北方向;


    紮魯特部軍陣後方的大營中有上千的奧巴嫡係女真軍士默默的在等待著。


    白日的作戰期間,這些追隨奧巴從遼東山地間殺出的女真兇悍士兵始終在休息,夜間穿好衣甲,紮魯特部的攻擊已經將東北方向振武古城的防禦力度『逼』迫到了極致,到了精銳一擊拿下古城的時候。


    女真再一次攻城的示警聲淒厲的響動在古城內的各個區域,李富貴從院落內走出。


    僅僅一日時間,李富貴已經適應了戰場廝殺的節奏,走出院落的李富貴神『色』平靜。


    黃秀雲跟隨了出來,給李富貴整衣領,隨後說道::“多殺幾個賊奴”


    黃秀雲沒有如若清晨李富貴出門時那般叮囑,活著迴來。


    “好”李富貴點頭。


    走出大門的時候李富貴看到遠處等待著的鐵匠羅啟。


    李富貴快步迎了上去。


    白日的作戰中羅啟是個驚喜,刀法兇悍,身法靈活,斬殺了不少人,休息時羅啟私下也傳授了李富貴不少如何出刀劈砍的技巧。


    “戰鬥打響時記得跟隨在我身側”,並肩而行的時候羅啟說道。


    “好,你以前真是打鐵的”李富貴問。


    “是呀,打鐵的”羅啟笑了笑迴複。


    繼續前行時夜空光亮了起來,裹了油布燃燒著的巨石被打入了城內,地麵震動。


    “特麽的”


    羅啟咒罵一聲,拔刀,人開始奔跑,李富貴緊隨其後。


    交錯的街道內越來越多白日參戰的鄉民奔跑向城防,其中亦有新加入的人員。


    李蒙是烈火旗一名軍士,白日女真攻入,城池之所以完好無損,離不開利用火繩槍『射』殺的


    數十名烈火旗士兵功勞。


    每當戰事停息的時候李蒙都會想,要是烈火旗能發展到鐵血旗規模,數千手持火繩槍的軍事協同作戰,數月時間對方也沒有攻克城池的可能。


    有參戰的鄉民從『射』擊位走過對李蒙笑了笑。


    李蒙也點了點頭。


    很少拋頭『露』麵的烈火旗在戰事打響後便沒有了神秘感,民眾已經熟悉這支特殊裝備的軍隊。


    視線收迴的時候李蒙感覺到身側腳步聲落下。


    扭頭,“噗”的聲響,一把小刀紮入李蒙的頸部。


    先前對李蒙招唿的民眾開始預警,格殺了李蒙的另外一人則拿取火繩槍後將將李蒙屍體拖入身後的房舍當中。


    廝殺聲在城防猛烈的被拔高,薩哈璘落下的一個棋子在這個血和火的寒冷夜間動了起來。


    利用商隊潛伏進入的人員有的擅長刺探軍情,擁有一技之長。有的具備不錯身手。甚至有的已經加入到新兵當中。


    配合格殺了李蒙的兩人則是以普通民眾身份遷移進入振武古城。


    這個時候,毒牙『露』出。


    振武古城配合女真攻城的不僅僅是眼前兩人,還有更多,也有為數不少的依舊處在深度潛伏當中,甚至有人在城防作戰時將刀鋒斬入了登上城牆的蒙古軍士身體。


    時間在激烈的廝殺中消逝,李富貴隨在羅啟身後,夜『色』深沉時自紮魯特部軍陣後方衝出的過千女真精銳加入了攻城。


    東北城防頓然間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夜『色』中上萬人攻擊部隊匯聚成一片黑『色』的海洋,箭矢、帶著火焰的巨石以及城牆上連番響起的炮擊交疊著燃成沸騰的光焰,滾木、夜叉擂被鐵血旗軍士投擲了下去,傾倒的火油燃燒在城牆外域流淌成一片火幕。


    前赴後繼的女真士兵攀上城牆的那一刻,一身是血的魏東培已經同窩闊廝殺了十多招。


    刀鋒再一次碰撞一起,虎口生疼,魏東培退後兩步。


    窩闊健碩的身體如影隨形跟了上來。


    一名手持盾牌的新兵協同作戰,盾牌砸出,斬馬刀劈砍,火星四濺。


    盾牌和斬馬刀抵在一起,新兵被巨大的力量壓迫著連番後退,窩闊翻腕,刀鋒貼著盾麵抹了出去。


    “噗”刀尖劃開新兵喉嚨,人被踢飛向魏東培。


    側閃的時候軍士身體被斬馬刀劈開,刀光落下。


    “鏘”一聲,長刀招架住斬馬刀,泰山壓頂般力道直接將魏東培單膝跪地的按在地麵。


    窩闊的瞳孔內有野獸一樣光澤,自斬馬刀湧出的力道不斷增加。


    魏東培已經能猜測到對手的後招。


    翻腕,斬馬刀平削,自己頭部會隨著刀勢去向飛出。


    “殺”


    暴怒的嘶吼,長刀猛然收勢,左手刀反斬拉了出去。


    “噗”


    “噗”


    突然的收拾出刀讓窩闊來不及變招,斬馬刀便隨著之前力道落了下去,切黃油一樣將魏東培的右臂斬了下來。


    魏東培是左


    手刀反斬。


    右臂斷落的同時左手刀斬開甲胄劃破窩闊腹部。


    都沒有一擊致命,卻都是重傷,魏東培右臂齊肩而斷,窩闊腹部被拉出兩指長的刀口。


    窩闊不可思議的捧著腹部,魏東培則在身體迸濺出的血跡中翻滾而出。


    兩敗俱傷;


    “殺”


    竭斯底裏的喊殺,數十名鐵血旗士兵衝了上去同窩闊親兵刀刀見血的砍殺在一起。


    兩人交手的一幕悉數落在李富貴和羅啟眼中。


    李富貴血灌瞳仁,羅啟動容。


    遂即羅啟咒罵了一聲;


    “特麽的”


    在李富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羅啟揮刀撲向東側城門。


    血光已經在城門區域蔓延而來。


    潛伏在古城內的二十多名大金細作利用民眾協同參戰城防的機會靠近到城門遂即揮刀砍殺


    穆裏馬大營北部;


    星光暗淡,夜『色』下龍騎兵『潮』水一樣推進了過來。


    荒野上有女真斥候小隊前行,空氣中彌漫著不詳的味道,女真斥候先是側耳,隨後躍下戰馬趴伏在地麵。


    抖動聲襲來。


    “敵情,小心”兩名戒備的斥候發出低沉而急促的示警。最危險的時候斥候都沒有暴『露』自身方位的大聲示警。


    但一切都無濟於事。


    夜『色』被龍騎兵斥候馬隊撕開。


    貼著地麵聆聽的女真斥候躍起,拔刀。沒有奔跑,奔跑隻是徒勞最無效的一種選擇,不會被軍刀劈成兩半就是被戰馬撞飛。


    “嗤,嗤”


    手弩疾『射』聲響起,兩支弩箭『插』入揮舞著長刀的斥候身體。


    人影木樁一樣栽倒的時候騎馬的女真斥候已經同龍騎兵斥候小隊廝殺在一起。


    刀光交斬,火星四濺。


    “走”


    一名女真斥候拚死掩護另外一人脫身。


    黑暗中不斷的響起衝殺聲,龍騎兵斥候戰馬小範圍迂迴,兩騎攔截。


    戰馬對衝交錯,刀光劈砍在甲胄的聲音刺耳,報信的女真斥候栽落,遂即另外一名斥候頭顱飛上夜空。


    在地麵翻滾,受傷的斥候起身,再一次被戰馬撞飛,翻滾數下,身體在抽搐中寂然。稍後的時間,龍騎兵前陣推進了過來。


    穆裏馬大營東北二十裏區域。


    夜間巡防女真小隊遊走在泛著幽冷星光的蒼穹地麵之下,隊伍中守山犬駐足,嗅著空氣,遂即守山犬身體弓了起來。


    敏銳的守山犬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戒備”


    三十多人的小隊快組組成防禦陣型將攜帶可以傳遞信息煙花的軍士護衛在中間。


    有可能是誤會,夜間時常有斥候馬隊進入大營。


    地麵開始震動,滾雷般的唿嘯聲從東北方向越來越清晰。


    帶隊軍士『色』變。


    明顯是大隊騎兵在推進,絕非斥候小隊。


    而區域內出現如此規模騎兵的,要不是四門寨騎兵,要不就是大營預伏擊的輕重騎兵,但這個時間騎兵從東北而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大營力量。


    “發訊號”得出判斷,領隊


    軍士快速指令。


    “呯”煙花被打向夜空炸開。


    下一刻,轟鳴聲踏碎了地麵,鐵蹄的聲浪鋪天蓋地而來。


    “列陣”


    急促的指令聲被騎兵奔馳的音響吞噬,輕騎兵自兩翼蔓延著推進,重騎兵衝撞上數十人的女真小隊。


    有人被撞飛,有女真軍士被長槍挑起在空中撕碎,肉泥和血毯在地麵鋪開,重騎兵碾輪一樣馳騁了過去。


    遠方的夜空,煙花接二連三的升起在空中炸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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