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容易臉紅啊,嘖嘖嘖,可太招人逗了!宣囂轉頭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宣景,想到剛剛兩人的對話,又道:“溫大人似乎跟景皇兄很熟?”


    溫嘉毅:“下官豈敢高攀,隻是王爺身邊有個叫墨三的侍衛,我與他有多幾分交情。”


    “沒有。”冷不丁的,宣景來了這麽一句,宣囂和溫嘉毅都以為宣景是在反駁宣囂那句話。


    宣囂:“我倒也想認識認識是什麽樣的侍衛能叫溫大人這樣掛懷,甚至還親自獵了白狐相送。”


    宣景:“他不需要。”


    溫嘉毅神色微僵,手裏提著白狐不上不下。


    宣囂嘖了一聲,主動打圓場,“溫大人是文官,看起來騎射也不錯。”


    溫嘉毅接了這個台階,但笑得還是有點勉強。


    “下官自小學習君子六藝,也很喜歡騎射,隻是家裏祖訓是要做文官,不然說不定早已投筆從戎。”


    “好!”宣囂拍了拍手,“既然這樣那溫大人可敢與本殿一較高下?”


    溫嘉毅也來了興趣,他這人生性開朗,這會被轉移了注意力,剛剛被宣景冷漠拒絕的一點點心塞就瞬間自我消化了。列場上最是激發男兒熱血,剛剛才獵得白狐的溫嘉毅現在也正在興頭上,要不是看見宣景在這想問問墨三的事,他還在林子裏跑呢!


    溫嘉毅:“殿下有心,下官自當奉陪,不如我們就以太陽下山為限,到時候就還在這裏碰頭,看誰的獵物總重最大。”


    宣囂:“可以,不過既然是比試總得設個彩頭,要不本殿可要少一分幹勁兒。”


    溫嘉毅想想點頭,覺得讚同,“那殿下可想好要什麽彩頭?”


    宣囂微微一笑:“若是溫大人贏了,本殿可無條件答應溫大人一個不違背原則的要求,若是本殿贏了,那接下來整個秋獵,溫大人就都得陪著本殿狩獵,本殿去哪你都要跟著。”


    話音落下,宣景看了一眼宣囂。


    宣囂沒說話,就微笑著等溫嘉毅迴答。


    溫嘉毅有些猶豫,他原本還想著趁著秋獵這個機會好好跟墨三相處培養一下感情的。不過男人骨子裏天生就有好勝心,他看著宣囂那勝券在握好像隻是隨便跟自己玩一把的模樣,就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來,不然就好像是自己怕了對方似的。


    “行!”最終溫嘉毅還是一咬牙答應了,想著憑著自己的騎射也不一定會輸,至少現在他已經獵得一頭白狐,而宣囂還什麽都沒有。能得到堂堂皇子一個許諾也不錯,誰知道以後有沒有用得上的時候,“那現在就開始!”


    說完溫嘉毅就一踢馬腹跑了出去。


    宣囂叫了幾個侍衛跟在溫嘉毅身後幫他撿射中的獵物。


    溫嘉毅一走,宣景就看向宣囂:“你要做什麽?”


    宣囂挑眉一笑,“當然是賣皇兄一個人情了,這種好機會可不多。”


    宣景眸光微閃,宣囂果然不簡單。


    宣囂騎在馬背上還是坐沒坐相,吊兒郎當的模樣總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掉下去,但實際上下盤相當穩當。


    “而且我也是真對這個溫大人有點興趣,很久沒見到這麽有意思的人了。他眼光也算是不錯,追隨皇兄絕對比追隨宣承那個草包有前途。”


    在宣囂看來,宣承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大概就是十年前仗著父皇的寵愛將宣景困在禁地閉關九年,不過最大也就是這點能耐。


    “對了,”宣囂突然對宣景曖昧地眨眨眼,小聲道,“皇兄一直拒絕父皇給安排婚事,是不是就是因為溫大人說的那個護衛?”


    宣景沒有迴答,但這在宣囂眼中就是默認了。


    這下一直打趣說笑的宣囂也難得沉默下來。


    宣景在和宣承爭奪皇位這不是秘密,皇位的爭奪,其實除了比拚權利之外,也是看父皇的心。


    明明隻要宣景同意父皇給指婚,就能輕易得到父皇的好感,還能得到一個嶽家的支持,可他卻一再推辭,堅決不肯成婚,連側妃都不肯接受,侍妾更是一個沒有。


    現在宣囂才知道原因,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一向進退有度以大局為重的宣景竟然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拒絕可以形成對自己更有利局麵的方式。


    宣囂沒覺得這樣的宣景意氣用事,相反,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讓宣囂覺得宣景一定會打敗宣承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心裏有牽絆不一定代表成了軟肋會輸,那也可能是無比強大的力量的源泉。


    宣景看宣囂還不動,微微皺眉:“你還不動身?溫嘉毅的騎射不錯,大意輕敵小心輸得難看。”


    宣囂笑起來:“我這人情還沒賣完呢,怎麽可能讓自己輸?皇兄你就放心吧!”


    說著宣囂便抖動韁繩,慢悠悠進了林子。


    宣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原地發呆了一會後也進入密林中。


    傍晚,夕陽隱匿在群山背後,天色暗了下來。


    林場外搭建了許多帳篷,篝火一堆堆燃起。


    因為獵宮在山崗上,上山下山要耗費不少時間,所以很多專心享受打獵的人就會直接在林場外搭建帳篷,不住在獵宮,這樣也方便。


    宣景等幾位皇子在獵宮有殿宇,但也都在林場外搭建了帳篷。天統帝特別準許秋獵期間不必每日請安,所以大多時候他們都是在山下林場狩獵,晚上住帳篷。


    當然集中搭建帳篷的區域裏外也都有士兵把守,住帳篷的皇子和官員不少,安全自然是首要問題。


    謝恆現在是宣景的貼身護衛,不跟著宣景的時候就直接在帳子裏麵等,不用在**崗。


    賬內的燭火剛剛點上,宣景就迴來了。


    謝恆迎上前,就看到宣景提著一個黑色的動物到他麵前,問:“喜歡嗎?”


    謝恆定睛一看,才看出來這竟然是一隻墨狐!


    狐狸大多數是棕色,還有少部分狐狸是很漂亮的白色或者紅色,而最為稀有的就是墨狐,通體如同最上等的徽墨一般光亮柔滑的墨色皮毛,看一眼就要陷進去,摸一把更是愛不釋手!


    謝恆也隻是聽說過墨狐的存在,不僅從來沒見過實物,照片也沒看過,結果沒成想自己能在這裏見到一隻真正的墨狐。


    謝恆嘖嘖稱讚:“瞧瞧這皮毛,黑得發亮,油光水滑的,好!”


    第八百二十五章 男德培訓班


    宣景笑起來:“給你做披風毛領。”


    “別吧!”謝恆搖頭,又摸了一把才說,“這麽好的墨狐皮毛怎麽能就隻做披風的毛領呢!浪費!還是做圍脖吧,方便戴。”


    宣景:“好,都聽你的。”


    有了這墨狐皮做的圍脖,宣景覺得謝恆大概也就看不上什麽用白狐毛皮做的披風毛領。


    謝恆看了看墨狐,確定宣景一定是用什麽特別的方法抓住的墨狐,墨狐渾身上下一個傷口都沒有,這樣也才能保證皮毛的完整性,也方便後期做成成品。


    術法肯定不是,秋獵是禁止使用術法的,甚至在林場四周還布置了法陣,一旦有人使用了術法就會觸動法陣留下痕跡,到時候不僅本次秋獵的成績作廢,還不能參加未來十次秋獵。不過以宣景的能力要想得到完好無損的獵物肯定有的是方法,也用不上術法。


    謝恆一邊摸著墨狐一邊笑著說:“不是說多弄點野雞迴來烤著吃?怎麽突然想起獵墨狐了?”


    宣景:“看到了就弄了,野雞也有,在外麵,已經再讓人處理。”


    謝恆喜歡自己動手烤,但不喜歡之前拔雞毛處理雞肉的過程,宣景知道,所以讓手下侍衛想處理好。


    謝恆歪頭,雖然宣景這麽說沒問題,可他還是稍微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宣景被謝恆看得沒辦法,隻得說出溫嘉毅的事。


    謝恆很是意外,“他還惦記著呢?”


    宣景表情不是很好,抬手輕輕摸了摸謝恆的耳朵:“喜歡你很容易,放棄你很難。”


    謝恆臉色一陣發紅,心道自己兩輩子加起來都是奔四的人了,還是會因為宣景的話動不動臉紅。


    老實說在遇到宣景以前,謝恆也不是沒琢麽過結婚生子的事兒,不管是在容易情竇初開的初高中,還是開始真正想過規劃人生的大學階段,這種事都或多或地在腦子裏浮光掠影走一遭。


    但以前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多是一種出於對人生階段性計劃的慣性思維,類似於到了相應的人生階段,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展開實踐,總要在腦子裏過一過這件事,也就相應的缺少真正的來自感情上的期許。


    謝恆想過的夫妻生活相敬如賓,不帶有多強烈的情感色彩。


    可直到宣景闖進心裏,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這樣喜歡一個人,可以對一個人爆發出那樣濃墨重彩的鮮豔情感,滾燙熱烈!


    謝恆美滋滋地,拉著宣景的手說:“宣囂的騎射如何?能不能贏過溫嘉毅?”


    宣景:“他成竹在胸。”


    謝恆點頭:“他雖然囂張但也不是托大的人,既然這樣應該就是有很大把握。看來這個人情是賣成功了。”


    自從之前發現宣囂有可能是在扮豬吃老虎後,謝恆就在宮中安插人手注意宣囂的動靜。


    其實喧囂去年就已經到了出宮建府的年紀。但是皇帝沒批,內務府也沒主動提,就一直耽擱了。


    謝恆知道天統帝沒批不是因為想多留宣囂在宮中,十有八九是壓根忘了這迴事,不記得自己這個兒子已經到了該出宮建府的年紀。


    天統帝不喜歡宣囂,自然也就下意識地忽略宣囂的一切。


    內務府不會因為一個不得皇帝喜愛的皇子費心,反正就算事後再提起,陛下也不會為了一個很不待見的皇子怪罪內務府,可如果內務府這會主動提醒皇帝,會不會挨訓斥可就不一定了。


    宣囂自己可能也不在意是在宮裏還是在宮外,也懶得去找天統帝說,這事就拖到了如今。


    不過現在宮中最年長的皇子就是宣囂,加上他那乖戾的性格,誰的賬都不買,也沒人敢過分得罪他,日子過得不算差。


    謝恆現在覺得對宣囂的掌握還是不到位,至少之前他就不知道宣囂精通騎射。還是安排兩三隻雀鳥去盯著宣囂,以免錯漏信息。


    謝恆有種感覺,他們和宣囂或許可以進行合作。


    第二天上午,謝恆原本想跟宣景一起去狩獵,還沒出去就有隻雀鳥在帳篷外徘徊鳴叫。


    謝恆掀開帳篷簾子,那雀鳥就飛了進來。


    鳥腿上什麽都沒有,不然估計早被有心人給打下來了。


    雀鳥一進來就跟謝恆嘰嘰喳喳了一通。


    宣景聽不懂,但看謝恆的臉色便猜到不是什麽要緊事,但也不是讓人高興的事。


    “怎麽迴事?”


    謝恆:“卓家老太太找到了語山居,想見我。”


    從一開始謝恆就知道卓佑擋不住卓家老太太,實際上過了這麽長時間卓家老太太才找到他謝恆已經很意外了,卓佑的表現已經算是超乎他的預料。


    宣景皺眉。


    謝恆笑著按了按宣景眉心,“別擔心,意料之中的事,比我想的還晚了些。”


    宣景:“你要迴卓家?”


    謝恆:“那肯定不是,不過可以讓人知道我是卓家的表少爺。”


    宣景瞬間明白過來,謝恆是需要卓家表少爺的身份。


    不過現在在卓家做主的大方貪得無厭,謝恆的母親曾經又是卓家的繼承人,如果謝恆真的與卓家聯係上,怕也會被忌憚刁難。


    “大房那邊你打算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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