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臉色半黑,拿了錢把人打發走了。


    岩厲:“有了這層關係,他應該會更加信任你,我之前還擔心他要是真心待你你可能會不好意思坑他,現在看來倒是我想多了,他這樣的人懂得什麽真心,還不是看上誰就想著強取豪奪?真要是讓他當上皇帝,你大概就真的貞操不保了。”


    高文斜了一眼岩厲,“你很閑?”


    岩厲:“前兩日還好,確實沒什麽事兒,謝恆讓我留在語山居幫秦謹的忙。不過明天我就要動身離開京城了。”


    高文:“什麽事?要不要我幫忙?”


    岩厲搖頭,“前些日子謝恆傳信給海城,讓海城那邊活動起來。估計再有兩日京城這邊就會收到海城總兵的求救消息,到時候皇帝應該會派距離海城最近的鹽城軍去海城鎮壓”叛軍”。鹽城軍總兵是陳友懷,陳皇後的胞弟,謝恆的意思是讓陳友懷有來無迴。”


    高文皺眉:“陳友懷的修為在你之上。你一個人動手太冒險。”


    岩厲不甚在意地笑笑:“這兩年死在我手上的修為比我高的人還少嗎?我什麽時候怕過?而且我又不是麵對麵跟陳友懷硬剛。你知道我最擅長的手段是暗殺。有的時候暗殺成功並不一定要比對方修為高,不然很多時候就沒有必要暗殺了。我會在路上埋伏陳友懷,若是不成功,到了海城後自然會有那邊的兄弟配合我。”總之他絕對不會讓陳友懷活著迴去。


    高文:“陳友懷身邊的副將是從禁軍出去的,之前是我的手下,我可以幫你留意情況。”


    “別,”岩厲直接拒絕,“謝恆部署了那麽久才讓你入了宣承的眼得了他的信任,可千萬別在這些小事上橫生枝節。萬一因此暴露了會耽誤他的大事。我這邊能應付得來,你別輕舉妄動。”


    高文:“那我給你找兩個人,我還有些人手,不是禁軍裏的人,你大可放心。”


    岩厲歎氣,“其實你沒必要這樣,你妹妹已經去世很多年,而我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姑娘喜歡我,你沒必要為了她處處照顧我,這會讓我覺得對你們兄妹有所虧欠。”


    高文微微垂眸,沒有接話。


    岩厲無奈,這些年他跟高文說過很多次類似的話,但每次高文都是這樣,不迴答,卻不是默認同意,而是在沉默中依舊我行我素。


    他拿高文沒辦法,才由著他。


    平時也就罷了,高文怎麽樣他都能盡力遷就,清明寒食還會陪同高文一起去拜祭高家妹妹,可一旦涉及到謝恆的計劃,岩厲就半點不願意馬虎,也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哪怕一絲一毫有可能影響謝恆計劃的事。


    這些年作為謝恆計劃的一部分,岩厲麵上對謝恆再怎麽不恭不敬,可心裏終究是高興的。


    岩厲迴了語山居,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動身,下午他就跟謝恆說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飯。


    大多數時候謝恆都是個好東家,在不影響自己計劃的基礎上,手下的人有什麽要求請求他都是盡力答應。


    晚上就在岩厲的房間內擺了一桌子,除了岩厲和謝恆外,還有秦謹和萬遙。


    雖然岩厲隻邀請了謝恆,但是當秦謹和萬遙出現在這裏時岩厲一點也不意外,甚至他做菜本來就是按照的四個人的分量做的,如果無為在的話他就會做五個人的量。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能和謝恆單獨吃飯。


    作者閑話:  【一更哦】


    第八百一十三章 貪汙


    秦謹吃著糖醋裏脊,難得誇讚了岩厲兩句,“真看不出你這雙手成天打打殺殺的,做菜味道竟然這麽好。人不可貌相啊!”


    平日裏秦謹很少言語,也就是在這些從一開始就跟在謝恆的人麵前才會多說兩句。


    岩厲沒說話,萬遙倒是一臉驕傲,“那是!我們石頭從前還在的天香樓裏當過夥計!雖然隻是打打下手,但天香樓大廚做的菜他看一遍就會了。後來那大廚還怕石頭搶了他的差事,冤枉石頭偷廚房的菜,害得石頭被管事給趕了出去。”


    哪怕現在不管是萬遙還是岩厲都已經有了一定的權勢,錢財更累積了不少,可提到當初的情形,萬遙還是義憤填膺。


    那時候那大廚也沒有證據在手,但一個是掌勺大廚,一個是打下手的夥計,那天香樓的管事肯定問也不問就站在大廚那邊。


    然而比起萬遙的老大不高興,身為當事人的岩厲看著卻平靜很多。


    “都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謝恆笑起來,“你現在看著倒是心平氣和很多。”


    岩厲哼了一聲,“跟你做事不心平氣和些怕是要被你氣死。”


    謝恆轉頭看向秦謹。


    秦謹立即說道:“我不這麽覺得,東家很好,跟著東家做事我受益良多。”


    萬遙心道這麽多年過去了,秦掌櫃拍馬屁的功夫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隨便一句馬屁都那麽自然。


    岩厲覺得自己在謝恆這一直沒有好印象都是因為被秦謹給對比的。


    他實在沒辦法像秦謹那樣麵不改色地對謝恆拍馬屁。


    謝恆:“之前高文找你來著?”


    岩厲這才想起來之前的事還沒來得及跟謝恆說,而高文自己更不可能說這種事。


    “對,宣承對他意圖不軌。”


    岩厲將那天的事對謝恆一說,然後轉頭跟秦謹說:“找小倌的錢迴頭得報銷一下。”


    秦謹表情有些難看,雖然岩厲他們做任務的花銷都是到他這裏來報,不過他這也是第一次接到這種報銷。還是便宜了宣承。


    謝恆冷笑:“我還道宣承有多在乎高文,竟是強取豪奪這一套。”


    岩厲:“你就不該高看他。”


    秦謹:“現在高文也不容易,雖然那日是找了小倌,但是在宣承那他們已經是這種關係,估計平日裏見麵時少不了要被宣承動手動腳。”


    萬遙一想到高文黑著一張臉被宣承占便宜就覺得這個場麵很好笑。


    謝恆轉頭對秦謹說:“高文那邊你多留意些,找個跟高文身材相仿的小倌暫時包下來,易容成高文的模樣隨時待命,跟高文那邊通個氣。”


    秦謹點頭:“我會安排好,東家放心。”


    萬遙:“要是高文是上麵那個,為了任務估計他也不介意犧牲一下,偏偏是下麵那個,這犧牲就太大了。”


    岩厲:“就算是上麵那個,不喜歡的人也能下得去口?”


    秦謹難得露出點笑意,意外地看著岩厲:“沒想到你這麽純情。”


    岩厲:……感覺這算不上誇獎。


    邊上萬遙都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


    次日,岩厲動身,謝恆目送岩厲離京。


    整個上午謝恆都在語山居處理各方送來的文件書信,忙的都沒時間去看看宣景。


    王府已經修繕完畢,原本工部那邊得選個黃道吉日讓宣景搬過去,不過宣景今天上午就直接挪過去了。


    謝恆忙得脫不開身,這兩日事情都比較多,宣景那邊也忙得很。參與早朝後天統帝交辦給宣景的差事還不少。


    這點也大大出乎謝恆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天統帝迴想著轄製宣景,不讓宣景在朝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也不會拿實際的差事讓宣景辦。但現在看來天統帝似乎有用差事來磨礪宣景的意思。


    這點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因為天統帝也交代了宣承好幾件差事,而且給宣承的差事麵上看起來都比給宣景的好,更省心省力些,有的還有油水可撈。


    相比較起來,宣景的幾件差事就有點費力不討好的意思。


    可從為君者的角度看,天統帝是個還算稱職的皇帝,國政推行得有模有樣,治理之下的玄天帝國國泰民安,百姓生活哪怕不說多富裕,大體上也算和樂。


    這樣的天統帝難道不知道作為儲君,未來的帝王,恰恰需要的就是被宣景現在的這些差事磨煉,而不能像宣承那樣貪圖享樂?


    就算天統帝寵愛宣承,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對宣承的縱容會變成捧殺?


    謝恆一時間倒有些看不透天統帝的想法了。


    就在謝恆忙碌的時候,從朝中傳來消息,肖柳生涉嫌重大貪汙案。


    肖柳生之前任兩淮鹽運使,正三品的官職。但這個官職重要不在於品階,而是職能。鹽運使掌管食鹽運銷、征課、錢糧支兌撥解以及各地私鹽案件、緝私考核等,不僅是實權在手的官職,而且還油水多得往外冒!


    凡是跟“鹽”沾邊的官職,那就等同於跟“錢”沾邊,說沾邊都不合適,那就是個生財的位置。


    別說是鹽運使,就是作為鹽運使的屬官,從四品的鹽運司運同,都讓多少人強迫了腦袋想要做上這個位置,甚至有些人放著三品官不做也想做這個從四品的鹽運司運同,就可見這個位置有多香。


    這樣的好差事本來輪不到肖柳生頭上,可以說肖柳生能坐上這個位置全是因為宣景。


    月前宣景突破出竅期出關,當日天統帝就封了肖柳生為兩淮鹽運使。


    肖柳生是現在的肖家當家做主的人,給宣景的外家舅舅這麽個好差事就是為了獎勵宣景突破,連帶著也有安撫的意味。


    天統帝是因為宣承的話才決定讓宣景閉死關,也是擔心宣景出來之後會找宣承的麻煩,故而抬舉肖家人也算是對宣景的一種補償。


    也正是因為肖柳生坐上了鹽運使的位置,他在肖家的主導地位才會再次得到穩固,以至於心理有點飄了,才會在爭奇盛會上對宣景不肯與宣承交易的行為指手畫腳。


    隻是誰能想到,這肖柳生才坐上鹽運使的位置沒多久,就被爆出嚴重貪汙。


    其實誰都知道,做鹽運使不可能不貪,哪怕是在黨爭之中,對方的人當上鹽運使,這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要是死盯著不放,那等迴頭有機會自己這邊的人上位時,對方也會咬死不鬆口,實在是鹽運使貪汙的證據太好抓。


    故而一般情況下,隻要不太過分,哪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肖柳生會被爆出來,就是因為他做得太過分了。


    不僅突破了常規的底線,而且還一撈就撈個幹淨,沒給下麵的人剩下分毫。


    這種事情本來就該是自己吃肉手下喝湯,你連湯都不給人家喝,這吃相就過於難看了。


    別說是政敵對頭,就是手底下的人都接受不了。


    肖柳生也是一時沒克製住,肖家蕭條了太長時間,窮了太長時間,突然一座金山出現在眼前,那自然是恨不得全撈過來一點邊邊角都不剩下。


    如此一來肖柳生就被參了。


    肖柳生這麽做是咎由自取,但關鍵是有可能連累宣景,哪怕宣景很少跟肖柳生來往,但對方始終是宣景的外家,是他的舅舅。


    謝恆琢麽了一會,叫來秦謹,讓秦謹給高文遞話,就說讓宣承那邊無論如何咬死了肖柳生,一定在朝堂上揪住肖柳生貪汙的事不放,還要盡可能地往宣景身上去引,最好直接上奏表示懷疑肖柳生這麽做都是宣景授意。


    秦謹的第一個念頭是東家跟景親王掰了?就算掰了這下手也太狠了些。這是要把景親王至於死地不成?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


    這也就罷了,他忠心的是東家,自然是東家怎麽說他怎麽做,可他就是擔心小情侶床頭吵架床尾和,迴頭東家後悔自己現在下手可怎麽辦?


    謝恆看秦謹懵逼的模樣,解釋說:“天統帝疑心重,但他也了解宣景的為人,不會真的完全相信這事是宣景主導,他現在最多就是稍微有些懷疑。但如果這時候宣承的人上躥下跳地非要把這件事跟宣景聯係在一起,要置宣景於死地,天統帝就會認為這一切背後有宣承做推手,是為了借機扳倒宣景,這麽一來他反而會更加堅信宣景的清白。證據什麽的都好說,最重要的本來就是天統帝的態度。”


    秦謹連連點頭:“那東家還要不要撈肖柳生一把?”


    “撈他作甚!”謝恆冷笑,“我巴不得這次把他定死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著他隻會給宣景拖後腿!若不是有那點血緣關係在我早就收拾了他!宣景可以有外家的助力,但在外家做主的人必須跟宣景一條心,否則就不如沒有!”


    秦謹:“屬下明白。”


    不到半個時辰,高文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他想著早上散朝後宣承來找過他說中午一起用膳,這倒是個機會。迴信給秦謹那邊,讓那個跟他身形相仿的小倌做好準備。


    第八百一十四章 布局


    下午,皇宮禦書房。


    一幫大臣在天統帝麵前激烈地討論著到底要如何懲處肖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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