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就看到這麽多警察,物業經理都呆住了。他是來突襲視察的,結果還沒視察到別人,自己先跟警察打上招唿了。


    在看到張海出具的搜查令後,物業經理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


    大概是覺得不是自己犯事兒值得慶幸,但要是小區裏麵出了犯人那影響也不小!


    最後再一看要搜查的是常年不住在這的一戶,物業經理又放心了。


    都不怎麽住在這能有什麽事兒?估計是警方查什麽案子陷入瓶頸,實在沒有別的突破口了才查到這來。


    物業經理帶眾人過去,路上還挺自信地說:“肯定是有什麽誤會,那一戶的戶主都沒怎麽在這住過,都是對方的弟弟隔三差五過來,有時候住上個一兩天,有時候當天來當天就走。”


    張海看了一眼謝恆,謝恆笑著問:“那人有沒有帶年輕的姑娘來過這裏?”


    經理想了想,“嘿!還真有,我想起來,我就看過兩次,還是兩個不同的姑娘。不過這也沒什麽,那位是個有名的大導演,有錢不說,那身邊的美女演員也多了去了!娛樂圈裏那點事我也懂,不就是潛規則嘛!”


    經理笑得十分曖昧,大概還是想說兩個葷段子開開玩笑能稍微拉近一下距離,但看沒人配合他,還收獲了張海身邊那個小姑娘明晃晃的白眼,經理訕訕笑了笑,十分尷尬。


    謝恆:“你們也沒覺得業主不來可業主的弟弟卻總過來不合適?”


    經理:“要是擱別人身上可能是不合適,我們小區的安保做得很嚴格,那是有名的,不是本小區的業主根本不能進來,就是訪客也要登記信息,還要跟業主核對情況,我們甚至有專門的隊伍給業主們送外賣,外賣都是送到小區門口,然後由我們的安保人員送到業主手上。但這不是情況不同嘛!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得懂得變通不是?”


    第六百二十四章 找到


    謝恆:“什麽特殊情況?”


    經理神神秘秘地說:“我們有內部消息,這房子就是那位導演付錢給他哥哥買的,真正付錢的主兒是這位,而且從最一開始房子買下來後跟我們對接信息辦理各種收手續的也是這位大導演。業主就隻來過一次,表示有關房子的所有情況都由他弟弟做主,讓我們有什麽事兒都找他弟弟就行,還簽了正式的委托文件,那我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咱們這高檔別墅小區最注重的除了隱私安全那就是人性化服務,一切為了業主,要是惹了業主不高興,讓業主對我們有所不滿,那就是我們工作的最大失誤!”


    說著說著,這話題就偏到各種介紹小區的好處上了。


    謝恆看著物業經理滔滔不絕地說著,深深懷疑這物業經理的身上是不是還有售房任務,還是他賣出去一棟別墅能得到一筆不小的提成?


    想到接下可能會有的發現,謝恆還是決定不製止這位物業經理了,就讓他多高興一會吧。


    來到龐智厚的別墅前,張海左右看了看,“怎麽這棟別墅跟其他的不太一樣,多了這麽多安保措施?”


    牆上每個轉角都有攝像頭,那小姑娘說那是普通市麵上能買到的最先進的攝像頭。就連別墅前的草地上還有隱藏攝像頭,每個攝像頭都連接著警報裝置,院子的大門還有裏麵的門上都有紅外感應器,也有警報係統,一旦有人不僅房主允許進入別墅範圍內,物業保安那邊就會立即收到消息。


    物業經理還覺得沒什麽,解釋說:“之前有個喝醉酒的業主闖進了龐先生家裏,把龐先生家的牆給砸了。我們後來通知了龐先生,並且已經與那位業主商議好要賠償,但龐先生大氣,主動放棄了賠償,隻是通知我們會找人過來加強別墅的安保措施,但他自己沒過來。這些都是後麵龐先生自己加上的。”


    謝恆:“砸的牆是哪裏?”


    眾人已經進來,物業經理給指了個方向,“就那邊牆角。龐先生問過位置,聽到是那裏後就說不要緊。不過還挺奇怪。”


    張海斜看了一眼物業經理,“你說書呢?還留懸念等著人問?我給你找個捧哏兒的來?”


    物業經理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直說!那天是我打電話給龐德厚先生通知他這件事,一開始剛聽到別墅有人闖入還把牆給砸了時候龐先生十分憤怒,這我們也能理解,誰家裏突然被人闖入還搞破壞都得生氣,不過當時龐先生的反應確實非常激烈,就超過正常憤怒的那種激烈,我當時耳朵都被龐先生吼到耳鳴,之後還去醫院查了下,幸好沒什麽問題。但等我們告訴龐先生被砸牆的位置後,龐先生的火氣就下來不少,我想可能是因為知道對方沒有進屋的緣故,越是有錢有身份的人越注重隱私,這也正常。砸牆的業主想要找人評估一下要賠償多少就得再進來看看,我猜這也是龐先生主動放棄賠償的原因。”


    說著話,張海已經讓手底下的警員開始在屋內的各個房間搜查。


    眾人最前看到的就是客廳那被封起來的壁爐。


    這壁爐的裝飾效果大於實用價值,可就算不用也完全沒必要封起來吧?封起來多醜啊!這是什麽新的審美風格嗎?


    張海也盯著那封起來的壁爐看了一會,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男子,對著壁爐的方向歪了下頭。


    男子立刻會意,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把錘子,對著那鋪滿一麵的磚直接砸了過去:“八十!八十……”


    眾人:……


    看著挺清瘦的男子,力氣倒不是一般的大,兩錘子下去直接就砸開了。


    裏麵放著一隻黑色的行李箱,很大,可以裝下一個體型較瘦的成年女子。


    因為提前就知道來找什麽,張海帶了法醫室和鑒證科的人過來。


    領頭的法醫戴著手套緩緩打開箱子,一具保存尚好的屍體逐漸出現在眾人眼前。


    灰白的,如同飄了一層牆漆的屍體。


    屍體外觀保存的很好,沒有一丁點腐壞的樣子,忽略那不正常的膚色,看著就好像睡著一樣。但要忽視那被砍掉所有手指的光禿禿的手掌,還有那褶皺凹陷的眼皮,


    如果法醫掰開屍體的嘴巴,應該還能看到隻剩下一點點的舌根。


    照片上笑容明快的姑娘這會就好像一座被裝在行李箱裏的雕塑。


    謝恆閉了閉眼,是項欣欣。


    張海看到謝恆的表情,“你認識?”


    謝恆:“死者的哥哥是朋友的朋友,之前提到過。”


    張海點頭,這下倒是不用調查死者身份了。


    很快,其他人又在別墅院子裏找到好好幾具屍體。


    這些屍體就沒有經過精心保存,都已經腐壞得不成樣子。


    屍體上房的土地微微下陷,還長出了一些野花,正是這些特征讓警察們迅速找到了埋屍點。


    在院子的四周謝恆都看到了陣法的痕跡,因為陣法在,所以她們的魂魄都被困在這裏,別人想要找她們的屍身也找不到。


    而之前闖入的那個醉漢砸牆,雖然砸的不是陣法所在的地方,但是因為巨大的震動,導致陣法中的一個小法器掉了下來,整個陣法就被破壞了。


    龐德厚不懂陣法,隻在知道醉漢砸的地方不是布陣的位置之後就放心了,也不懂的檢查陣法是否完好。


    項欣欣能夠逃出來,還真是多虧了那個砸牆的醉漢。


    最終,算上在屋**爐內發現的項欣欣,一共十四具屍體。


    超過了他們的預計。


    一眾警官都出離憤怒!


    這麽多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毀在那個人渣的手裏!也許作為公職人員這麽想不太合適,但大部分人真心覺得龐德厚出車禍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謝恆現在肯定龐德厚身上的那枚驅邪的吊墜還有一定的幫他遮掩的作用,不然這麽多人,就算都是被逼自殺,但這麽多的間接人命在龐德厚身上的反應也不該這麽輕描淡寫。肯定是吊墜幫他遮掩了一些。


    吊墜遮掩的作用並不絕對,再加上龐德厚造孽確實太多,而且謝恆的能力非同一般,這才讓他看出了些,要不然還真就被龐德厚給遮掩過去了。


    張海的臉色相當難看,從他任京市公安局刑警總隊隊長開始,就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麽大、性質這麽惡劣的案子!


    哪怕現在兇手已經死了,案件剛開始便已經結束,但引發的網絡輿論一定會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內都無法平息,整個京市的公檢法係統都有可能受到質疑,一直以來名列前茅的京市的治安水平也會跌倒穀底。


    跟著張海的那個年輕男人直搖頭:“我現在已經可以想象到上麵那些人都會是什麽臉色了。”


    張海:“你也可以想想這些被害人的家屬是什麽臉色,廣大民眾是什麽臉色。”


    男子已經開始覺得自己要上火了。


    他們這些人查案子行,但安撫被害人家屬的能力還是差了點,大實話承受不住,怎麽委婉點他們還get不到,不過好在組裏還有負責文職的善解人意的女警官。


    謝恆:“屍體已經找到了,我就先走了,到時候我會通知她的家人到公安局去。”


    張海點頭,“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


    這次如果沒有謝恆幫忙,龐德厚做的那些事可能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這些屍體大概也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張海自覺欠了謝恆一個大人情,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還。


    背著自己筆記本電腦的小姑娘看著謝恆離開,從兜裏逃出來一根棒棒糖剝了包裝紙塞進嘴裏,“怎麽就不問問他是怎麽參與到這個案件裏的?年輕有為的考古界新秀,跟龐德厚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吧?”


    年輕男子:“他不是說了這個屍體保存的最完好的受害人的哥哥是他朋友的朋友。”


    “這麽遠的關係這麽上心?肯定得還有點別的原因吧?在說他是怎麽查到這些的?怎麽知道龐德厚是兇手,還知道他把屍體藏在這裏了?這還是龐德厚哥哥名下的別墅呢!”


    “這些不重要,”年輕男子手速極快地從小姑娘口袋裏掏出棒棒糖,“很多能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消息渠道和調查方法,反正隻要能破案,為受害人伸冤,又不觸犯法律規章,也就不用太過拘泥於形式,都跟著頭兒這麽長時間了,這點還沒鬧明白?”


    “就你知道!”小姑娘氣對方拿走最後一根她特意留著的最喜歡的草莓口味的棒棒糖,重重哼了一聲,“顯眼包!”


    還不等謝恆找到項榮的聯係方式,項榮就先找上了他。


    之前龐映琴有給項榮留下謝恆的聯係方式,說如果項欣欣遇到什麽問題可以聯係謝恆,謝恆是位優秀的天師,能力不用說,人品也靠得住。


    項榮主要是來感謝謝恆,他已經聽龐映琴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明白如果不是謝恆,換成其他天師,可能妹妹已經被消滅,魂飛魄散了。


    正是因為謝恆的嚴謹和善良,才沒有攻擊傷害他的妹妹。


    第六百二十五章 發現


    項欣欣也跟項榮解釋,之前不能現身是因為身上受了點傷,不想讓項榮看見心疼,還是謝恆給找來了修魂師,龐映琴幾乎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才能請修魂師出手幫她修複魂魄。現在修好了,她才敢在項榮身前現身。


    項榮對謝恆十分感激,非常想為謝恆做點什麽來報答。


    謝恆聽了項榮的話後很認真地說:“其實我也沒有幫什麽忙,我是在做生意,隻是比一般人更加認真負責而已。不用謝我,真正幫了項小姐的是龐小姐。”


    項榮沉默,他承認項欣欣是個好女孩,但自己配不上她,自己利用了她的感情,還在被戳穿之後放任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淡直到默認分手。在知道龐映琴為了張自己和妹妹做了那麽多後,項榮的心很複雜,他也不清楚該以什麽樣的心情麵對龐映琴。


    謝恆打斷項榮的思考,“已經找到項小姐的屍體了,稍晚些時候你可以去公安局認領屍體。”


    電話那頭沉默了有兩三秒鍾。


    “你說……什麽?找到誰的屍體了?”


    謝恆又淡淡重複了一遍:“你妹妹,項欣欣。”


    項榮急匆匆地趕到了警察局,正好張海他們收隊迴來。


    張海沒想到來認屍的人這麽快就到了,打了個手勢讓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帶項榮去看屍體。


    項欣欣的手指並沒有找到,應該是當初切下來之後就被丟棄或者銷毀了,手指頭太小,要處理幹淨很容易。


    不過因為屍體保存妥當,所以看起來並不多恐怖,至少沒法跟項欣欣在得到修複之前的鬼體相比。


    項欣欣也勸說項榮早日將自己的屍體火化,還一個勁兒地說現在自己就在哥哥身邊,沒有魂魄的軀體就是一具空殼子,最重要的是他們兄妹現在在一起。


    項欣欣隻是不想讓項榮看到自己的舌頭沒了,眼睛也被挖掉。


    項榮聽項欣欣的,哪怕妹妹現在成了鬼,對於他來說也是失而複得,他願意聽妹妹的所有話。


    反正兇手已經確定並已經身亡,案件的性質也定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著項欣欣的屍體做調查。


    項榮火化了屍體,並買了一小塊墓地。


    現在項榮有點小錢在身,他之前拿不多的片酬做了點投資,有了一定收益,現在就算不做演員不拍戲,投資賺到的錢也足夠他花了,再養一個項欣欣也不成問題。


    項榮在火葬場弄了一個小小的喪禮,隻邀請了兩人的一些朋友,還有謝恆和宗硯。


    謝恆幫了他們兄妹那麽多,而宗硯又是封時的朋友,項榮本來想邀請封時,但找不到封時,就跟宗硯說了。


    葬禮上項榮很悲傷,但因為項欣欣就在項榮身邊,讓項榮感覺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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