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恆:“你做什麽麵?”


    宣景:“西紅柿雞蛋打鹵麵。”


    謝恆揚聲:“那我要兩碗!”


    他在大排檔上本來就沒吃多少,充其量就是不餓,有西紅柿打鹵麵他還能幹兩碗。


    宣景笑著去煮麵,又利用煮麵的時間去切西紅柿打雞蛋,用另外一個鍋子做鹵。


    謝恆去洗了個澡,脫掉沾滿了燒烤味味兒的衣裳,換上跟宣景同款的寶藍色居家服,跑到廚房去看看有什麽自己能幫得上忙的。結果剛進去就被宣景推了出來,讓他在外麵等著。


    宣景還拿出來一盤不知道什麽時候切好的西瓜瓤,紅紅的西瓜,半沙的口感,很甜,又冰冰涼涼的,超級好吃。


    謝恆拿插在上麵的叉子一塊塊吃著,一邊吃一邊翻看手機之前沈淮州發過來的消息。


    龐德厚已經死了,但元天運在龐德厚死前拿到了龐德厚逼迫、虐待以及強行與他人發生性關係的視頻證據,視頻中包括項欣欣在內一共有二十二名女子,都是高中生或者大學生,這二十二名女生都是非自願,但其中部分人接受了龐德厚的賠償,在龐德厚失去興趣後就被放走了,而和項欣欣一樣不肯屈服的女生一共十人,最終都被龐德厚羞辱至自殺。


    而這些應該還不是全部,龐德厚跟元天運說他那裏還有,等以後再分享。


    光是這些已經足夠令人憤慨,龐德厚真是死不足惜!


    雖然龐德厚已經死了,但是他的罪行還不為人知,雖然龐映琴沒有舉辦追悼會,悄悄地帶著龐德厚的骨灰迴了老家,但網上仍然有人在哀悼這位名導演的意外去世。


    沈淮州的意思是把錄像證據交給警方,就算龐德厚死了,該是他的罪也一樣不能少。對於視頻中涉及到的所有受害人都打碼,不管是活著的人還是已經逝去的人,都需要被保護隱私。


    隻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那些活下來的受害人,因為接受了龐德厚的錢,而且不願意再迴憶那段日子,所以都不肯出庭作證,這就有些麻煩了。


    謝恆看著沈淮州發來的消息直皺眉,直接給沈淮州打了電話過去。


    “你去找過那些受害人了?”


    沈淮州:“找過了,視頻中所有活著離開的人我都找過了,但沒有一個人願意作證,我也告訴過他們龐德厚已經死了,但她們都說她們已經不想再迴憶過去,還說當初接受了龐德厚的錢,而且最初沒有站出來控告龐德厚,到時候一定會被其他關注這件事的人罵,還會把那幾個被逼自殺的人也罪過也算一部分到她們頭上,她們以後就很難繼續平靜的生活。”


    雖然這話是有些自私,但她們會這麽想也是人之常情。


    現在網絡這麽發達,龐德厚又是個知名導演,一旦他的事情被揭開,一定會受到廣泛關注。


    而且現在的網友確實很多都很偏激,再加上還有那麽多三觀歪到馬裏亞海購的鍵盤俠,謝恆也可以想象到這些選擇拿錢封口的女生會遭遇到怎樣的人肉和網暴。


    也不能怪她們不想為那些死去的女生討個公道,她們沒有傷害任何人,她們也是受害者。


    不是每個人都有極高的奉獻和自我犧牲精神,而沒有這些也不能說是錯。


    謝恆:“她們也不容易。就算活下來,但估計都有不小的心理陰影,這些心理創傷也可能一生都像烏雲一樣籠罩在心頭。”


    沈淮州輕輕歎氣,“我也能理解,所以被拒絕後我也沒強求。”


    謝恆:“雖然活人不願意作證,但如果能找到那些被害人的屍體,也一定能確定龐德厚的犯罪。”


    沈淮州:“問題就是被害人的屍體不好找,誰知道龐德厚會把屍體藏在什麽地方?你們之前找項欣欣不也一直沒找到嗎?”


    謝恆:“我再找項欣欣問問。”


    沈淮州:“其實真要說,定龐德厚的罪並不是最主要的,反正他人都已經死了,審也不能審,法律上不可能再給他更重的懲罰,但那些被害人的屍體總要找到,這本身就是最重要的事。她們本就已經被龐德厚害死,屍體還被藏起來永遠不見天日,這才是最可憐的。而且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跟項欣欣一樣被施法禁錮住魂魄困在某個地方,”


    謝恆:“我明白。”


    他跟沈淮州的想法一樣,龐德厚罪不可赦,但畢竟已經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被他逼得自殺的女生,將她們好好安葬,讓她們的魂魄得以安寧。


    作者閑話:  【多謝草薰風暖的禮物~~】


    第六百二十三章 至少十個


    謝恆跟沈淮州通完電話,宣景端著過了冷水的麵和一大碗鹵子放到桌上。


    “沈淮州?”


    謝恆點頭,點完了頭也沒抬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喪喪的沒什麽精神。


    宣景坐在謝恆旁邊的椅子上,將謝恆連人帶椅子轉過來九十度對著自己,他們膝蓋頂著膝蓋,宣景握住謝恆的手,“我在。”


    謝恆吸了吸鼻子,動了動被宣景握在手心裏的手指,一下下劃著宣景的掌心,將跟沈淮州商量的事情告訴宣景。


    宣景想了想說:“你已經做得很好,而且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那些被害人的屍體。”


    盡管現在事情還並沒有多少進展,但宣景這麽說,謝恆就覺得肯定是這樣,莫名地增加了不少信心。


    宣景給謝恆盛了一碗麵,謝恆一下子就挖了三大勺的西紅柿雞蛋鹵到麵裏麵,還想弄,卻被宣景阻止說已經很多了,放多了鹹。


    謝恆口味重,但吃太鹹對身體不好,宣景就幫謝恆克製著。


    紅黃相間的黏稠鹵汁灑在雪白的麵條上,看著就很有食欲。


    謝恆吃了兩碗,爽到扶著肚子攤在椅子上歎息。


    歇了五分鍾後,謝恆才去洗碗洗鍋收拾廚房。


    宣景想在邊上幫謝恆,就被謝恆像他之前做的那樣將他推出廚房。


    宣景搖頭笑了笑,轉身迴到沙發上看王秘新給他發來的東西。


    他之前讓王秘書調查龐德厚名下的房子,想著龐德厚有可能將屍體放在自己的房子內,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但後來的調查結果顯示猜測有誤。


    不過他沒放棄,還是讓王秘書繼續調查。


    在龐映琴名下也有房子,也沒問題。


    現在送來的這份資料是龐德厚哥哥的房產,也就是龐映琴的大伯。


    龐德厚的哥哥龐智厚一直生活在鄉下老家,隻有多年以前他們的父親病重時曾經來過市裏頭見龐德厚一次,是想讓龐德厚抽個時間迴老家一趟。


    而這處在龐智厚名下的房子卻是在遠景灣的小別墅。


    龐智厚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輩子都在鄉下種地放牛,家裏的錢都讓老婆管著,多買一盒煙都是用自己偷偷攢下的一點私房錢,哪裏有錢在市裏買別墅?


    王秘書繼續調查,從物業那邊得知,別墅從來就沒住過人,隻有戶主的弟弟很長時間會過去一趟看看。


    物業也沒覺得奇怪,就想著是有錢人買了別墅,但住的地方太多了一直沒輪到這,再加上從之前就有新聞,說物業將業主長期不住的房子租出去,或租給他人住或租給劇組拍戲,所以隔一段時間就派人去看很正常。


    而就在前不久,小區裏有個住戶喝醉酒發酒瘋,翻到了龐智厚這棟別墅的院子裏,大半夜拿著錘子哐哐砸牆。被巡夜聽到動靜的物業發現及時製止。


    物業聯係不上龐智厚就聯係了龐德厚,龐德厚在了解了牆被砸的位置後就說沒關係,也不用物業協商醉酒男人賠償,就這麽放著就行,等他有時間了再迴去看看怎麽弄。


    物業因此對龐德厚還挺感激,畢竟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會要求賠償道歉,但龐德厚什麽都沒要求,真摯主動拒絕了他們幫忙修複牆體的提議,就說不要再讓人進去了。


    宣景微微眯眼,猜測他們這次很可能找對地方了。


    一會謝恆出來,宣景就將王秘書發來的資料給謝恆看。


    謝恆一把抓過手機:“就是這裏!龐德厚肯定把屍體藏在這裏!”


    買來的好好的房子一直空置,有錢人確實有了能這麽做,但是又怎麽會用別人的名字?而且物業都說龐德厚偶爾會過去一趟,待上一兩天,這就更值得懷疑。


    宣景:“你別著急,明天給張海打個電話,讓他帶人去搜查更加方便。”


    謝恆想想也是,他們跟龐德厚又沒什麽關係,冒然過去人家物業也不會讓他們進去,說不定還會當成小偷。


    謝恆忍了一晚上,一大清早起來後就立刻給張海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頭的人說話還帶著點鼻音,好像沒睡醒似的。


    謝恆看了眼時間:“七點了你還沒起來?”


    張海:“還不是龐德厚的案子鬧的,還不容易查出點苗頭來了,人居然出車禍死了,我昨晚熬了一個通宵整理資料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突破口,五點多才睡。”


    謝恆:“……辛苦了張隊。”


    張海條件反射性地來了句:“為人民服務。”打了個哈欠,張海問,“這麽早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新線索?”


    “算是吧,我給你發個地址,那是龐德厚以他哥哥的名義在遠景灣買的一棟小別墅,不過是他在用。我懷疑龐德厚藏了屍體在別墅裏,想問問張隊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你說什麽?!”


    張海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個度,再也聽不出半點困意,謝恆甚至聽到了悶悶的一聲響,難不成是張海激動地從床上滾下去了?


    意識到張海這麽著急,謝恆反而平靜了不少,慢條斯理地一邊喝宣景牌手打豆漿一邊說:“那棟別墅裏很可能有屍體。龐德厚有虐待癖好,而且專挑高中生和大學生,有些始終不肯配合的,最後都被龐德厚羞辱到自盡。龐德厚很可能把屍體都藏在別墅裏。”


    “有些?”張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又重複了一遍。


    謝恆臉色也沉重下來:“至少有十個。”


    嘭!


    一聲巨大的響聲,聽起來像在砸桌子。


    “你確定?”張海沉著聲音問。


    謝恆:“大概有七到八成的把握。本來我是想自己去,但宣景說還是跟你說一聲比較好。”


    張海:“……幫我謝謝宣總。”


    謝恆揚起嘴角,勾著正在係領帶的宣景的脖子親了下,繼續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麽時間?”


    “你剛剛說是在遠景灣?”


    “對。”


    “一個小時後,遠景灣門口見。”


    “好。”


    掛了電話,謝恆摟著宣景又親了好久,到唿吸都不穩了才停下來。


    謝恆的雙手摟著宣景的脖子,額頭抵著額頭,“一會可能會見到難以接受的情景,先在你這多充充電。”


    不以“滿電”狀態出去,謝恆擔心自己扛不住。


    宣景:“那我跟你一起去。”


    謝恆搖頭:“你今天上午的會議不是很重要?昨天晚上宣老爺子還親自給你打電話確認細節,你就安安心心去開會吧!我這又沒危險,頂多就是在刷新一下對人性醜惡的認知。”


    宣景:“這樣的人隻是個例,大多數人都有道德底線。”


    謝恆:“那自然是。”


    稍後,宣景先送謝恆去了遠景灣,之後才去公司。


    謝恆到得比較早,但也就在宣景離開差不多五分鍾後張海就到了,手上拿著搜查令,身後跟著好幾個警察,其中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年輕男子就站在張海身邊叫頭兒,在張海的介紹下跟謝恆打招唿。


    幾人簡單認識了一下,張海就到物業辦公室出具了搜查令。


    這會才八點多,物業那邊是八點半上班,不過這會也來人了,還是物業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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