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旭反應過來後迅速壓低了聲量:“殿下若是喜歡男人,改日我帶殿下去城中的男風館逛逛,隻是在宮中不大方便。”


    男風館?


    拓跋雲雷淫邪一笑,這倒是真讓他期待了。


    宴飲過半,武德帝乏了,便提前離席休息,走之前叮囑宣旭一定要招待好雷王。


    宣旭謹慎又小心地應下。經過之前連番打擊,在他臉上已經再看不到從前的意氣風發,說話做事都給人以畏縮之感。


    武德帝看宣旭這樣,心中也隻是更加失望。左右他現在已經屬意宣景繼承大統,對宣旭這般表現也不甚在意,隻要他招待好雷王就是,旁的他也懶得說了。


    武德帝一走,那些原本就不讚同和談的大臣就陸陸續續走了一半。


    謝恆坐了一會也準備離開,站起來打算叫上不遠處的謝斌一起走。


    他這一起身,邊上視線不經意掃過來的拓跋雲雷頓時眼前一亮!


    這男子模樣好生俊俏!


    第三百九十三章 故意找茬


    宣旭正在跟拓跋雲雷說著明日去男風館的事,好半天不見拓跋雲雷迴應,瞧見對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一個方向,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瞧見謝恆轉身而出的背影。


    一瞬間宣旭就明白了。


    謝恆這人雖然可恨,但也不可否認確實生了一副好皮囊。拓跋雲雷喜好男子,在不知道謝恆的性子有多惡劣的情況下自然會為之驚豔。


    不過估計就算拓跋雲雷知道謝恆的性子,想來這位大夏準太子也不會放在眼中。瞧這位目空一切的架勢,這大概也隻在乎床上的人模樣好不好看,身段合不合心意,別的就不管了,反正順從而對不順從的,在大夏準皇子的眼中都不重要。


    宣旭咬牙,轉頭又對著拓跋雲雷討好一笑,“殿下,剛剛那位是大理寺卿謝恆。是我父皇極看重的朝臣。”


    他說這話自然是想拓跋雲雷歇了對謝恆的心思,畢竟父皇讓他招待拓跋雲雷,若是對方**上腦對謝恆做出什麽不規矩的事,他肯定就謝恆那脾氣一定不從,還會捅到父皇那裏去,到時候父皇肯定會遷怒於他。他是恨謝恆,巴不得謝恆遭殃,但是他更不能搞砸這唯一的翻身機會。


    拓跋雲雷眼中興味兒更濃:“原來他就是謝恆,本王在大夏就略有耳聞,還以為能有本事在大瑾朝堂上攪風弄雨的人少說也得有個四五十歲,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長相還如此出眾。”


    宣旭:“謝恆確實有本事,不過他本人的性情十分惡劣,囂張放肆,從前官職還不高時就敢頂撞高官,更無情無義參奏舊時上級以此上位,行事手段也十分狠辣,對待同僚都絲毫不留情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宣旭本以為自己說了這些應該會讓拓跋雲雷對謝恆印象不好,卻沒想到起了反作用,拓跋雲雷更上心了。


    “這有什麽,朝堂上政見不合該說就說,難道因為跟自己意見不合的人比自己官職高就閉口不言?再說他既然參奏舊時上級成功了,就代表是他的上級確實做了錯事,做錯了為何不能說?還是你們大瑾做什麽事都講究情麵,若是因為做錯事的人與自己有各種關係便網開一麵,那朝廷律法不都成了擺設?身在高位,手段狠辣很正常,你見哪個手握實權的人是溫情脈脈的性子?”


    拓跋雲雷越說對謝恆的欣賞之意便越重,對宣旭也有些看不上。當他看不出來這人就是在自己跟前搬弄是非?或許是不想自己招惹謝恆,但也有刻意給謝恆抹黑的舉動在裏麵,八成是從前在謝恆手上吃過虧,抹黑起來才這麽賣力。


    被拓跋雲雷教訓了一番的宣旭臉色更加難看。


    如果他還是從前那個得父皇寵愛的二皇子,他如何會受這份氣?但現在卻隻能忍著,還要想辦法哄拓跋雲雷高興。


    “雷王殿下說的是。隻是也別怪我直言,謝恆這樣的人物,雷王殿下可不好染指。”


    拓跋雲雷翻白眼,“你當本王傻?既然知道的他身份本王自然不會去招惹。本王是來和談的,不是來結仇的。謝恆是不是也反對大瑾與大夏和談?”


    宣旭點頭,“是,父皇很是看重謝恆,之前未做決定時還詢問過謝恆的意見,但謝恆卻說狗改不了吃屎,擺明了不信任大夏真有和談之意。”


    拓跋雲雷眉頭一皺:“你說我大夏是狗?”


    宣旭:“……不是我,是謝恆。”


    拓跋雲雷:“他又沒點名道姓,我自己都沒想對號入座,你憑什麽替我大夏認領這話?”


    宣旭氣得不行,這拓跋雲雷腦子有什麽毛病?故意找茬是不是?


    偏偏宣旭還不能發作,隻能賠笑點頭:“雷王殿下說的是。”


    瞧著宣旭這伏低做小的模樣,拓跋雲雷越發看不上。堂堂大瑾國的皇子怎麽會如此畏畏縮縮?那謝恆隻是朝臣都比這位皇子看著端莊貴氣。


    可惜了,那麽一個人物卻不能弄上床。


    拓跋雲雷實在心癢難耐,又問宣旭:“能不能找個跟謝恆長得像的人來伺候本王?”


    宣旭:“這個……我試試吧,男風館裏其實很多小倌都相當不錯,氣質才學出眾的也有,雷王殿下明日還是先去男風館看看,若實在沒有合心意的,我再為殿下尋摸肖似謝恆的。”


    “好!那就勞煩二殿下安排了。”


    終於看到拓跋雲雷臉上露出笑意,宣旭鬆口氣,心下也跟著高興起來。


    隻要把這雷王照顧妥帖了,自己這事就算辦得漂亮,父皇一定會高興,說不定就能答應讓自己重新參政。


    謝恆和謝斌離開後沒多久宣景和榮啟也離席。兩人悄悄來到謝家,輕車熟路地翻牆進到謝恆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歲越來越大,人就越來越偏執,武德帝變得比以前多疑了不少,盡管已經有意立宣景為儲君,但一直沒下旨意不說,從他的表現來看也不是很願意放權給宣景。帝王通病,他們隻能接受自己有意培養皇子壯大勢力,卻不能接受皇子憑借自己的能力擁有堪比儲君的聲勢。儲君之位得是皇帝自己願意封的,而不能是因為皇子的聲望夠高、功勞夠大、擁護他的朝臣過多而逼著皇帝封的。武德帝在許多重臣府邸附近都安插了眼線,以便第一時間了解情況。


    謝恆和宣景都知道,所以即使現如今在朝堂上兩人的實力都足夠大,但每次謝恆去將軍府還是隱秘地走後麵,宣景過來找他也依舊靠翻牆。


    正好洛非白那邊已經調查清楚了使團所有人的情況,將整理好的資料送去給謝恆看。


    榮啟邊看便皺眉,“這個雷王還真是……”


    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這位準太子從來不掩飾自己在床事上的愛好,府上後院都是男人,整個大夏皇室都知道,大夏皇帝也沒有阻攔。拓跋雲雷早在公開自己愛好的時候就說過,就算他喜歡搞男人,但日後還是會娶一位女子為正妻,綿延後代。等妻子生下嫡長子之後,再娶兩位側妃開枝散葉,之後就不再納妾,頂多隻會不斷往後院添男人。


    大夏皇帝是真的溺愛這個兒子,這樣荒唐的事情也答應了。


    這也就是說,日後拓跋雲雷登基為帝,後宮就隻有一個皇後兩個妃子,就算弄了一堆男人進宮,那也就是男寵,看受寵程度大概能享受媲美妃嬪的待遇,但始終沒有名分,最重要的是不會有孩子。


    按理說以拓跋雲雷這種喜好,還是人盡皆知,朝中勳貴之家門當戶對的女子當都不願嫁給他。


    可實際上卻恰恰相反,盼著嫁給拓跋雲雷的女子多得很,還有不少都是世家貴女。


    偏偏這些人腦子都很清醒,她們奔著的不是拓跋雲雷的寵愛,而就是圖後院清靜。


    身為女子,尤其是她們這樣的身份,未來的夫君十有八九要門當戶對,差一點或者更好些也有可能。而這樣的夫家,是絕對不可能守著一個女子過日子。越是高門望族越是看重開枝散葉、綿延後嗣,一個個府上的妾室、通房都少不得,那麽多女人要爭寵,還要防著一個接一個出生的孩子,哪怕身為正妻得夫君看重,可瓜分寵愛的“姐妹”太多,日子也輕鬆不得。


    但拓跋雲雷不一樣,他說了隻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那不論對正妃還是側妃而言都少了不少事。王室公卿子弟中,還是嫡子的,有誰能像拓跋雲雷這樣?多少人還沒娶正妻,妾室通房就已經一大堆了!再荒唐點的還已經有了庶長子。更別說拓跋雲雷還是皇子,未來是皇帝,後宮也能這樣清靜,想想就省心。


    哪怕他喜歡男人也沒關係,沒名沒分還沒孩子的男人根本不用在乎,就當是討夫君高興的玩意兒了。她們這樣的身份,有幾個是指望靠著夫君的寵愛過日子?身份有了,又沒有添堵的左一房小妾又一房通房和一堆庶子庶女,日子不知道能有多滋潤。


    謝斌:“大夏皇帝能這麽慣著他,算是他命好。”


    榮啟失笑:“這麽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愛好昭告天下,真不知道是他說他囂張還是坦誠。”


    謝恆:“不管怎麽說,都比宣旭強。”


    幾人也都知道宣旭背地裏搞男人的事情,還竟喜歡搞些虐待手段,麵上卻還是裝服翩翩公子的樣子,一有機會就對那些豪門貴女大獻殷勤,不過是想借助這些女子背後家族的勢力。放在現代這就是騙婚同妻,這種人才最惡心。


    這麽一比較,謝恆甚至覺得那拓跋雲雷都比宣旭看著眉清目秀。


    不過比起囂張卻感覺沒有多深城府的拓跋雲雷,謝恆自然更加關注二皇子拓跋風雪。


    這位二皇子手伸得可夠長,當初不但指使謝元霞迴來搞事情,還在大瑾活動頻繁,他能猜想到如果潼穀嶺的黑水心龍落到拓跋風雪手上會是什麽結果。


    不過洛非白整理過來的資料上顯示,拓跋風雪是個病秧子,自小身體就不好,比女子還要深居簡出。大夏皇室對這位二皇子的印象都非常淺淡,是個存在感不怎麽強的人。出席宮宴時給人的感覺也是柔柔弱弱的,臉色永遠是病態的蒼白,唇無血色,現在這樣十月份的天氣,旁人還穿著單衣,他就要裹上厚厚的披風,再晚些時候便要手爐不離身,早晚都得咳嗽好一陣。


    謝恆有些難以想象,就這麽一個弱到好像一陣風就能送走的男人,居然有可能是大瑾要對付大夏最大的障礙!


    第三百九十四章 替身文學


    榮啟一下下敲擊著桌麵,“照現在看來,最值得我們擔心的還是那位二皇子拓跋風雪,就是不知道在這場和談中這位二皇子都”出了什麽力”。”


    謝斌:“資料上使團上每個人的身份都清清楚楚,那位二皇子並不在列。就算我們最該把重心放在拓跋風雪身上,可眼下在大瑾的是拓跋雲雷。拓跋風雪那邊咱們還不好伸手,而且也還不知道大夏使團的真正目的,不如就從拓跋雲雷下手,先弄清楚大夏到底什麽心思,之後再研究如何應對。”


    榮啟連連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謝斌無奈地給榮啟翻了個白眼。


    謝恆看向宣景:“拓跋雲雷那邊可有安排?”


    宣景點頭:“驛館有我的人。”


    那就成了,有將軍的人時刻盯著就成。


    次日清早,宣旭天還沒亮就來了驛館。


    被迫早起的拓跋雲雷很是不快,衣服都沒穿好就出來,胸膛還露著一大半,沉著臉看向宣旭:“你最好給出一個擾本王清夢的理由!”


    宣旭討好地笑了笑:“雷王殿下忘了,今日咱們可要去男風館。”


    “那又如何?晚些時候去那男風館就不在了不成?”


    宣旭笑容一僵,“那倒不是,隻是去男風館畢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所以……”


    “怎麽不光彩?”拓跋雲雷不客氣地打斷宣旭的話,“本王光明正大去嫖,又不是不給錢,有什麽好不光彩的?你們大瑾人就是虛偽,真要覺得不光彩,那就別允許有這種地方,既然合法經營,還說什麽光彩不光彩!偽君子!”


    宣旭被拓跋雲雷說得麵紅耳赤,心中羞憤不已,卻還是不能跟拓跋雲雷翻臉。為了能再有機會迴到朝堂之上,再大的羞辱他都要承受!


    “雷王殿下說的是,隻是我們大瑾確實在這種事情上比較隱晦,盡量不攤在明麵上,殿下就當做是入鄉隨俗。父皇讓我好生招待殿下,多是囑咐帶殿下欣賞大瑾的湖光山色,若是讓父皇知道我帶著殿下去了男風館,恐怕也要責備於我,還請殿下理解。”


    拓跋雲雷的神色已經很不耐煩,但最後想著前來和談的目的,還是壓下了怒氣,“罷了罷了,那就聽你安排,現在就過去。”


    他也懶得再收拾自己,草草把衣服穿好便催促著宣旭趕緊出門。


    宣旭一大早就碰了這麽一鼻子灰,心情實在算不得好,但這會也還是得陪著笑臉,帶拓跋雲雷去男風館。


    男風館,為了附庸風雅,不要顯得那麽低俗,外頭又叫南風館。


    鸞鳳街有半條街是青樓,另外半條街就是南風館。


    有那些男女通吃又荒唐的,可能上午在南風館,下午就又跑去了妓院。


    妓院裏麵也有小倌,不過一般都打扮的妖妖嬈嬈跟女人似的,脂粉氣很重,類型單一,而南風館裏可就是什麽樣的男人都有。


    清俊斯文書生,孔武有力的壯漢,活潑可愛的少年,清冷出塵的公子……基本上能滿足所有人的口味。而且不僅僅是下麵的,做上麵的也有,畢竟來這的客人也不全是主動方,就喜歡作為承受一方的也不是沒有。


    拓跋雲雷本來因為被宣旭叫著早起而一直不高興,再加上對方那一套“不光彩”的理論,就更讓他心情不佳,要不是顧忌著兩國正在和談的關口,他說什麽也不會理會宣旭。


    然而一來到這南風館,拓跋雲雷烏雲密布的心情便立即轉晴了,形形色色的美男讓他看得目不暇接,臉上哪還有一丁點生氣的樣子!


    宣旭一看拓跋雲雷這幅表現就知道自己這迴做對了,這天羽樓可是鸞鳳街上最大的南風館。那些有錢又喜歡男人的大多數都會來這裏消遣。


    從前他也曾是這裏的常客,那時候還在王府,父皇知道他對家中下人做的事,對他不滿至極,他為了挽迴父皇的好感,不敢再在後院放肆,每次身體上有需要就會來這裏,這裏有那些接特殊服務的男子,鞭打、滴蠟等不少手段都玩得順溜,隻要不把人徹底弄壞就成。宣旭心中的暴戾情緒大部分都是在這裏得以緩解。


    而後來自己在外建府,沒人管著他了,他就把看上的人弄到後院去,這南風館倒是來得少了些。


    這會樓裏的人還不多,晚上睡在這的客人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可就不好走了。


    天羽樓的管事瞧見宣旭,立即滿麵笑容地迎上前:“哎呦二殿下,您可真是有日子沒來了,小水兒可一直惦記著您呢!”


    宣旭笑了一聲,手往邊上的拓跋雲雷身上比劃了一番:“這位大人是第一次來這裏,你將這位大人照顧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管事看拓跋雲雷覺得眼生得很,但想著能讓二皇子殿下特意帶過來的定然不是小人物,巴結就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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