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你們也別仗著自己聰明就總把別人當成傻子!”


    謝恆點頭輕笑:“祖母放心,不是闕獻這樣的傻子我們絕對不坑!”


    謝老夫人已經被杠得徹底沒有再說話。


    謝斌待不下去,拉著謝恆起身告辭。


    縱然謝斌早就知道謝家大多數人都是唯利是圖,特別是老夫人,隻要能得勢能得好處,那就是什麽事都能做什麽話都能說,但也畢竟是自己的長輩,謝斌心中還是頗為不舒服。


    兩人一出去,謝斌就跟謝恆說日後盡量在老夫人麵前少頂撞些,特別是為了闕獻和謝元柔,更加不值得,至少這日後他不在家的時候謝恆要多多收斂。


    謝恆歪頭一笑:“那意思是等兄長在的時候我就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謝斌有些無奈,但看向謝恆的目光都是縱容,“那你也得掂量掂量你說的話,琢麽一下話要是出口了我還能不能護得住你!”


    謝恆哈哈大笑,“放心吧兄長,我就算闖禍也一定闖你能善後的!”


    謝斌被成功逗笑,但一想到謝元柔和闕獻,臉上的笑意還是漸漸淡了。


    “上次我已經說過謝元柔,她什麽都沒承認,現在……”


    謝恆:“謝元柔這人十分謹慎,就算是麵對麵對峙沒有旁人在,她也可能會說謊,這大概就是她最高明的地方,她最先騙的是自己,等自己都相信之後才去騙別人。兄長也不必太多心,左右現在謝元柔已經嫁了出去,闕獻既然接受了謝元柔給他帶來的好處,那也得要一並承擔風險。”


    謝斌點頭:“你說得對,闕獻就算不太聰明,卻也不是孩子,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他既然接受了謝元柔這種不當方法帶來的好處,那自然也要承擔風險。隻是我曾經也期盼過謝元柔能知道收斂,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謝恆:“她若是知道收斂就不會嫁給闕獻了。算了,不說她了,我最近得了一本好書,兄長有沒有興趣看看?”


    謝斌重新笑起來:“能被你這麽推薦的一定差不了,走,去看看。”


    兩人一道往謝恆的院子走去。


    另外一頭。


    跟謝元柔一起逛謝家的闕獻實在無聊。


    謝家又不是金碧輝煌,跟他家比差遠了,著實沒什麽看頭。而且他今天來主要是跟謝斌和謝恆打好關係,之前三人聊得不錯,那兩人看起來對他很是友善,想來也是因為他家大勢大有意與他結交的緣故,正是該趁熱打鐵進一步增進交情的時候,卻被拉過來逛院子。


    闕獻越逛越不走心,總想著跟謝元柔說該迴去了。


    可突然間,一陣動聽的個歌聲的傳入闕獻的耳朵。空靈美妙,仿若仙樂,聽得闕獻都愣住了。


    謝元柔臉色瞬間難看,拉著闕獻轉身要走,闕獻這時候卻不動了,還問謝元柔:“你沒聽到如此美妙的歌聲麽?難道真是仙樂故而隻有我聽得到?”


    謝元柔的嘴角**兩下,勉強笑道:“哪是什麽仙樂,大概是哪個不檢點的丫頭唱著玩兒呢!我們家裏人一向寬和,對待下人疏於管教,有些丫頭不檢點,都是給慣的,迴頭我一定稟告祖母好生懲治這些下賤的丫頭!”


    闕獻聽得直皺眉,立即反駁道:“這等仙音豈是下人丫頭能唱出來的?我聽聲音就是從假山後頭傳來,我們去看看。”


    說著闕獻就大步走了過去,謝元柔在後麵喊了兩聲都沒能將人喊住,氣得跺腳也隻能一並跟過去。


    闕獻繞過假山後麵,果然瞧見一個妝容打扮十分精致的女子,一看就不可能是下人丫鬟。一身粉色襦裙襯得那張如花似玉的容貌更加嬌俏可愛。


    女子一看見闕獻,立即停住了歌唱,受驚似的向後退了兩步,如珍珠一般明亮的黑眸中有些驚慌的神色。


    闕獻看著,感覺這女子就好像深林之中突然被驚擾的梅花小鹿,一蹦一跳地闖進了他的心裏。


    女子紅著臉,還故作鎮定地說:“你、你是誰?怎敢突然闖進我家?趕緊走,不然我就要叫人了!我家的護院都很厲害的,到時要是打傷你,我、我可不負責!”


    這是還在關心他的安危?明明不知道他是誰,還害怕得很,但還是擔心他會被護院打傷?這是個多麽純真善良的女孩啊!


    這時候謝元柔也從另外一側繞過來,看到女子後當即臉色更沉,可終究還是在一瞬間又戴上了溫柔的麵具,輕聲叫著:“六姐姐,你怎麽在這?”


    “六姐姐?”闕獻意外地看著女子,“你是謝家六小姐?怎麽看著比柔兒還小?”


    謝元馨嘟嘴:“長了一張娃娃臉也不是我的錯啊!我就是沒有七妹妹成熟,你怎樣?”


    闕獻被這孩子一般的語氣給逗笑了。


    娃娃臉啊!可真好,他一直喜歡女子娃娃臉,感覺這樣的女子能比尋常女子更為長久的保持青春靚麗的容貌,隻是娃娃臉的女子不多,長得好看的就更少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讓他遇上一個。還是自己妻子的六姐姐。


    謝元柔看著謝元馨故作嬌態,心中的火氣一團團湧上來。


    她如何能看不出謝元馨就是故意的?定然是提前知道他們迴來,又打探到自己和相公在逛院子,才故意來這裏裝偶遇,還來一出“先聲奪人”,盡唱些淫詞豔曲將相公給勾引過來,真是跟她那個嫡姐謝元霞一樣不要臉!


    謝元馨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是打算跟她搶夫君嗎?自己一直沒找到好姻緣就要來勾引有婦之夫不成?闕獻也是,是沒見過女人嗎?被人隨便一勾引就丟了魂似的!


    謝元柔深吸一口氣說道:“之前六姐姐被關了禁閉,我還以為禁閉尚未結束,卻不成想已經出來了,早知道我也早些迴來見六姐姐。隻是日後六姐姐切記,萬萬不可再任意妄為!”


    關禁閉?


    什麽原因能讓主家關一家小姐的禁閉?闕獻皺眉,他記得謝家六小姐還是真正的嫡出,不像他妻子那樣隻是記在正室夫人名下,這是犯了什麽錯要被關禁閉?想到傳聞中聲名狼藉的另外一位謝家嫡女,闕獻心中有些打鼓,這位嫡出劉小姐該不會也做出了什麽大不妥當的舉止吧?


    第一百八十章 齊人之福


    謝元馨是有備而來,也早就想到謝元柔會故意提起禁閉的事情當著闕獻的麵壞她的名聲。


    她嬌氣地哼了一聲,“禁閉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自然早就到時候了,七妹妹一向記性好,怎麽會忘了?再說我會被關禁閉還不是因為七妹妹你。那婚約本來就是你的,父親卻非要換給我,我自然不同意,後來男方退婚,爹爹就全怪在我頭上,這才關我的禁閉。要不是你的婚約我怎會如此?根本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七妹妹還能說這風涼話。”


    謝元柔的臉色立時慘白。


    其實從她主動提起禁閉之事時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實在是被謝元馨這不要臉的行為氣得一時失了理智,她怎麽能主動提起這一茬?這不是給謝元馨理由說出她之前有婚約的事嗎?更何況那婚約的對象可是韓巒,是現在闕獻最厭惡的人,最不想聽到的名字!


    或許她現在唯一該慶幸的就是謝元馨心高氣傲,從來沒有把韓家放在眼中,也根本不記得韓巒的名字,不然這會她肯定已經指名道姓地說出來了!


    不過就算沒提到韓巒,闕獻一聽謝元柔曾經有過婚約,這臉色也還是難看起來。


    他也有過婚約,但在闕獻眼中女人怎麽能跟男人相比?男人有過婚約沒事,還能說一句年少風流,可女人之前有過婚約,就多少讓闕獻覺得不夠“幹淨”。特別是謝元柔還是他心中白月光一般的存在,這白月光竟有過婚約,在他心中的形象就難免打了折扣,還隱秘的有種自己好像吃虧了的感覺。


    “柔兒,這是怎麽迴事?怎麽之前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有婚約?”


    謝元柔穩住心態,笑著說:“也算不得婚約,隻是對方對我有意,便上門來說親,我父親也覺得對方不錯,卻不是替我看,而是替我六姐姐看,所以嚴格來說雙方並沒有達成一致,自然算不得正經婚約。非要算的話那也是我跟六姐姐一人一半吧!”


    這麽一解釋,闕獻心裏終於好受了點,沒正經達成婚約就好。


    謝元柔偷偷瞄著闕獻的神色,將闕獻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悄悄鬆口氣,繼續說:“我對對方沒有絲毫了解,甚至都已經不記得叫什麽名字,就知道是個小門小戶,好像父親是個七品官,想來六姐姐也是不記得了。”


    謝元馨嬌哼一聲,但還是點點頭,她今天的目的又不是為了懟謝元柔,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爭論不休,否則還有可能給闕公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闕獻更高興了,不記得好啊,這說明妻子根本沒將對方放在心上。也是,一個七品小官的兒子竟然也有膽量向他的白月光提親,甚至還險些染指如此靈動可愛的謝六小姐,可千萬別讓他知道是誰,不然一定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闕獻轉念一想,沒有那人還會有旁人,謝六小姐本就比妻子還年長一些,肯定是要談婚論嫁的,說不定今年謝長青就會找個人家把謝六小姐給嫁出去。


    而且之前就能給謝六小姐找那麽一個小門戶的夫家,之後說不定還是如此。


    如謝六小姐這般靈動如仙子一樣的標致人物,卻嫁給寒門蓬戶,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闕獻越想越是如此,在後麵看向謝元馨時眼中都不自覺帶上了可惜的神色。


    “不知道六姐姐日後想嫁得什麽樣的人家?”


    謝元馨立即紅了臉,輕輕呸了一聲:“誰是你六姐姐,可別亂叫!”


    這一聲輕啐就好像直接啐進了闕獻心裏,讓闕獻心中頓時熱乎乎甜滋滋的,隻想與謝元馨更親近親近。


    闕獻上前一步,笑著說:“你是柔兒的六姐姐,柔兒又是我妻子,我當然也能叫一聲六姐姐!六姐姐說是不是?”


    不知為何,闕獻就好像喊上了癮,一句句“六姐姐”是在喊謝元馨,卻也好像是在喊給自己聽,越叫越喜歡,越叫越順口,特別是每當自己叫一句“六姐姐”,對方的臉頰就可見的又紅了一些,真如傍晚朝霞滿天,好看極了!


    謝元柔快要看不下去了,這簡直是在當著她的麵打情罵俏!


    她上前拉住闕獻的手臂緊緊挽住,“夫君,咱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得迴去見祖母了,免得失禮。”


    闕獻想想也是,不過他的眼珠子就是很難從謝元馨身上移開,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被謝元柔拉著走,就這還要一步三迴頭地看,而當最後謝元馨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時,闕獻立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要不是還被謝元柔拉著,他都想立刻迴去到謝元馨身邊一把將人抱住,就用自己的嘴來堵住六姐姐那張笑起來好看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的唇。


    而闕獻此時終於意識到他對這個初次見麵的大姨姐竟然抱有了這種想法,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還覺得合該就是如此!既然之前大姨姐和妻子能平分一份婚約,那為何現在就不能平分自己呢?


    謝元柔是很好,溫柔懂事,知書達理,但過於溫柔的妻子偶爾也會讓他覺得有些乏味,而這點乏味恰好就是活潑可愛的大姨姐能填補的!這不正說明他們三個是天作之合嗎?


    本來自己娶謝元柔在身份上就是吃虧的,之前主要也是為了羞辱殷九思,可這目的卻沒能達成,那就算補償自己,將大姨姐也一並納入府中,這不就好了?而且妻妾是親姐妹,想來應該能和睦相處,他就能享齊人之福了!


    越想越是這麽個道理,闕獻恨不得立刻就將謝元馨也納進家裏。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他願意,六姐姐願不願意還不好說,得找個機會問問。


    迴到謝老夫人那頭,闕獻顯得比之前還要熱情,甚至一點都不介意謝斌和謝恆已經不在了,與老夫人和謝長青聊得那叫一個愉快。


    謝長青和謝老夫人心裏還犯嘀咕,怎麽出去一圈迴來後這姑爺就看著這麽高興呢?總不會是他們謝家的院子太好看,讓姑爺看了不勝喜歡吧?


    兩人暗暗對謝元柔投去疑惑的目光,想問到底是怎麽迴事。謝元柔也不好直說,隻是神情中隱隱透出幾分苦澀,讓謝老夫人覺得有些不安。


    中午用膳之後,謝老夫人本以為闕獻該說要離開了,已經讓劉媽媽去準備了一些東西,打算讓謝元柔迴去的時候帶上。


    然而闕獻卻壓根沒說要迴去,甚至聊到了傍晚,還主動說不知道能不能叨擾留下來用個晚膳。


    姑爺有意親近,那自然是好事,謝老夫人又立刻讓廚房張羅起來。


    謝斌和謝恆晚上都有別的應酬,不在家,謝老夫人本來以為闕獻會不高興,但席間卻沒見闕獻皺一下眉頭,反而還興致很好地與謝長青多喝了幾杯,就連謝元柔都被闕獻拉著喝了不少。


    謝元柔不勝酒力,又在還沒吃幾口飯菜時就被闕獻喂了不少酒,很快就醉過去不省人事,讓丫鬟給扶迴了房裏。


    用過晚膳已是星稀月華,謝老夫人也就出於禮貌地問了一句:“這天都黑了,柔丫頭又吃醉了酒,趕馬車也多有不便,不若姑爺今日就住在家裏吧,讓下人迴去捎個話,明天上午再迴去!”


    闕獻立即笑著答應,“如此就勞煩祖母安排了!”


    謝老夫人被這聲“祖母”叫得心頭高興,也顧不得那點狐疑,便叮囑丫鬟帶闕獻去謝元柔的院子,小心伺候著。


    迴去謝元柔院子的路上,闕獻假裝對謝家好奇,便問了謝斌和謝恆還有謝長青的住處都在什麽地方,最後才問到謝元馨的住處。


    丫鬟沒什麽心眼,聽闕獻將所有人的都問到了,就真以為這位七姑爺隻是好奇,便都說了出來。


    謝家也沒有多大,簡單一說一指就能明了。


    闕獻暗暗記住了謝元馨的院子便沒再說話。


    迴到謝元柔房間,闕獻將所有伺候的丫鬟都打發了出去,院子裏一個人都沒留,說他自己照顧妻子就好。


    丫鬟們十分羨慕,覺得七小姐真是好福氣,能嫁給這樣身份的人做正妻,還被對方如此關愛,喝醉酒都要親自照顧。


    闕獻站到床邊,看謝元柔滿臉通紅,似乎睡得很熟的模樣,彎下腰邊推邊叫:“柔兒?柔兒?”


    任憑他如何推喊,謝元柔都毫無反應,隻有勻稱的唿吸證明她確實醉得不省人事。


    闕獻滿意了,轉身悄悄推門出去。


    借著夜色掩護,闕獻終於摸到了謝元馨的院子。


    這大晚上的還真不是很好找地方,他幾次都差點走錯了路。


    晚上席間謝元馨根本沒吃多少,早早就離席了。闕獻的心裏就一直惦記著。這會偷偷進到院子中,看到被燭火投到窗子上的窈窕身影,闕獻隻覺得心裏的惦記幾乎都要化為實質。


    闕獻在院中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院子裏沒有伺候的下人,屋中也隻有謝元馨一個,他這才大著膽子去敲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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