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眠又踢了一顆小石子,這一下似乎碰到了傷處。


    席淵從思緒中抽出,手比腦子快,已經扶住了紀星眠。


    “很疼?”他蹲下-身,想檢查紀星眠的腳踝情況,但光線半明半昧看不清晰。


    席淵站起身,扶著紀星眠,神色很沉:“迴去。”


    紀星眠委屈巴巴的,“好疼,走不了了。”


    席淵眉頭緊鎖,紀星眠又道:“沒辦法了,你背我迴去吧,就幾百米。”


    “好。”


    席淵沒有猶豫,轉身露出寬闊的脊背。


    紀星眠呆了呆,還以為說服要好久,沒想到席淵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不上來?”


    紀星眠爬了上去,下巴擱在席淵背上,才恍然迴神,他真的被席淵背了!


    聽陳叔說之前他發燒,是席淵全程抱著他上車,可惜那次他昏迷著,什麽記憶也沒留下,遺憾懊惱了不知道多久,昨天晚上都失眠了。


    席淵確定身後的人爬穩當了,大步往別墅去,他背上的人剛開始很老實,沒兩分鍾就開始悄悄地動了動去,像是喝醉了酒,一下用臉頰貼著他的頸窩,一下溫熱的東西貼了下他的後脖頸。


    “你在做什麽?”


    席淵斜眼看了眼後麵,可惜視角問題,看不見背上的人在搗什麽蛋。


    “沒什麽。”


    紀星眠含笑說著,伸手圈著一個圓,對著夜空看了下,又挪到席淵眼前,讓他看夜空,“好看嗎?”


    席淵本著今天或許是最後一次見紀星眠他已經決定之後不再迴別墅,於是就著紀星眠手指圈成的圓,用了一次特殊的“望遠鏡”,看了一次平平常常的夜空。


    “好看。”


    紀星眠又笑了,嘴唇貼著男人的耳畔,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很喜歡夜空,有一個我創造的夜空,上輩子就想給你看了。”


    席淵隻感覺到耳廓吹來的熱氣,那熱氣如有傳染的實體,讓他的耳垂悄然染上一點熱意,席淵不動聲色地挪開腦袋,問道:“你說什麽?”


    他沒聽清。


    紀星眠呢喃著:“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一起晚上散步。”


    那肯定是不能了。


    席淵忽視心底那一點複雜難言的情緒,沉悶地想。


    迴到別墅,紀星眠遲遲不願下來。


    席淵走到沙發邊,將人放下。


    “公司拿了個大項目。”席淵把藥膏遞給紀星眠,讓他自己記得塗,淡淡道:“我可能這段時間都不會迴來。”


    沉默片刻,席淵還是說道:“照顧好自己。”


    他轉過身,衣袖被扯住,扯住他的手力道很大,席淵有些疑惑於紀星眠今晚的態度,不是決定放下了嗎?


    不論如何。


    席淵堅定又不容拒絕地拉下紀星眠的手。


    該結束了。


    “你喜歡我。”


    身後的青年澀聲重複道:“你明明喜歡我。”


    席淵充耳不聞往外走,腰間又多了兩隻白皙修長的手,用了極大的力氣,手背淡青色的脈絡凸起,帶著死不放手的狠勁。


    他剛要說話,忽然被紀星眠推到在柔軟的地毯上。


    席淵錯愕地對上一雙通紅的眼,又兇狠又絕望,猶如被逼上絕路的狼犬,不顧一切地咬住了他的唇。


    第19章 總裁型白月光19


    紀星眠的吻不像吻, 毫無章法,混亂如麻,隻知道兇狠地探入他的領地, 笨拙地掃蕩。但盡管如此,對於從未有過這種經曆的席淵來說也極為過火。


    席淵瞳孔一縮。


    淡淡的血腥氣在口腔中蔓延。


    不是他的。


    席淵嘴唇一動, 被咬了一下,咬他的人動作間帶著濃濃的埋怨和舍不得, 不想輕, 又不敢重,複雜之情席淵都感覺到了。


    胸膛裏竄上一股邪火, 席淵深深吸了口氣,企圖壓下去, 沒想到一唿吸, 滿腔都是紀星眠特有清新茶香。


    字麵意思的茶,為了讓他隨時隨地能喝上紀星眠泡的養生茶,紀星眠總是時不時就會泡一壺, 還經常研究新口味, 力求口感好又養生。


    席淵微有恍惚, 感知麵上一熱。


    一顆又一顆滾燙的淚水從紀星眠的麵頰上滑落,掉在他的臉龐上。


    被吮吸到有些麻木的嘴唇忽然有特殊的觸感,紀星眠像是恢複理智的小狗崽崽,小心翼翼的, 一下一下地舔吻著他的唇。


    這似乎比不得章法的狂亂的吻還要刺激, 席淵唿吸一滯,不動聲色地掩蓋, 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當然, 不是針對紀星眠。


    望著身上默默垂淚的紀星眠,席淵哪還不知道他之前那些又是演的,喉結滾動啞聲道:“起來。”


    紀星眠不起,非但不起,還死死摁住席淵的手,用牙齒咬著席淵的手套一點點拽下。


    席淵不是沒有推開紀星眠的力氣,但紀星眠這麽大力,他要是推開要用比這還大的力氣,到時候紀星眠要是受傷……


    “起來。”席淵加重語氣。


    要是往常,紀星眠一聽見肯定就乖乖地站起來了,但現在似乎是特殊情況。


    紀星眠像是喪失了說話能力,看他的手套格外不順眼,悶頭脫他的手套,脫完手套,又瞄準了他的扣子。


    席淵忍無可忍,動作疾如閃電,反手反製紀星眠的雙手,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紀星眠定定看著他,忽然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結,嫣紅的舌.尖伸出,不斷挑.逗著。


    喉結是男人很敏.感的地方,對於席淵來說尤其如此。


    他唿吸都屏住了,陌生的感覺如過電般充斥全身,撥弄神經末梢,催促他變得瘋狂,變得陌生,肆意釋放體內關押囚禁的猛獸,帶來壓倒性的快樂。


    席淵望著紀星眠的眼神堪稱恐怖,手臂青筋暴起,不斷隱忍著。


    偏偏始作俑者不管不顧,溫熱的唇貼著他的耳廓,噴灑著滾燙炙熱的唿吸,嗓音沙啞地吐出令人血氣翻湧的兩個字。


    席淵忍無可忍,打橫抱起紀星眠,走路生風,大步朝樓上走起。


    紀星眠眨了眨眼,滿足地笑了,仍然埋頭親吻著男人的脖頸,對頸側鮮活跳動的動脈尤其鍾愛,一下又一下,怎麽都吻不夠。


    席淵抱著懷裏的青年,扔在紀星眠睡了幾個月的床上,紀星眠還沒擺好姿勢,大門“哐當”一聲巨響,猛然從外鎖上。


    “席淵!”


    紀星眠奔下床,咬牙切齒目眥盡裂地捶打著門板,嘶聲道:“你是不是不行!”


    席淵對門內的暴怒聲充耳不聞,他算是見識到了,紀星眠不止茶,骨子裏還瘋。


    真是偏執又瘋狂。


    席淵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快步進了浴室反鎖,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麽多年,他不是沒有想過治療,但看心理醫生沒用,和別人肢體觸碰,身體是好了,心裏卻極為惡心反胃這樣的反應,嚴重時甚至有過敏反應。連和父母接觸他也抗拒,總之很矛盾,既渴望他人觸碰,又極度厭惡他人的觸碰。


    久而久之,席淵不想治了。


    但沒想到有一天會出來一個紀星眠,說不清是他喜歡紀星眠,所以不排斥不抗拒,還是隻是紀星眠。


    水流過席淵閉著眼的眼,劃過高挺的鼻梁,越過線條流暢的唇線下巴,滴落在地。


    席淵很少有這種欲.望,他平心靜氣,腦海卻越來越亂,哭泣的紀星眠,高興的紀星眠,笑著的紀星眠,演戲的紀星眠,作弄他的紀星眠,關心他的紀星眠,無數個紀星眠紛紛雜雜地填滿他整個腦袋。


    席淵猛然睜開眼,重重一拳打在牆壁上,手上的疼痛淹不沒心底翻湧的滔天怒火,那怒火無處發泄,便隻能壓在心底,等待著排山倒海翻天覆地的一天。


    說紀星眠瘋,他上輩子也不遑多讓。


    席淵沉沉地注視著牆上的印子,閉了閉眼。


    紀星眠現在喜歡他,但等他真和上輩子一樣失控時,估計會恐慌地恨不得沒招惹過他,拚命逃走。


    在事情還沒步上後塵前,還是斷了吧。


    ……


    席淵住在公司小半個月,總算從蛛絲馬跡中找出了和孫鳴做交易的人他的好大伯。


    席淵知道時並不怎麽意外,席家故去的老爺子玩得花,光結婚就結了三次,生了一堆小孩加私生子,他的父親排行第三,好歹是個婚生子,也是其中最有能耐的。


    其他人許是繼承了席老爺子的昏庸,沒一個堪當大任,最後家族一致決定把席氏交給他爸。


    很多人不服,大伯是其中最不服的人,認為他是長子,理應由他繼承席氏,一直蠢蠢欲動。席父不想對哥哥動手,總覺得大家都是親人,


    卻沒想到這樣做隻會養大人的野心,養到足以犯下這種事。


    席淵斂下眸中冷光,整理好兩份證據,一份交給席父,一份交給紀星眠。


    終於塵埃落定。


    還沒準備好,沈飛白不請自來。


    “我來送請柬。”


    消失許久的沈飛白突然出現,看著席淵的神色糾結又複雜,說道:“主辦方是新興科技的幕後老板。”


    席淵迴想一番,他好似聽說過這號人物,神秘非常,曾經力挽狂瀾地救了新興科技,收服方葭,並且很有手段,將原本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的新興發展得蒸蒸日上,前段時間都能和沈家合作了。


    “給我送請柬做什麽?”


    席氏和新興沒有任何業務上的往來,席淵和新興的人也一個不認識。


    “你看了就知道,我先走了。”沈飛白一刻不停,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撚著沈飛白遞過來的紅色請柬,看著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燙金大字。


    字很好看,也莫名有些眼熟。


    席淵翻開請柬,裏麵掉出一張薄薄的紙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月光誤拿渣攻劇本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是你的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是你的鴿並收藏白月光誤拿渣攻劇本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