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姬非魔之本族,其來曆是極少人知道的秘密,她隻要身在魔界早晚都是一死的下場。妖姬知道魔姬的心智手段非常,所以就算是為了她心中愛慕已久的男人她也要好好配合魔姬籌謀布局。


    “在賜兒迴歸前,一定要除去還未成氣候的龍神劍主。”魔姬說話將一頭白發捋於胸前。


    “能出入叢林界的妖魔,屈指可數。妖月一族在秘境中才成氣候。除非對叢林界發動戰爭,隻是這樣的動作太大,對我魔族的消耗也會多。冥境又還沒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魔姬眼眸微閃,舉手打斷妖姬說話:“想辦法把上官龍晴引出來。向凡界修道中人,包括那些死和尚,多散播凡人龍神劍主現世的消息,不怕他們不拚個你死我活。”


    “是。手下這就去著手辦這件事兒。”妖姬諾諾。


    “賜兒的安全,不能有一點疏忽之處。還有,看管好敖弈凡,他身上有我要的東西。”


    “是,大人。”


    “大棋盤,小棋子;大天地,落珠子,誰在更上一層天穹俯瞰,不是你我,我隻是個拾珠人。妖姬你運氣不錯,接連讓你得了寶貝,再接再厲啊。”魔姬說話拖著黑袍移步。


    “是,大人。”


    直到魔姬離開血池,妖姬還保持著一副卑微的奴才相跪著。


    轉眼看向平靜血池,妖姬眼中慢慢恢複了她本來的惡邪神『色』。


    魔姬是弈棋高手,萬年前那場仙魔之戰的發起雖是魔神,但與其暗中布局策劃之人卻是魔姬,是上官龍晴的橫空出世改變了那場大戰的最終結果,她於鎮魔塔中逃出才二十餘年,若是按天界時日算還不足一月時間,就已經攪動起了叢林界的秘境之『亂』,天界的棋子她也早已落下,隻是此時在她所布控的棋盤上還未顯現而已。


    萬年前的一場豪賭可以說輸了她的所有,從新立於此間天地的棋盤前,她手中可用的棋子很少,不過她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落目著手之處絕不會是荒塵境那等凡界小地上的人物,小人物自有


    她手中棋子妖姬來處理,她掌控的都是大棋子,大人物,這些人才能左右棋局走向。


    萬年前的錯誤她不會再犯,她絕不想再給那應世出現的上官龍晴攪『亂』她棋局的機會。


    誰人的野心背後都有天大的理由,魔姬亦一樣,能夠說出佛擋殺佛人擋殺人的家夥哪個未流過血,未嚐過非人之苦,未水深火熱過?


    兒子既已重生,魔姬心中想要一家團聚的信念便更盛。


    魔姬在白芙蓉床邊的出現與離開就似一陣風,除去妖姬沒有人知道她來過魔宮。


    翼羅刹的房間。


    送走了魔姬,妖姬突然現身於此。


    正在獨自飲酒的翼羅刹見了她連忙起身恭敬說了一聲:“大人。”


    “你近幾日氣『色』很好,看來那玄明內丹於你還是有些用處的。”妖姬說話走去翼羅刹身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下。


    翼羅刹以她獨有的『迷』幻術控製閉關中的李天朝自然是要先與玄明過招的,她暗裏殺了玄明並私吞了他的內丹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如此被妖姬說穿立即匍匐於地上說了一聲:“大人,屬下為了收服玄明受了內傷,才一時貪心吞了他的內丹,還請大人原諒羅刹這一次。”


    妖姬的狠辣翼羅刹最是清楚。魔宮規矩,入了魔宮之人出外狩獵凡人修者遇到修道有成之輩,內丹與其身上的寶貝都是要上繳妖姬處記錄在案的,之後再由妖姬按等級資曆以及妖魔對魔宮的貢獻值派發。當然更多時候若是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妖魔大多都會私自留下修者的寶貝與內丹,這種事情不被抓到就好,若被抓到便隻能自認倒黴。


    妖姬看向脊背已經開始不自主顫抖的翼羅刹,嘴角忽然現出一抹笑意說道:“你收服李天朝有功,玄明內丹理應歸你。隻是下次你要與我先言語一聲。”


    翼羅刹如蒙大赦,連連點頭說道:“謝謝大人開恩,羅刹向您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


    “那李天朝可還聽話?”


    “聽話,聽話。就是李天赤自打將荒王大軍駐紮到叢林界河前就再無動作,我接連讓李天朝下了三道旨意他都置若罔聞。大人,不如我去解決了他,此人早晚會成為我們占領荒塵境的麻煩。”受到妖姬豁免,翼羅刹很想表現,跪直了身形。


    妖姬暗自思考著魔姬方才與她說的那些話,微搖頭說道:“李天赤純武道出身,他身邊那紫衣張太乙,是來自中州武當山的真人,修為不凡。現在也還不是除去李天赤的時候,沒有他坐鎮,荒塵境一『亂』勢必會引起外界過多目光。罷了,魔姬大人的大事兒要緊,我們在荒塵境還需要穩中求進。”


    “那……”


    “就先由著那李天赤把持幾天朝政兵務,待到我們拿下大荒寺,荒塵境便由不得他做主了。”


    “是。”翼羅刹小心起身後為妖姬滿酒。


    妖姬與翼羅刹一起飲酒時候。


    魔宮一處沒有任何光亮的閑置房間裏。


    敖弈凡正於黑暗中悄悄練功。


    盡管他身處完全的黑暗之中,但他心中一直都有屬於他的光明。


    可以說他是最先確定紫顏就是轉世龍神劍主之人。他自然也知道她這一世太弱了,弱到任何一個妖魔小鬼都可以隨便取了她『性』命。


    上一世他與她的過往他大多都已記起。


    他很開心在群英會上他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至此他對自由的渴望越發強烈,還有那把此間天地的最強利劍。


    出身昆侖的他對劍有著絕對的癡『迷』,更相信劍道至強,劍氣可破九天蒼穹的說法。


    隻要能夠得到那把劍,自由對他而言才不會是虛無飄渺的奢求……對那個女子而言更是解脫。


    萬年前她本不該死。


    這一世她若想活就不該再拿那把劍。


    真愛她之人,她便隻是個凡人女子亦會給她幸福。


    守護與戰鬥都該是男人的事情。


    他不想再如萬年前那樣隻站在遠處悄悄看她,甚至都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要變強,他要有足夠的力量。


    有一日他會守在她身前,讓她知道他才是那個可以給她安全生活之人。


    身為龍族,他最是知道,龍神劍之靈才是龍神劍真正力量所在,若是那把劍沒有龍神劍靈的守護,如同死物。


    這就好比一個人沒有了靈魂,死屍怎麽可能有大作為。


    此間天地應該有無數人都在尋找著龍神劍靈,都在妄想著收服已得自由的他……


    敖弈凡知道那有多難,不過他就是要知難而進。


    他的眉宇間隱隱現出一抹紅『色』雲紋,映襯著他那雙泛著淡淡綠光的眸子,讓他的臉孔在這間漆黑屋子裏顯得越發妖異。


    叢林界河前。


    一抹落日餘暉的映照之下。


    李天赤所率二十萬大軍營地一眼望不到邊際。


    中軍大帳內。


    端坐大將軍椅中的李天赤手中拿著一道王令麵帶愁容,他身側便是妖姬口中說過的那位張太乙張真人。


    帳外走入麵相清秀,唇紅如珠,一身黑『色』男裝的李惠。


    “叔叔,哥哥送來了密信說秦皇已經給父王發了秘詔,不許我荒塵出兵冒犯叢林界。”李惠入了帳中一邊朝著李天赤微施禮一邊不急不緩的說著。


    聽了李惠說話,愁眉緊鎖的李天赤深深吐出了一口氣,看向身邊的張太乙說道:“道長,您那邊還是沒有玄明國師的消息嗎?”


    “沒有。我估『摸』著玄明國師應該是兇多吉少了。大將軍,我近日夜觀星象,南方天空魔星隱現,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兄長雖心有大誌,但行事向來沉穩,此番為了靈兒那來曆不明的龍神劍竟然要我發兵叢林界,這件事情我怎麽想都覺得有些蹊蹺。”李天赤說話放下了手中的王令。


    “荒王做出這種決定或許是愛女心切吧,主要是靈公主從央王宮迴來一口咬定是那阿萊阿東強取了她的龍神劍,這龍神劍主到底是不是靈兒公主貧道也不敢妄言……不過以萬年前叢林王與那位上神的交情,老夫可以肯定他斷斷不會做出強取龍神劍的事情。”畢竟李靈兒是荒塵公主,張太乙也不想將話說得太難聽,但是顯而易見,他對李靈兒失去龍神劍一事兒早有了自己的判斷。


    李惠與李天朝互視了一眼,這論及相貌並沒有李靈兒嬌美,臉上也還帶著些少女氣的荒塵小公主緩言開口道:“姐姐已經離開了荒王宮去往中州了。龍神劍乃是天界神兵重器自不是我凡界中人可以覬覦的……叔叔,父王閉關不出,我荒塵境大局安穩便都要靠您和太乙道長了。”


    “小公主慧智真非尋常人也。”張太乙不免對李惠誇讚了一聲。


    “惠兒『性』情較之靈兒要踏實很多,我亦很是喜歡。”李天赤點頭了一聲。


    李天赤早些年一直駐守荒塵邊疆,李天朝登上王位後才受重用,他家裏雖有糟糠之妻,膝下卻無子女,李錦與李惠兩兄妹與他都極為親近,平日裏粘著他的時間比之李天朝還要多,他也極為疼愛這兩人,更刻意培養李惠與李錦膽識見識,這也是李惠能夠女扮男裝隨軍出行的原因所在。


    李惠得了兩位長輩誇獎羞澀一笑,輕聲說了句:“我去給叔叔與道長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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