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個人,怎麽……這麽厚臉皮。


    晚風靜靜吹,她伸直雙腿,棕色的小靴子在木板上輕輕晃悠著。


    她看到好多人一起拍照,年輕的人卻很少。


    來寺廟的,好多都是中年夫婦,他們或許並不相信佛教,但是他們願意和彼此一起來。


    梁雋所去的多數地方,是和羅莉一起。


    “那你爸爸沒有當過兵嗎?”


    梁雋好奇地問。


    晉灼則是鄙夷地開口,“他就是屬於身體不合格的那種,當年差點沒把老爺子的臉給丟光!後來自己做生意還好沒砸鍋,還遇到了我媽!”


    “所以說上天沒給他打開窗戶,居然給他打開了一扇大門……”


    晉雨田的生意,可以說是巨大了。


    大路就是他眾多生意場上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兒子,當年晉灼被送走,他也被自己的老爸扔出來磨煉。


    兩個人就此結緣。


    “以前我爸媽沒出國的時候,小刀特討厭來我家,你以後就知道為什麽了!”


    狗糧啊,家裏全都是狗糧,根本就沒有人能喘息的餘地。


    梁雋笑著點頭,她大概是懂了。


    “不過我倒是挺希望我爸爸迴家的,他迴來了我媽注意力就轉移了。”


    她撐著下巴,看著自己晃動的腳尖。


    “以前我在學校裏無論什麽事情都是我媽媽出麵,我也從來不說我爸爸的事情,別人總以為我沒爸爸呢!”


    “但是有一次他受了重傷,差點就迴不來了。”


    梁雋出了口氣。


    這是許多年來,她第一次說出口。


    這段記憶,她藏著,就連羅莉也不知道她是清楚的。


    “我也是那個時候喜歡上西窗的,害怕的時候就一直聽歌,阻止自己思考,後來,就喜歡上了。”


    她自嘲地笑笑,“我記得那個時候,我也有何晉釗當年一樣的想法,恨不得讓我爸再也不要迴去工作了,現在想起來真的挺自私的吧?”


    晉灼看著她的眼睛,在夜色裏閃爍著微光。


    他搖頭,這不算自私。


    “如果人連這點自私都沒有,那他也不會擁有更多情感了。”他說。


    梁雋微微頓住,然後接著說,“還好,他迴來了。”


    “不過他每次走的時候,我還是會難過一小下,希望他快點退休,可是又不希望他變老,很矛盾。”


    她比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手勢,就是難過一小下而已,但是不說。


    “就像是,我希望西窗迴來,但是又會覺得自己這樣沒什麽意義。”


    她仰著頭,看他。


    “他有那麽多粉絲,那麽多人等他迴來,比他自己還要強烈的衝動,我算不上什麽吧,最多是一個喜歡他的人。而且他也不能因為我的喜歡就改變自己的人生方向,我這樣一味執著,也挺自私的。”


    說著,梁雋托起了腮,略帶傷感。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耳邊就有轟隆的爆破聲響起,餘光裏掠過一瞬間的光亮和色彩。


    是煙火表演開始了。


    他們站起身,晉釗也跟著跑到了護欄邊上,三個人都仰著頭,不約而同地仰望著天空。


    梁雋看得出神,沒有察覺晉灼低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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