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對童稚的去向那麽感興趣。” 群莉不解地問。


    蕭乾想,自己和群莉結婚時,就把群莉定位在家庭,希望她能生下一兒半女,然後一直待在家裏。所以,律所的事情,投資的事情都不大跟她講。這個小丫頭呢,也從來不問。所以現在兩人的“家事”都變成了小兒女一樣的挑逗,自己時常覺得這樣也挺好。似乎逃脫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總能見到妻子那一張娃娃臉,傻傻地衝自己笑。現在看來,這樣不行,自己和這川妹連知音都做不成了。


    “你呀,倒是不物質,可你也不關心自己男人在外麵怎麽賺錢嗎?這都是因為你不想跟我要孩子,所以沒有共同利益。要是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就會關心咱倆的錢都是怎麽賺的,我說的對嗎?” 蕭乾用那種親昵的眼神看著他的妖妹。


    群莉還是第一次被蕭乾關於生子的言語打動,如果麵前的男人是這樣看待生育的,真的不無道理。可說不定她前妻還跟他還有金錢的往來,想到這兒,群莉慌了。


    “你是說你和你前妻還在一起做投資?就因為你們有蕭湘那麽個女兒?” 群莉問,眉毛都豎起來了。


    “投資這麽私密的事情,我要是做也得跟你一起做嘛。她呢,就像你說的,她現在有老公,他老公掙得也不算少了。可你應該看得出來,她很物質,他那個小老公滿足得了她的下半身,就很難再滿足她的上半身。她一個包包就得花掉她老公一個月的薪酬。她自己做投資還不是為了滿足她的虛榮。” 蕭乾說道。


    他的語氣很不屑,這令群莉很滿意,尤其蕭乾說自己“不物質”的話,讓她覺得,老公對自己很尊重,想想沒有哪個大律師天天準點迴家給老婆做飯的。


    “啊,那她是一直跟著童稚投資嘍?” 群莉不禁問。


    “唉,當初都是我小心眼兒,擔心那個童稚會糾纏你。我後悔那天從孔子大廈把他帶到咱們家來,我想著氣氣你,誰想到,童稚屬泥鰍的,真會鑽空子。不但看了你的笑話,還撈上我前妻這麽個客戶。倆人一直鏢在一起,開始做股票,後來我前妻還借錢進了他童稚操盤的大戶室。咱們律所上市,財務核算時需要注入資金,我前妻就提出用她的股票抵押,這樣她總往咱們這裏跑,你以為我不煩她嗎?” 蕭乾雙手按在床邊,眼睛盯著地板,念經一樣地絮叨著。


    “你前妻是擔心新來的大戶室操盤手不如童稚?童稚不過是半路出家的金融人,我看換個人說不定比他強。” 群莉說道。


    “強不強的不知道,我前妻覺得她跟童稚熟,換個人來,總問東問西的,大概沒有什麽人會不厭其煩地迴答你。” 蕭乾說。


    “你前妻會不厭其煩地纏著童稚?那童稚去了公司做ipo執行官不是正好嗎?讓你前妻死心了。” 群莉說道。


    群莉想問這跟戴爾又有什麽關係,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她提醒自己不能在丈夫麵前提戴爾。但她忽然想到試管的事,想借機會重提。


    “老公,那你說咱們要不還是考慮做試管吧。孩子是咱們愛情的結晶,我當然想要。但是我個子又瘦又小地,生完孩子一定會變成一口大缸。到時候你該不喜歡我了。” 群莉嘟起嘴,貼近蕭乾的臉。


    蕭乾第一次聽這個川妹說這麽軟的話,沒再發脾氣。他最近想以華人律師協會會長的名義出訪香港,到那個是非之地去尋找機會。


    “也好,最近我還想去一趟香港,咱們一起過去。那邊是邊緣地帶,據說有很多內地人都在那裏請代孕呢。不過,先看看吧。水一定很深。 ”蕭乾低聲說道。


    “我就奇怪了,你怎麽那麽怕生孩子?你生你兒子的時候應該年紀很輕啊。” 蕭乾問。


    ”就是因為年紀輕,不懂事嘛。一朝被蛇咬,所以。“ 群莉見有門兒,話多了起來。


    ”我可告訴你啊,試管也很痛苦的,畢竟是不成熟的技術。代孕的法律風險就更大。這是何必呢。“ 蕭乾提醒著群莉。


    ”對呀,何必呢,都是你非想要孩子。難道我跟你沒有孩子,你就不可以跟我一起投資嗎?“ 群莉嚷道。


    ”去去去,剛剛才明白點兒,這麽屁大點兒功夫就又說胡話了。你呀,無可救藥。“ 蕭乾一臉的嫌棄。


    ”別小瞧人哈,我是女人,生孩子我比你懂。再說了,我網上天天都能搜到這些事,懶得跟你說罷了。“ 群莉撇撇嘴,拿眼斜楞著丈夫。


    ”嗬,那你倒說給我聽聽,讓我也開開眼。“ 蕭乾來了興致。


    ”現在好多女孩子找比自己年齡大很多的男人,為了生育想盡辦法,有的人也挺遭罪的。看著又心疼又覺得她們可憐。“ 群莉內心很矛盾。


    ”唉,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人嘛,就是形形色色的,這樣社會才豐富多彩嘛。要不是你這麽年輕,我是不會一定要你生孩子的。你現在口口聲聲地說不想生,等你到生不了的年紀你敢保證不埋怨我?“蕭乾看著妻子,顯得無可奈何的樣子。


    聽丈夫這麽說,群莉很感動。她把頭靠在蕭乾胸前,低聲說道:“到香港看看再說吧。跟你說,我大妹妹現在也在香港,你要不要見見?”


    蕭乾扳過群莉的腦袋,“真的?她在那邊做什麽?那她可是我見到的你的第一個家人呢。我得好好準備準備,你有她照片嗎?”蕭乾急急地問。


    聽丈夫問起照片,群莉心頭一顫。她想起一直睡在旅行箱裏的那張全家福,她一直都是在腦子裏迴憶著那張全家福,也不免想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呂一鳴。自從搬到小粵港,她就沒再打開過那隻旅行箱。可她有時會想到那裏麵的《今天》雜誌,她想看全家福,想迴憶兒子呂程的模樣,但她明白,孩子早已經長大了,不知道見麵還能不能認得出來。


    “都十多年不見了,女大十八變,有照片也派不上用場了。相見就見本人唄。”群莉淡淡地說。


    “啊,也對。到時候見見。那你還沒說她現在香港做什麽。” 蕭乾繼續問。


    “是在一個集團做董事長秘書,才幹了兩個月不到。” 群莉說道。


    蕭乾和群莉在迴歸前夜再次造訪香港。


    九七迴歸的談判之路漫長而艱難,整整十年的時間,各種討論和爭議籠罩著這個潮濕的國際港。駐軍問題、製度問題、民生問題……每一個議題都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橫亙在中英雙方之間。在談判桌上,雙方代表們唇槍舌劍,據理力爭。每一個細節都被反複推敲,每一個條款都被仔細斟酌。有時候,談判陷入僵局,雙方互不相讓;有時候,又會出現一些轉機,讓人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期間,香港市民經曆了無數的波折和煎熬。人們關心著自己的未來,種種擔心困擾著他們。各種猜測和傳言在街頭巷尾流傳,讓人們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焦慮。在港人最愛的茶餐廳,人們不再是悠然閑坐,而是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老板的疲憊與倦怠都掛在臉上。


    蕭乾很少來這樣的茶餐廳,今天是一位老寧波非要請他到這裏見麵,才硬著頭皮過來。他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妻子群莉去赴約了,說是她的大妹妹約她在灣仔見麵。他一來覺得群莉突然說去見麵,是不是有意甩開自己。二來,她擔心妻子路不熟會不會走丟。想想覺得自己也是好笑。這妖妹自己都從大陸跑到美國了,還能在香港走丟?


    “怎麽?還沒有想好?在這邊設個點吧,迴歸後這裏會發達的啦。” 老寧波對蕭乾說道。


    蕭乾想著老寧波早就跟自己說,讓華人律師協會在香港設立辦事處,他總感覺人手不夠。所以他想見見群莉的大妹妹,想著她一定和群莉一樣性格直率,聰明能幹。


    “我是在想啊,這次我提前幾個月過來這邊,就是想物色人選呐。最好有內地北京的,上過大學的。能獨當一麵的,您幫忙物色物色?”蕭乾把一個燒賣塞進嘴裏,心想:在紐約吃到的廣式茶點還是比這裏的味道差些。


    在灣仔的一家咖啡館裏,群莉和群芬麵對麵地坐著,群芬看著比自己大五六歲的姐姐,顯得比自己還年輕,心裏不禁唏噓。


    “姐,你日子過得這麽滋潤,姐夫一定特能賺錢吧?”群芬問著姐姐群莉,滿眼的羨慕。


    群莉覺得,十幾年不見的親妹妹,感覺實在生疏,竟不知如何開口。


    “你怎麽樣啊?在香港工作適應嗎?收入不低吧?”群莉盡力做出大姐的樣子,用關心的口吻問著妹妹。


    “嗯,我們老板對我挺好的。錢,還行吧。過來才知道,我真的是太窮了。不過,姐你放心,要不了幾年,我一定會成富婆的。”群芬說著還一揮手,直接把桌上的奶茶碰翻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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