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消失後,七海找她談了一會話。


    “你肯定在奇怪,我為什麽要哭。”


    她靠在牆角療傷,順帶抽了支煙。


    “你……和那隻咒靈,之前認識?”七海問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在為它的死亡哭嗎?”


    露子低低地笑了起來,說道:“你錯了。”


    她垂下眼睫,輕輕地說道:“作為人類的立場來說,陀艮吃了那麽多人,死一千次都不夠償還。”


    “那家夥……之前是咒胎,懵懵懂懂的,隻會跟在幾個兄弟後麵做事。”她悠悠歎了口氣,說道:“它在見證了同伴的死亡之下成長,所以對殺死家人的人類充滿怨恨。”


    “七海先生,你說為什麽會有咒靈的存在呢?”


    他麵無表情,一派消極地說道:“因為這個世界就是一坨巨大的狗屎。”


    “是啊。”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撫上胸口:“人也好咒靈也罷,在這個世界誕生的那天,彼此就已經刻上了仇恨的烙印,爭鬥不止。”


    “這個世界就是錯誤的。”


    “這場莫名其妙的第一物種爭奪戰,無論哪方勝利,都不會改變生命滅亡的結局。”


    七海眼裏帶上了複雜的神情,語氣帶上了三分敬意:“你是一個溫柔的強者。”


    “請別那樣叫我。”


    她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帳,笑容苦澀:“這點可憐的悲憫,什麽也做不到,我隻能用盡全力地保護我在意的人。”


    22:30露子、七海發現了倒在車站外,被漏瑚燒成重傷的脹相


    “悠仁……被漏瑚帶走了,快,去救他……”他奄奄一息地靠在七海的肩膀上。


    露子頓時心底一沉,耳邊機械丸又傳來了消息:他已經通知五條悟去追蹤漏瑚了。


    她鬆了一口氣。


    十分鍾前,某個地下車庫。


    漏瑚將昏迷的虎杖綁到了這裏,在外麵布下結界後,在附近發現了狗狗祟祟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我們要複活詛咒之王,讓宿儺解放夏油大人!”她們衝他喊道,已經朝虎杖喂下了一根手指。


    “媽的,一群愚蠢的人類。”漏瑚不予理睬,掰著虎杖的下巴連續塞進了十根手指。


    那張白嫩的臉上迅速布滿了黑紋,猩紅的眼瞳睜開,擺上了不屑的表情。


    “滾開。”


    男人活動了一下筋骨,享受了會久違的力量感,之前露子不給他吃,這一下猛喂了十多根,不可謂不暢快。


    恐怖的威壓讓下方的咒靈和人類背後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這就是,詛咒之王……


    “頭抬太高了。”他懶散地捋了捋額前的頭發。


    他們哆哆嗦嗦地迅速跪下,一道淩厲的斬擊穿行而過,身後的牆壁轟然倒塌。


    漏瑚少了半個腦袋,強忍住這股驚人的壓迫感,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這樣啊。”宿儺眼裏漫上興味,勾起了瘋狂的笑容:“不如我們打一架,若你能碰到我一下,我就答應你殺光除一人之外的所有人類。”


    ……


    籠罩澀穀的帳,在眾人和機械丸的幫助下已經拔除了80%,咒靈方行動提前。


    22:38冥冥與羂索交手戰敗,乙骨前來支援。


    22:40七海,露子在街口的照相館與真人相遇,發現了瀕死的釘崎野薔薇。


    “真人?”她拔出劍,呐喊道:“你要幹什麽?放下她!”


    藍發咒靈擺了個鬼臉,笑嘻嘻道:“露子,我們來玩遊戲吧!”


    說罷,他拖著重傷的釘崎野薔薇,一路狂奔,消失在了街道口。


    七海與她對視一眼,很快分成兩路進行追趕行動。


    地下車站b5f,檢票口。


    真人停下了腳步。他把手裏的人隨便一扔,吐出了一群改造人。


    她神色一冷,劍指著他:“故技重施?別忘了,你可是手下敗將!”


    “冤枉啊冤枉啊!”他舉起雙手,以示無辜:“我隻是想跟你玩一玩而已。”


    劍光如一道白虹在刹那貫穿他的身體。


    真人歪歪扭扭地複原了了傷口。


    “好疼啊,露子。”他齜牙咧嘴地摸著腦袋,說道:“我們可是同伴,你怎麽能打我呢?”


    “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挑日子?”


    她揮出了血月斬,身姿如遊龍般向他攻來,幾個唿吸之間,他們就過了三百招。


    “你不聽話,變出了這麽多改造人,所以——”她沉下氣,蓄勢待發:“我今天一定要將你祓除!”


    真人不高興地撇嘴,雙手一隻成流星錘,另一隻變成了鐮刀,招架著她的攻勢。


    “這場戰爭,不就是為了維護自我認為的正義才存在的嗎,話說得這麽好聽,你殺死的咒靈也不算少吧。”


    “所以我是自私的人啊。”她腹部中傷,胸口一陣震動,後退了幾步穩住了身體。


    真人看著她嘴角的血跡,動作一頓:“你……怎麽迴事?”


    “少廢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金的雷霆將他劈成焦黑的碎片,幾秒之後又凝聚成形。


    她被擊落到牆麵上,狠狠受了一記重擊,扒著地板吐出一大口血液。


    真的不能再用咒力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艱難地爬了起來,再度揮起了劍刃:“冥……冥道殘月——”


    真人的手貼近了釘崎的腦袋。


    “你要是用那招,我就把她改造哦。”


    “……”她的瞳仁頓時細如針孔:“……你敢!”


    這時,七海在另一端匆匆趕來,拉上了路上遇到的東堂葵和禪院真希。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禪院直毘人,死亡。


    “my teacher,我們來救你了!”


    “啪!”東堂豪邁地拍掌,他跟她換了位置。


    不義遊戲!


    真希在漏瑚拐走虎杖時阻攔,臉上被他燒傷了。


    “不要那麽看我,老師,這是強者的證明。”她漠然地甩了甩遊雲,疾速向真人飛去!


    “雪澤女士,你重傷還是先休息吧,由我們來解決這場戰鬥。”七海扯下自己的領帶,拿著一把菜刀模樣的咒具跟著發動攻擊。


    “加班時間到。”


    露子突然接到了乙骨的通訊:


    他和冥冥在軌道下遇到了羂索,冥冥戰敗被弟弟傳送到了吉隆坡,他孤身應戰,最後發現打敗的是一具傀儡。


    “你要小心,他的本體可能從軌道上去了。”


    她猛地抬頭看向地圖,軌道的上一層,正是b5f!


    三個人的圍攻下,真人很快崩潰。


    空蕩的車站口傳來了鼓掌和腳步聲。


    “好一個群毆場麵,這可不公平啊。”


    穿著僧袍的男人走了出來,端著張溫潤如玉的麵孔,他身邊跟著的是……真人?


    怎麽迴事,他們麵麵相覷,兩個真人?


    “3對3才有趣,你覺得呢真人?”


    藍發咒靈不在意地聳聳肩,看了看已經快要消失的帳,催促道:“夏油,搞快點,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羂索放出了兩隻特級咒靈,真人找迴了自己的分身,局勢一下子顛倒了過來。


    真希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七海同時應對兩隻咒靈,十分吃力,東堂葵則與真人周旋,漸漸落於下風。


    寬大的衣袍落在了露子的腳邊。


    “嘖嘖嘖,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為什麽之前就不老實地加入我呢?”


    羂索抬起她血肉模糊的下巴,輕輕笑道:“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吧?還硬要使用咒力,連反轉術式都使不出來。”


    “嗬。”她冷漠地輕嗤了一聲:“要打要殺,趕緊的,別來惡心我。”


    “……”


    她悄悄地放出了支援信號,耳邊的通訊器卻很快就被他發現了,並一腳踩爛。


    “我說你們行動這麽快,原來是這個小東西。”他若有所思。


    露子摸到了背後的劍鞘,趁此機會往旁邊一滾,借力將他踢退兩步。


    “哦?還能動彈?”


    她拂了拂被血水浸染的發絲,眼眸發亮:“沒有劍,沒有咒力,我一樣可以戰鬥!”


    露子鑽入了混戰的亂局,大喊道:“東堂!”


    “得嘞!”東堂一擊掌,他們瞬間換了位。


    羂索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記他的黑閃。


    露子拿起真希的遊雲,跟真人對抗。


    對方好像失了興致,有些惱怒:“夏油,你到底在幹什麽?”


    羂索整理了衣袍,施施然道:“好了好了,就不玩了。”


    他笑了起來:“上真本事了!”


    ……


    另一邊


    漏瑚看不透這個男人,無論是實力還是思維,都像一道深不見底的漩渦。


    “人類今日的地位才是我們的,他們憑什麽生來就有這種待遇!”


    他被拎在宿儺的手裏,不甘心地吼道。


    “啊,真無聊,就那麽想要證明自己的物種地位嗎……”宿儺沒勁地把他扔在旁邊。


    “成群的詛咒,成群的人類,以群體來衡量個體的價值,所以才會弱小。”


    “你本該拋棄一切地跟我戰鬥,可是你缺乏自由的渴求。”


    他走到身邊,認真地看著漏瑚。


    “不過,我想,你已經用盡全力了。”


    “驕傲吧,你很強。”


    漏瑚睜大了眼睛,這隻特級咒靈生平第一次流下了名為“淚水”的東西。


    “咒靈和人類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錯誤的隻有這個世界。”


    他的腦海響起了那日星空的海灘下,露子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23:01漏瑚被宿儺祓除。


    “搞什麽,終於肯出來了啊。”他站在火焰的花叢裏,對著空氣說道。


    “真是一場精彩的戰鬥。”五條悟走了出來。


    在他們交戰的時間,他獨自和日下部班匯合,順路殺死了偷襲伏黑惠的詛咒師重麵春太。


    然後在車庫的角落裏發現了差點被燒成焦炭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是傑的養女。她們連感謝都沒有說,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朝他磕頭,請求他殺死那個冒牌貨,讓夏油大人解脫。


    “怎麽,要打架嗎,我可是想殺死你好久了!五條家的小鬼。”


    宿儺撕開了上衣,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喜歡這樣酣暢淋漓的戰鬥。


    五條悟從容地摘下眼罩:“不打一場你就要殺死這裏的人吧。”


    “別以為我會怕你,我可是最強的。”


    他們站在大廈的兩端,醞釀著一場大戰。


    突然,宿儺的靈魂傳來一陣撕扯的疼痛。


    五條悟就這麽看著對麵這個兇殘的男人,臉色一變地撕開空間裂縫,不知何處去了。


    “逃了?”他一臉迷惑。


    這時,耳邊的機械丸傳來了緊急通訊:七海傳出了求援信號,還有一個震驚的消息:


    雪澤露子,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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