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聽著陳昂將自己‘大製作’理論完全推翻的言論,杜謀看向陳昂的眼神,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敵視。


    而在台上的陳昂,根本不給這位華夏第一導絲毫麵子,沉聲道:


    “我說你根本不懂電影,也完全不知道電影工業化為何物,所謂培養人才更是笑話。”


    “華國電影,按你這一套走,根本就沒有未來。”


    “我不懂?”杜謀都氣笑了:


    “那你來說說,什麽叫電影工業化,什麽叫電影的未來。”


    聽到這話的陳昂,再沒有看杜謀,反而是看向台下的年輕學子,朗聲道:


    “這些老藝術家,發言時都在勸學,讓大家不顧得失的學,那我陳昂,就以《勸學》,來說說我的想法。”


    說著,還未眾人反應過來,陳昂已經抑揚頓挫的背誦起了古文《勸學》: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


    “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


    “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台上了領導愣住了,學生們也懵了,完全不懂陳昂念這一段古文是何意。


    杜謀更是笑了起來,諷刺道:


    “這是開學典禮,不是背書的課堂,你怎麽還背起書來了?”


    台上的陳昂,淡然自若的看了他一眼道:


    “我背的這一段,是我們華夏先祖2000多年就已經懂得了的道理,並且篆刻成書,流於文字,傳習千年而不衰。


    “可到了這個21世紀,你卻不懂了。”


    “若沒有這些小成本院線電影,甚至網絡大電影作為基礎。”


    “讓千千萬萬電影專業的學生有口飯吃,有繼續做下去,並且不斷精進的基礎在。”


    “空中樓閣一般的華國電影事業,如何進步?”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不由開始默念陳昂背誦的那幾句古文。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


    【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


    【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隨著背誦的人越來越多,人群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終於,編劇係的研究生吳峰,喊出了他從課本上學的那句話: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若沒有我們這些藝術生,‘土’的累計,又哪來的華國藝術山峰佇立。”


    “沒有我們藝術生的積水成淵,又怎能誕生出屬於華國的藝術蛟龍,真正的飛出國門,遨遊藍星!”


    杜謀呆住了,此刻的他愕然發現。


    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因為,他自己就是如陳昂所說的那般,積跬步,才以至千裏,走到如今這一步。


    積小流,才得以成江海,坐上華國第一導的位置。


    而台下曾經被陳昂一首《殺死那個石家莊人》給氣到住院,晚會上又被陳昂懟了一頓的黃利國。


    見杜謀都愣住不說話了。


    不由直接放棄講道理的心思,指著台上的陳昂,開始了老漢發瘋模式,大罵道:


    “陳昂,你就一定要這跟我們這些老年人過不去嗎?”


    “這樣詆毀你電影界的前輩杜謀,還處處為難我們這些老藝術家,去捧年輕人,去為年輕人發聲。”


    “難道隻有年輕人是好的,我們老年人就真的那麽不堪嗎?”


    “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這麽做?”陳昂看著發瘋黃利國,終於笑了起來,朗聲道:


    “那當然是因為,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


    “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


    “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戲文。”


    “老年人如鴉片煙,少年人如潑蘭地酒。”


    “老年人如別行星之隕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島。”


    “老年人如埃及沙漠之金字塔,少年人如西比利亞之鐵路。”


    “老年人如秋後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瀦為澤,少年人如長江之初發源。”


    ……


    陳昂剛念起來。


    台下坐在第一排的一群所謂的老藝術家,就開始怒目而視了。


    聽到老年如僧,少年人如俠的時候,老藝術家們,已經有些氣的站起身來抗議了。


    等聽到老年如如鴉片煙,少年如如潑蘭地酒時,老藝術家們,有些又重新坐了下來,捂著胸口,高血壓犯了。


    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老年人如死海之瀦為澤,少年人如長江之初發源時。


    連台上一群校領導,雖然明明知道陳昂說的是嘉賓席那些倚老賣老的老藝術家,也是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沒辦法,他們也是老年人啊。


    隻有電影學院的院長孔平,與兩位副院長,餘琴、趙文亮,笑得很開心。


    這就是他們看中陳昂,並且願意發邀請函,建立長期合作的原因所在。


    這個年輕人,是真的不在乎什麽‘圈子’,關係,也根本不怕得罪什麽人。


    這樣的人,才能掀起電影行業的變革。


    才能讓他們電影學院的學生,不至於因為沒有關係,畢業即失業,明明學了一身的學問,技巧,卻無用武之地。


    這下,身為老年人中一員,華國第一導的杜謀,再也忍不住了,怒氣衝衝的吼道:


    “陳昂,要照你這樣說,我們這群老藝術家,如僧,如煙,如秋後之柳,如此的不堪,豈不是該早早退休養老?”


    “那華國電影走出國門的使命,誰來完成。”


    “讓華國電影流行於世界的責任,又由誰來擔。”


    聽到這話,陳昂毫不猶豫的迴道:


    “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說著,在杜謀,在所有老藝術家,所有校領導震驚的目光中,陳昂沒有再去看他們一眼


    而是意氣風發,壯懷激烈的對著台下從大一新生到博士生,這上萬名藝術生鼓勵道: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少年勝於米國則國勝於米國,少年雄於藍星則國雄於藍星。”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


    “鷹隼試翼,風塵翕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幹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美哉我少年華國,與天不老!壯哉我華國少年,與國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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