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貴妃聽了秦諼的話,絲毫未露出半點惱色,反是笑著:“說的是呢,妹妹便在我永和宮,還能去哪裏?”心裏卻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若她不是對皇上有情,怎麽會與自己在言辭上爭鋒相對,分明是想掩飾什麽,卻欲蓋彌彰了。


    一時,二人倒都不再說話了,也沒了用膳的興致,便淨口擦手後下了桌,叫人收拾了。梁貴妃證實了心裏的揣測,也不想再多耽誤,笑道:“那妹妹就歇息吧,本宮也迴殿,不打擾妹妹了。”


    秦諼聞言又起身行禮恭送:“那臣妾恭送娘娘了”


    梁貴妃笑笑,便扶著美景出了棲鸞殿,路過永和宮小花園時候,腳邊忽然竄過來一團白色,良辰美景都吃了一驚,定睛一看才看清原來是莫離。


    梁貴妃看到莫離,眼裏掠過了一絲陰影,臉上竟露出了幾分溫柔之色,俯身將莫離抱在懷裏,才接著往自己殿裏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出聲:“和嬪,當時一定傷透了心吧。”


    良辰美景一愣,不知梁貴妃為何忽然發此一問,還在思索怎麽迴答時候,隻聽又一聲歎息悠悠傳來,“自己心愛的人一手扼殺了自己的希望,還間接害死了腹中骨肉,那種感覺一定很痛苦。會痛,會苦,因為和嬪愛皇上。”


    良辰二人聽了,不禁迴想起以前在太子府時候沐荷一直追著還是太子的元真不放的情形,總是大搖大擺的就進來,四處問:“喂,你們誰看到太子去哪裏了?”或者會說:“太子妃呢,太子一定在太子妃那裏。”


    那時候沐荷的喜歡和追求都那麽明顯,縱無數人心底將她笑了千萬遍,這女孩子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可是沐荷依舊我行我素。直到先皇頂不住老臣的哀求,下了一道聖旨,太子不得不一頂花轎的將她接了來。她的單戀才算修成正果。


    那天不過擺了幾桌家常酒宴,放了一掛鞭炮了事,可和嬪的笑容和歡喜還曆曆在目。


    想到這,美景不禁歎道:“以前心思多麽單純的人,可惜,進了宮,做錯了事……。”


    梁貴妃覷了美景一眼,那日自己懷疑害死皇後另有其人的推斷隻告訴了良辰,美景並不知情,不過此時她也不想重提,隻是輕輕撫著懷裏的莫離,像是撫著一個孩子一般,輕聲道:“在這宮裏,認真不得,認真啊,可就輸了。這秦諼,怕是要成為另一個和嬪了。”說著,嘴角竟勾起了一抹殘酷的微笑:“等到了那日,看秦諼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秦諼並不知道她又被梁貴妃算計上了,終於送走了梁貴妃,吩咐了李輝常喜守門,迫不及待的便進了裏屋歇著了,睡前不忘叫如鏡如花她們也去休息。


    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不知過了多久,秦諼模糊中隻感覺柔和的輕風拂麵,無比舒服,朦朦朧朧的眼也不睜,便嘟囔著:“不是說了叫你們也去休息麽?不用打扇了。”


    卻聽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主子醒了?”


    秦諼心猛地牽動了一下,那一聲那一瞬仿佛秦諼重新迴到了那個華麗宮殿的日日夜夜,坤寧宮,金漆點翠琉璃屏風後,紫檀嵌琺琅水漏壺的滴答滴答聲中,每當自己從睡夢中朦朧醒來,便是那一個不變的笑靨,“主子醒了?”


    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睜開眼,果然是長樂。


    “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叫我,看我睡得。你也是,我又不熱,打什麽扇,手酸了吧?”秦諼坐起來,一股腦的說著,語氣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長樂笑著:“我來也不久,看主子身邊也沒人,睡的正香,額頭上還冒著汗,想來是熱的,就順便打扇來等等主子。左右沒事。”


    秦諼聽了心裏感動,嘴上不得不說:“以後你我見麵還是不要一口一個主子的叫了,就算沒人,也該小心隔牆有耳。”


    長樂聽了心裏雖然不以為然,但為了秦諼放心,還是答應了,又說道:“昨日主子……不,貴人,叫我打聽那常喜李輝兩個太監的事情,我得了空便去內務府查了,這兩人都是剛進宮的,內務府也沒有特別詳細的記錄,從履曆上查不出什麽問題。”


    秦諼點點頭,似在意料之中,如果真是梁貴妃刻意安排的,自然不會讓她查出什麽問題。想了想又交代道,“有空讓人出宮去查查他們的家底,我也好有個數。”


    長樂答應著,“我記下了,貴人放心。”


    兩人正說著,如鏡如花也都進來了,看到長樂在,忙躬身:“長樂姑姑好。”


    長樂看了二人進來,站起身,收了笑容,衝二人點點頭,話裏帶了一絲嚴厲“嗯,你們醒了?你們怎麽放心讓宜貴人一個人在殿裏?以後無論在哪,要做什麽,貴人身邊都要有人伺候著,知道麽?”如鏡如花答應著,秦諼扶著床榻下了床,一麵笑道:“今天她們也受了委屈,我看她們累著,就讓她們歇著了,不怪她們。”


    長樂聽了撇撇嘴,道:“委屈?宜貴人素來是個心善的,怎麽會給身邊丫鬟委屈受?”一個素來說漏了嘴,無意中承認了與秦諼舊識,幸好如鏡如花也沒有察覺什麽。


    秦諼本不想讓長樂知道上午的事,唯恐她擔心著急,又一想這丫頭素來沒什麽心機,性子還頗耿直,讓她認識一下人心炎涼也好。想了想還是將上午的事輕描淡寫的說了,雖已經竭力避過一些受辱的情節,長樂還是聽的瞪大了眼睛,怒了起來:“這湘嬪和楚貴人,平日還真沒看出來,居然這麽刁鑽,讓主……”長樂說到情急忘記了避諱,幸虧及時看到了秦諼製止的眼神,一聲主子沒有叫出口,又想到皇後娘娘在麒趾宮罰跪的模樣,心裏一酸,眼眶立刻紅了。


    秦諼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姑姑出來這麽久了,也該迴去了,省的皇上問起,那些到底是小事,姑姑隻要記著人心險惡就是了。”


    如鏡如花看長樂神情,心裏都有些奇怪,這長樂姑姑是皇上身邊的有身份的女官,卻常常三番兩次的來這棲鸞殿,看樣子還和自己主子特別熟稔,難道主子以前認識她麽?那可太好了,有這麽個管事的姑姑照應著,誰還不給三分麵子。想著如鏡忙開口了:“長樂姑姑不如去皇上那裏說說,這湘嬪和楚貴人,當著那麽多人罰我家主子,分明是給主子難堪。若就這麽算了,以後不定怎麽欺負主子去。”


    長樂正要點頭,秦諼已經在一旁冷冷打斷:“我看誰敢去說!芝麻大的事,過了就過了,還要繼續嚷嚷,唯恐有人還不知道麽?皇上每天日理萬機,還要讓他為**這點瑣事分神,真是沒眼力勁兒!”


    如鏡如花看到秦諼真的惱了,低頭不敢再言語,長樂也隻好說著:“我知道了,這事的確不必麻煩皇上,宜貴人放心便是。我出來這麽久,也確實該走了,迴頭再來看望宜貴人。”說著,看秦諼點頭允了,便行了禮退下了。


    秦諼將她送到門口,眼看著她出了永和宮,才又迴到屋裏。看到如鏡如花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想著,這長樂常出入自己這裏,也瞞她們不住,有些話說明白些也好。索性坐下了,看著她們,慢慢問道:“是不是在奇怪我和長樂姑姑的關係呢?”


    (題外話:這兩天忙考試,兩天就更了一更上來,以後無意外不會再斷了,想斷更的默默無聞一點,也木有發請假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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