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穎筠也嚐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楚倩黎提議:“如果喜歡,可以讓下人采集更多的雪,儲存起來慢慢享用。”


    顧雲笙深以為然,立刻命令桑懷帶人去後園采集。


    想到偏廳中的楚止陌三人,顧雲笙讓襄苧給他們也泡了一壺茶送去。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卻暖意融融,三人閑談笑語,享受著這份慵懶而愜意的時光。突然,梁墨急匆匆地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與閑適。


    王妃,情況不妙,雲笙端坐在首位,平靜地:“發生了何事?”


    梁墨神色慌張地迴答:“負責清掃王府庭院積雪的仆人,不慎失足滑倒,導致腿部骨折。”


    鬆軟的雪花被踐踏後變得堅實,水分凝結後異常滑膩,稍有不慎便容易摔倒。


    顧雲笙並未過多思考,緩緩說道:“即刻讓府中醫生為他治療傷勢,另外,賜予他三十兩白銀作為補償。”


    王府中的仆人因公受傷,自然應當得到適當的賠償。考慮到天氣寒冷且年關將至,顧雲笙特意多給予了賠償。


    “遵命。”梁墨領命後匆匆離去。


    商穎筠惋惜地說道:“這仆人真是倒黴。前幾日清晨地麵結冰,我的貼身侍女也摔倒了,幸好隻是皮肉之傷。”


    腿部骨折,這足以說明仆人摔倒的嚴重程度。


    楚倩黎提醒顧雲笙:“你行走時務必穩重,讓人扶持著,切勿大意。”


    “我會注意的。”顧雲笙認真迴應。


    範念昕也曾特意叮囑過,懷有身孕行走時務必小心,一旦摔倒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她和楚止陌的第一個孩子,承載著他們的無數期待,必須安全誕生。


    顧雲笙將所有的提醒都銘記在心,嚴格遵守。


    在無所事事之際,她們已將所有話題談論遍,商穎筠出於好奇,低聲詢問楚倩黎和鄒伯晟的感情進展。


    顧雲笙也好奇地看向楚倩黎。


    楚倩黎在兩人的注視下感到不自在,臉色微紅,輕咳一聲說道:“與你們和楚止晏相比,我們的進展並不算快。”


    此言一出,商穎筠頓時羞紅了臉。


    自作自受,正是形容此刻的商穎筠。


    看到一貫大膽張揚的商穎筠露出嬌羞的姿態,雲笙忍不住笑道:“楚世子做了何事,讓你如此氣憤?”


    商穎筠羞憤地說:“他對我輕薄。”


    “撲哧——”顧雲笙和楚倩黎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想到最為放肆的商穎筠,竟然是最純真的一位。


    “不許笑!”商穎筠怒目而視。


    “好吧好吧,我們不笑了。”兩人強忍笑意。


    “哼!”商穎筠不滿地冷哼一聲。


    經過兩人一番安慰後,她才平息了怒氣。


    顧雲笙近日午睡頻繁,與楚倩黎和商穎筠交談之際,不禁掩唇打起了哈欠。


    楚倩黎見狀,停止了閑聊,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迴去了,你好好休息。”


    顧雲笙雖然有些不舍,但身體確實疲憊不堪,於是沒有再留。


    楚倩黎和商穎筠起身,前往偏廳通知了楚止陌。


    鄒伯晟聽聞後,也起身告辭。


    楚止晏見狀,將棋子放迴棋罐,也一同離開。


    鄒伯晟與楚倩黎並不同路,但他特意讓車夫跟隨在楚倩黎的車後,護送她返迴鎮北將軍府。


    街道上的積雪已被清掃,但路麵依舊濕滑,因此馬車行駛得極為緩慢,兩人默默相伴。


    到達鎮北將軍府後,鄒伯晟並未下車,而是輕輕挑開車簾,目送楚倩黎進入府內。


    楚倩黎在門檻前迴頭望了一眼,與鄒伯晟隔空對視。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楚倩黎轉身,提起裙擺跨過門檻,很快消失在鄒伯晟的視線裏。


    “走吧。”鄒伯晟放下車簾,吩咐車夫。


    馬車緩緩駛離,門房的下人轉身進入府內,向鄭老夫人報告去了。


    鄭老夫人午睡醒來,眉宇間忽然籠上一層陰霾,像是烏雲遮蔽了晴空。她聽到仆人匯報的消息後,眉頭擰得更緊,仿佛有無數憂慮在心頭交織。


    “你真的看仔細了嗎?那護送公主歸來者,難道不是廣陵王?”老夫人聲音淡漠,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仆人恭謹地迴道:“廣陵王殿下常來寒舍,小人豈敢有誤?那送公主迴來的陌生人,容貌與我記憶中的殿下大相徑庭,斷然不會弄錯。”


    仆人略一沉吟,又補充道:“數日前,公主自廣陵王府返迴,當晚夜色濃重,小人視線受阻,但依稀記得那馬車似乎與今日所見相同。”


    鄭老夫人臉色愈發陰沉,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她心中已有答案。


    歲月匆匆,他的執念仍舊如故,令人驚訝。多年來他孤身一人,未嚐娶親,這份堅持,又豈是輕易就能放棄的?


    “去吧。”鄭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仆人退下,她需要獨處,整理紛亂的思緒。


    夜幕低垂,鄭文煒放學歸家,鄭老夫人命人將他召至麵前。


    “祖母。”鄭文煒恭敬地問候,彬彬有禮。


    鄭老夫人臉上泛一絲慈祥的微笑,招手示意:“文煒,到這邊來坐。”


    鄭文煒依命坐在了祖母身邊,屋內除了祖孫二人,再無他人。


    “文煒,你最近去你舅舅那裏慶祝生辰,玩得可還盡興?”鄭老夫人閑話家常,試圖探測更多信息。


    鄭文煒迴答:“我抵達時已近黃昏,未能參與太多活動,僅僅是用過晚餐便迴來了。”


    “哦?那晚宴上都有哪些貴賓?你認識他們嗎?”鄭老夫人巧妙地引出話題。


    鄭文煒搖頭,把當晚共進晚餐的人員名單逐一列出。當聽到鄒伯晟的名字時,鄭老夫人的眼神微微一凜。


    然而,在孫子麵前,她依舊保持著平和的笑容,不經意地詢問:“文煒,你覺得鄒伯父這個人如何?”


    鄭文煒蹙了蹙眉,似乎有些難以迴答。他與鄒伯晟交往不深,實在說不上喜歡或不喜歡。


    鄭老夫人看出了他的猶豫,轉而問道:“那晚,是鄒伯晟送你們迴家的嗎?”


    鄭文煒點頭確認,鄭老夫人內心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她麵上的笑容逐漸斂去,代之以沉重。


    她多年來所擔憂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不願讓孫子受到影響,鄭老夫人強笑道:“文煒,迴去溫習功課吧。”


    “孫兒告退。”鄭文煒起身,禮貌地行一禮,然後退出房間。


    目送著孫子離去,鄭老夫人心中潮起潮落。她迴想起當年鄭家對楚倩黎的渴求,隻為確保血脈傳承,家族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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