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幾位官家小姐建立友誼,日後若有困難,也能相互扶持。”顧父和顧母對此極為支持。


    他們還記得,上次顧父身受重傷,正是得益於廣陵王和長公主的鼎力相助,才得以轉危為安。


    “官宦世家的小姐們見多識廣,你可得精心挑選一份貴重的禮物。”


    “女兒家都喜愛美物,不如送她一些珠寶首飾。”


    顧父和顧母放下餐具,苦思冥想,為顧雲笙出謀劃策。


    顧雲笙看著他們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聲安慰:“女兒心中有數,不需父母操勞,還是先吃飯吧。”


    想到顧雲笙曾身為侯府主母,對交際應酬之道更為精通,顧父和顧母終於放下心來。


    顧黎眼珠子一轉,提議道:“阿姐,我下午閑暇,陪你挑選賀禮吧。”


    顧雲笙瞥了一眼顧黎,便明白他是找個借口想要出去玩。


    仔細迴想,自顧父遭遇不幸以來,顧黎總是宅心仁厚,陪伴左右,確實很久沒有外出嬉戲了。


    他還是個少年,對玩耍的渴望總是難以抑製。


    “好吧,你想去哪裏逛逛?”顧雲笙邊夾菜邊問。


    顧黎興奮地道:“看一場馬戲表演,聽一段評書,再去太白樓品嚐美食。”


    三人聞言,齊刷刷地抬頭,目光如箭般凝聚在顧黎身上。


    顧黎微微一愣,這才驚覺自己不慎說出了心中的秘密,那俊朗的麵龐瞬間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三人目睹他那份尷尬而懊惱的神態,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顧黎麵子受損,勉強辯解道:“我確實真心想陪阿姐去挑選賀禮的,其餘的不過是順帶的。”


    話音漸弱,到最後幾乎聽不清。


    “無妨,阿姐也有此意。”顧雲笙隨手夾了一隻香噴噴的雞翅放入顧黎的盤中:“快些用餐,用完我們就啟程。”


    顧父顧母望著這對和睦相處的姐弟,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欣慰之情。


    孩子們已長大成人,應該出去拓寬視野,增長見識。總是宅在家中埋頭書卷,終成書呆子亦非善策。


    午後,顧母陪顧父迴房服藥小憩,而顧雲笙則與顧黎一同踏出家門。


    顧雲笙攜帶了襄苧和紅纓,顧黎則帶上自己的隨身仆人,一輛馬車幾乎容納不下他們。


    如顧黎所計劃,他們先赴雜耍班子觀賞了一場精彩的雜技表演,接著移步至茶樓聆聽了一場繪聲繪色的評書。


    評書結束後,時間尚早,未至晚餐時分,於是他們便前往挑選賀禮。


    傾君樓搜集天下珍奇異寶,亦出售精美絕倫的珠寶首飾,深受金都貴族的青睞。


    姐弟倆踏入樓中時,店內已擠滿了挑選商品的顧客。


    顧黎偏愛新奇之物,拉著顧雲笙逐一鑒賞那些珍奇寶貝。


    店員見他們瀏覽良久卻無購買之意,心中頗感不悅。但又見兩人衣著華貴,不敢輕易得罪,隻能忍氣吞聲。


    一樓逛了個遍,並未發現什麽罕見的珍品,顧黎興致闌珊地說:“阿姐,我們去二樓看看吧。”


    常客們都知道,真正價值連城的寶物都藏在二樓和三樓。


    尤其是三樓,每一件展出的物品都價值連城,珍貴無比。


    “二樓的確比一樓精致得多。”顧黎拿起一支青金石雕刻的竹紋紫毫筆,愛不釋手。


    “是否喜歡?”顧雲笙故意發問。


    顧黎連連點頭,滿臉堆笑,討價還價道:“阿姐,你若能買下這支筆,我保證明年考取解元。”


    顧家雖財大氣粗,但顧黎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夠支配的財力有限。


    然而,顧雲笙卻截然不同,她不僅是顧記商號的老板,還擁有豐厚的嫁妝,想要什麽就能買下什麽。


    顧雲笙被顧黎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樂得笑出聲,正準備答應之際,忽然有人從顧黎手中拿走了那支筆。


    姐弟倆愣住,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個不速之客。


    那位人身修長,容顏俊美,手搖折扇,神情懶散,盡顯一副貴公子的放蕩不羈之態。


    “這支筆確實不俗,看來你小子確實獨具慧眼。”楚止晏輕輕把玩著手中的筆,隨即漫不經心地丟迴給顧黎。


    顧黎小心翼翼地接過,生怕一不小心將它摔落地麵,毀了這個寶貝。


    交易尚未完成,若是不慎損壞,這損失又該由誰來承擔呢?


    見到是楚止晏,顧雲笙頓時放下心來,微笑著詢問:“楚世子今日為何有空光臨此處?”


    “哼,你將酒樓交給我管理,自己卻跑到傾君樓閑逛。我能來,你就不能來嗎?”楚止晏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對顧雲笙此前將他引入陷阱,自己卻當起了甩手掌櫃的行為耿耿於懷。


    尤其是顧雲笙口口聲聲事務繁忙,卻偏巧被他撞見在此閑逛,這讓楚止晏更是心生怨氣。


    顧雲笙自覺理虧,試圖以禮物彌補:“這樓中是否有何物楚世子看中,我願意相贈。”


    “你看中的,我都願意送你?”楚止晏挑起一邊眉毛,眼神在閣內快速掃視。


    顧雲笙心中一緊,毅然決然地說:“隻要楚世子喜歡。”


    楚止晏聞言,狡黠一笑,果然開始細心挑選起來。


    看到這一幕,顧黎靠近顧雲笙,低聲說道:“阿姐,他似乎別有用心。”


    顧雲笙微微點頭:“我明白,你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你喜歡的。”


    楚止晏雖然有些蠻橫無理,但他信守承諾,勇於擔當,明辨是非。楚止陌能與他結交,足見其有過人之處。


    不過是花費一些銀兩,權當是討弟弟的歡心罷了。


    楚止晏認真挑選了許久,最終選了一把白玉折扇。


    “楚世子真是獨具匠心,這把白玉扇的扇骨采用南陽上等白玉打造,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扇麵上的山水畫,出自名匠之手,獨此一份,與楚世子的氣質相得益彰。”


    店夥計滿臉堆笑,極盡所能地誇讚。


    楚止晏聽得十分受用,輕輕展開折扇揮動了幾下,滿意地說:“這扇子我要了。”


    “感謝楚世子恭臨,這把白玉扇售價一千八百兩。”店夥計笑得合不攏嘴。


    聽到這個價格,楚止晏心中一驚,手中的扇子幾乎要掉落。


    雖然睿王府身為皇親國戚,家資雄厚,但也不至於如此揮霍,他每月的例銀不過區區一百五十兩。


    在累積了一千八百兩紋銀之餘,再加上每月的例銀以及太白樓的分紅,楚止晏即便是節衣縮食,也得以數月之內聚斂一筆可觀的財富。然而,若這筆錢財出自他自己的口袋,無疑會讓他心疼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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