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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著禾田走上台階之時,後背已經能感覺炙熱燎人。


    迴頭看去,隻見陰宅之中煙氣密布,那白色的煙霧之中摻起一股濃鬱的黑氣,粗看之下那就像是一個手舞足蹈的影子,在火中掙紮扭動。


    走出陰宅,大量煙霧已經早先我們一步順著坑道湧了出來,那標叔見我們現在出來,又望見坑道下滾滾濃煙生起,不由得臉色驚奇道:“怎麽迴事?”


    隨著視線下移,又瞥見禾田腿上此刻鮮血淋漓浸濕了褲腿,標叔再度陰著臉道一句:“你們受傷了?”


    “怎麽迴事?”良子這當大驚失色,忙過來扶起禾田,同時一個勁地問我,“怎麽了?這才多大會的時間,道士怎麽傷著了?還有這裏麵,怎麽也被點了?”


    這野墳下的陰宅之內滿是煞氣、兇險異常,禾田的接連受傷又讓我分寸大亂,也就在剛才心神不定之際,那突如其來鬼魅一般地獰笑又讓我尤為惱火!


    這一聲獰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嘲笑意味相當明顯。


    尚且,這一個野墳還未遷動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意外,我認為這人皮恐怕不是那麽好帶出來的,幹脆不再去管什麽遷墳動骨的規矩,直接就地燒掉。


    我說:“棺材裏有一張人皮,這個野墳硬遷不如生鎮,直接一把火燒了幹淨,管他什麽裏麵是個什麽樣的邪祟玩意,讓她灰飛煙滅以絕後患!”


    禾田受傷不輕,上來後臉上已經是泛起白色,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失血太多,但是不管怎麽樣都要抓緊時間先處理傷口,所以出來之後,匆匆說了幾句話,我們便先告辭。


    周圍有村鎮,我們先去了最近的衛生室,那衛生室的老頭看過後說傷口太深這裏縫不了,給禾田簡單地包紮一下,我們又碾轉到了醫院。


    檢查之後所幸並無大礙,禾田隻是傷到了皮肉外加有點失血,所以留在醫院裏縫上了幾針,我又說讓禾田先在醫院裏住上幾天,禾田搖頭說他在這種地方待不住,最後隻能拿了些醫院開的消炎藥先迴了小龍潭。


    迴來的路上,禾田問我這一趟醫院花了多少錢,我說你別管,既然是因為幫忙才受傷,這錢他就別去多問了,況且你自己想掏錢的話,你身上哪來的錢?


    禾田一撇嘴,等到迴了外公家,我讓禾田先在這裏歇著,在院子裏的時候,良子問我道:“老陳,我說咱們這趟這是不是賠了?”


    “嗯……”我道,“咱們剛才走的時候太匆忙,還沒有跟主家說結賬的事情,不過這錢倒是也花得不多,但是禾田這一受傷,恐怕我們這幾天得先歇一歇了。”


    說著話,我也有些自責:“這事情接的有點太唐突,我到底還是不知道這裏麵的兇險,結果卻出了這種事情----你小子沒事吧?”


    良子嗤聲道:“我他媽能有什麽事啊?”然後衝我顯擺了一下自己的身板,跟我道,“不是跟你吹,就我這體質,一年到頭感冒都沒一次,你還擔心個球?”


    話雖如此,但我們都被屍蕈的毒汁給染到,良子肯定不可能一點事情沒有,我於是又去翻著外公的筆記找尋驅淨煞氣的法子,良子這小子跟我說自己先去眯上一會。


    我按照外公筆記上寫的驅煞之法買迴東西,煮了三碗熱湯,這期間我估摸著芸姐這女人也差不多該打電話來問這事情了,果不其然,剛想到這個不等十分鍾,她打了電話來。


    “聽說你還真將這一個野墳的事情辦妥當了……”芸姐笑嗬嗬地問,“不過,我也聽說這一趟好像也並不是順風順水,你們出了點意外?”


    我點頭說是,芸姐這個時候可能略感好奇,又問我在下麵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麽,這個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於是全盤托出。


    聽我講完,芸姐笑著跟我道:“看來,我倒也沒有高估你,還是有那麽一點的本事,想到這樣的辦法鎮住了那一潭死氣,這點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剛才主家已經把給你們的錢送到了我這兒,你來拿吧。”


    我說:“好,你現在在哪?”


    芸姐嗔道:“我還能在什麽鬼地方,當然是在壽衣鋪,也正好趁著你來拿錢的這個空當,我也有點事情想要給你講一下。”


    時隔三周,我再次來到了壽衣鋪。


    走進門,店裏的擺設依舊是老樣子,但是作為孫掌櫃心腹的虎子已經不幹了,店裏剩下的夥計隻有阿東和阿林。


    見我此番重新迴到鋪子裏,倆人立即滿臉堆笑地圍上來,衝著我一陣噓寒問暖。


    阿東說:“這麽短的時間不見,你都當上大先生了?”


    阿林也跟著道:“真是看不出你小子還真行……那天在燕子坡的時候,我還擔心掌櫃的發起狠來你會出事,不過最後倒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我見他倆都跟了孫掌櫃這麽久,前一陣的時候我也聽說孫掌櫃已經死了,但是看他倆此刻好像全沒影響一般,於是明知故問地道上一句:“話說,這孫掌櫃怎麽樣了?”


    “掌櫃的……”他倆聽到我問起這個,頓時支吾道,“這個嘛……”


    “死了。”芸姐從裏屋走出來,直接了當地接了話去,又掃一眼阿東阿林他們,嘴角輕輕一抿道,“這又有什麽不好直言的。”


    她說著話,站在那邊衝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過去:“阿東、阿林,你們兩個先看著鋪子,小陳你過來,咱們說點事情。”


    我於是走過去,跟著進了裏屋後,來到了裏麵的一間屋子,芸姐推開門,我走進去,然後看到這裏麵的擺設也很是稀疏平常,正對著一張桌子外加兩把椅子而已。


    這女人我猜不透她的想法,她的消息十分靈通,之前那孫掌櫃似乎也很信任她,但是她對孫掌櫃卻並沒有什麽推心置腹可言,跟我提到孫掌櫃突然病死的時候,那語氣也是輕描淡寫一般好似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一點也是我最為感到疑惑之處。


    “坐吧。”芸姐落座,跟我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雖說我對她有著很大的戒心,不清楚這女人到底是什麽人,但最近全是她在幫我們聯係了這些事情,便也不好把這些疑惑寫在臉上。


    我臉上沒有表露,可芸姐還是一眼看穿,此番又是笑盈盈地跟我說:“怎麽?你還是對我心生忌諱,我有那麽可怕?”


    “那倒不是……”我坦言,“隻不過我尚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你幫我這些有沒有什麽目的,更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背景,讓我有些隔閡。”


    “嗬嗬,”芸姐笑,“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說過嗎?我隻是看你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來找我,這才勉為其難地幫你一次。”


    她邪魅一笑:“我也知道,你肯定對我跟孫掌櫃的關係很好奇,所以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根本不是孫掌櫃的人,在孫掌櫃手下辦事,也隻是因為我的老板早就覺得崔家太礙眼,但他們崔家跟這孫掌櫃關係密切,所以不得不這樣做。”


    我說:“你的老板?”


    “沒錯,”芸姐說,“各為其主,這很正常。”


    她冷言道:“有孫掌櫃護著,崔家倒也混的像模像樣,我想你也知道孫掌櫃的背景不一般,他是旁門道的人,我的老板縱然是手段強硬,那也擔心惹怒了旁門道不好收場。”


    “哦……”我語氣淡然,“這種事情就沒必要跟我細說了吧?這似乎是你們之間的問題,我又不參與這些,也沒什麽興趣。”


    “這怎麽會跟你沒什麽關係呢?”芸姐笑吟吟地道,“要不是你幫了姐姐大忙,哪能這麽輕易地讓孫掌櫃受氣,拆掉了崔家的這一道護符,又不會讓旁門道的那些人怪罪到我們身上。”


    我聽了這話稍稍皺眉。


    “這事情,旁門道的人已經算在了你的頭上,”芸姐說,“恐怕很快就會找你,但是經過幾日的了解,我覺得你倒也很有在陰陽方麵的天賦,所以想試探試探你,決定要不要幫一下……”


    我默不作聲地聽她講完,心中一凜!


    原來之前的那個風水先生胡庸,他是和這女人一夥的,上門收筆記的事情也是有所預謀。


    前些時間所接手的柳家之事,也是她找到劉超想要故意激我一下,試試我有多大的氣量;今天剛剛解決的那野墳堆之事,這也是他們故意找到這樣一處兇墳,想看看我有多大能耐。


    她覺得我外公留下的那一套確實很有用處,她此刻需要找一個懂這方麵的先生,同時也覺得禾田這道士有些不同尋常,這個時候把我找來,說是可以在旁門道找上門來之時幫我一把,但是這個忙不是白幫的,她們這邊也有一件事情想讓我幫忙。


    我愈發地感覺她目的不單純,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這種事情,我看就算了吧,我入了出黑一門也是迫於無奈,而且才是剛剛入門,恐怕幫不了你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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