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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情形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讓我的心底陡然泛起一股子的寒意。


    再去看良子,那刻他的臉幾乎變了形,卻還在衝著我一個勁地張牙舞爪,聯想剛才無意看到的身後情形,氣氛顯得詭異無比……


    見他這模樣,我的頭皮隱隱有些發麻。


    因為以前曾經聽外公講起過出殯時可能會遇到“打殃”的說法,看他現在這模樣,我心裏怎麽也按捺不住了,不由得開始泛起嘀咕:這小子該不會是因為哪裏犯了忌,所以被“殃”給打了吧?


    所謂的“殃”,是指人生前的最後一口氣。


    民間傳言,這口氣是一口積在喉嚨裏的惡氣,當屬三魂七魄中的七魄,是人的一生之中所有的元氣積攢而成,包含有很深的怨氣,據說是綠色的。


    這口氣會在人死後飄出來,如果沾到花草,那麽花草就會枯萎,飄到樹枝上,整片樹枝就會枯死,如果撞到了人的身上,那麽這個人很快就會大病一場,而且病得很不尋常,從瘋瘋癲癲乃至失去神智,這都是常有的事情,按照民間的說法,這就是遇到了“打殃”。


    有關於打殃的事情,讓我想起外公曾在幾年前去往外村主事過的一樁白事。


    當時去世的是一位老太爺,村裏傳言好像是被他那吃喝嫖賭抽的小兒子給氣死的,所以老太爺走的時候怨氣很大,守靈一夜也沒能消了這一口殃氣,以至於第二天出殯,大兒子摔盆的時候,那薄薄的一瓦土盆居然沒有摔破!


    民間喪葬中有一個規矩,這盆子無論摔沒摔破,都隻能摔一次,如果摔的不夠細碎,隻有請舉重抬棺的人抬著棺材從上麵走過去幫忙踩碎,可是他那小兒子偏偏就不信這個邪,還想在前來出殯吊唁的村裏人麵前證明一下自己的“孝”道,搶先一步把盆撿起來摔了。


    他這一摔,結果那一口殃氣非但沒被抬棺的八仙們及時踩滅,反而從盆子裏飄了出來,最後撞在一個前來吊唁的村裏人身上,結果上午去出殯,下午迴來那人就病了,而且病得很邪乎,瘋瘋癲癲的,差點一頭跳進魚塘,也幸虧是他們村裏有個會挑殃的老太太,用針把殃給挑了,才沒出什麽意外。


    看良子眼下呲牙咧嘴、抓耳撓腮的樣子,如果不是這當腦子抽了在發神經,又或者是在剛才被殃給打到了,那還能有什麽解釋?!


    我正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際,良子這時候卻變迴了先前的正常模樣,又見他罵罵咧咧地伸出手在脖子後麵摸了一把,接著狠狠地一攥手,將一團帶著濃綠色汁液的東西甩到地上。


    嚇我這一跳!


    那也真是該著他倒黴,好巧不巧,偏偏良子走過剛才那歪脖子老樹底下的空當,一隻刺毛蟲不偏不倚地正好掉進他的後衣領子裏----他剛才那番呲牙咧嘴發神經的模樣,不是被殃打了,八成是被刺毛蟲給蜇了一下。


    小時候我也被這種類似的毛蟲蜇到過,那一身的刺毛又長又黑,還帶著倒鉤,紮進肉裏就是一個大膿包,又疼又刺撓,剛才那毛蟲如果真是掉進良子的脖子上,我不禁覺得暗自好笑:蜇在脖子上,那麽這小子這幾天那可就真是有的受了。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在心中一瞬,我馬上又將它給收了迴去。


    畢竟,這還是在給季霖出殯辭靈返迴的路上,哪能去想這些個東西?繼而轉念再一尋思,我又迴想起前兩周還跟我通了電話、活蹦亂跳的季霖,心情立馬變得壓抑無比,再也沒有半點的其他心思,於是隻顧著低著頭一個勁地往前走。


    到了大爺爺的家門口,出殯的隊伍散了。


    大爺爺家還要請幫忙主事的外公和村裏前來“舉重”的人吃頓飯洗洗晦氣,我和良子於是沒了事做,而且心情也都不怎麽好,倆人就此站在牆邊,大眼瞪小眼地幹看著。


    “走,喝酒去。”良子說。


    平常日的時候,我最多隻有一瓶啤酒的量,但是因為季霖的事情讓我心裏難受,再加上幾天前來自工作上的和家裏的各種不順心,我破天荒地開了一瓶白酒,和良子兩個人就著一碟花生米、幾個雞爪子,倆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居然一直喝到下半夜。


    舉著酒杯往嘴裏一直送,不知不覺就喝多。


    這酒一喝多,話也就變多,我於是率先迴憶講起小時候帶著季霖山上山下四處亂竄的往事,良子也說到季霖上中學的時候我們去幫她出頭,最後又說到近幾年各自工作生活上的不順心,再往下話題又繞了迴來,說到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晚上辭靈的時候,我迴頭了,迴來的一路上,良子又是夾著眼淚又是抓耳撓腮又是呲牙咧嘴的,表現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總之我們兩個人,誰都多多少少犯了點忌諱。


    這事情讓我有點擔心:會不會因此擾了季霖的靈?


    雖然我是個標準的唯物主義者,對這類事情也大都是不太相信,但是從小跟在外公的身邊,又免不了耳濡目染,對於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猜忌,很矛盾的一種心理。


    良子喝得有點多,聽我說起這事情,於是大著舌頭問我:“這事情,要不要……你去跟你姥爺說一說,免得真出什麽問題?”


    “算了吧……”我說,“老頭子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日裏什麽話都好說,偏偏在這種事情上固執的很,整個一封建迷信老頑固,我要是真跟他講了,老頭子肯定要罵我。”


    “也是……”良子悻悻道,“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倆去坡地裏玩,當時那地方有個被野狗刨爛了的野墳堆,咱倆在那無名墓碑底下點火玩,結果被你姥爺撞見了,老頭子抓起咱倆就是一頓臭揍,迴頭還又是燒紙又是拜祭的,折騰了好一陣。”


    “不過----”


    良子又說:“這事情應該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吧?畢竟又不是外人,季霖和你的關係那麽好,跟我的關係也不差,這種事情,我想她應該不會難為我們吧?”


    良子這邊說著話,抬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伸著胳膊想去抓盤子裏的花生米,結果抓了幾次都沒抓到,反而把我桌上的酒杯給碰倒。


    杯子裏酒差點灑到我身上,我連忙騰地一下站起身,抓起抹布胡亂地擦了兩下,然後衝著他喊:“你他媽喝多了是吧?”


    “別說!好像確實喝得有點多,腦袋從剛才開始,就一個勁地嗡嗡響,還有點頭疼,看東西的時候,這眼前不但起了重影,還能看到柳絮在飄……”


    良子說話的時候,我正對著他臉上看,隨即“啊”地一下叫出聲來。


    剛才忙著推杯問盞,我一直都沒有去注意,這個時候卻忽然發現良子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臉上煞白一片,而且眼睛外麵的一圈有點發黑,映著他現在那煞白的臉,看起來格外的突兀、滲人。


    見我一直在盯著他,良子顯然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然,馬上罵罵咧咧地道上一句:“怎麽了,老陳,看什麽呢?老子臉上有花還是怎麽的?!”


    嘀咕完,他又歪著頭也看向我,忽然間,臉色變得比先前還要難看上許多,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地,咧開嘴,又冷不丁地喊出一句話來:“你、你背後、你背後怎麽有個紅色的人影兒?!”


    時值下半夜,不大的裏屋當中,此時此刻隻有我們兩個人,那個時候,我正對著的是良子背後,那是一扇關得嚴實的屋門,而在我的背後,卻根本連個窗戶葉子都沒有,隻是一麵白漆的牆。


    他冷不丁的這一句話,著實把我嚇出一身的冷汗。


    因為良子提到了紅色,所以我的腦海中下意識地先是想到季霖出殯時,身上穿著的那一套紅色的斂服,良子臉色此時又很是不正常,讓我不禁不去迴想:他該不會是真的被殃給打了吧?又或者是在迴來路上,當時我那一迴頭,季霖的魂該不會是真的跟著一道迴來了?!


    我心裏虛得厲害,連忙心驚但顫地迴頭去看----背後的牆麵上抹著的是白灰,幹幹淨淨的,有的僅僅是我在燈光下被拉長而映在上麵的影子,除此之外什麽沒有,哪有什麽紅色人影兒?


    我罵良子道:“哪有什麽紅色的人影兒,我看你他媽的是真喝多了,一驚一乍的,這種時候你可別瞎咧咧,當心絞了舌頭!”


    按照良子那脾氣,被我這麽一罵,早就應該罵了迴來,這當卻連個屁都沒放。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連忙把頭扭了迴來,結果在我迴頭的一刹,良子“咚”地一聲口吐白沫仰在了地上,他那兩隻眼睛瞪得像是銅鈴,臉上鐵青一片,額頭青筋暴起,麵目說不出的猙獰,竟然直挺挺地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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