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是暖暖呀,我來看你了!”溫暖走到病床前,輕輕唿喚著。


    “奶奶,你快點醒過來吧,好嗎?我想和你說話啊!我還想和奶奶、和爸爸媽媽、和姥姥姥爺一起過春節。”溫暖竟然伸出小手,撫著周雅君額頭的皺紋。


    “還有叔叔嬸嬸呢!暖暖,你告訴奶奶,還要和小叔小嬸一起過春節!”溫藍提醒女兒。


    “媽媽,我是小藍,我來了。我們一大家子都來了,都盼望著你早日康複。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喊著我的名字,你一定是想見卜聿凡,想見你的兒子,對不對?”溫藍說到這裏,眼淚已經決堤。


    南雲上站在一邊,被感動得一把一把往下掉眼淚,他把這一幕一幕都用手機拍了下來。那畫麵都是顫抖的。


    雖然卜聿凡沒有給他任何的信號和互動,可是,周雅君每一天的病曆,每一天的模樣,他都會時不時地拍上幾條,給卜聿凡發過去。


    他知道,他一定會看!


    “媽,你要堅強,好不好,我會在這裏陪著你,我會每天陪著你,給你勇氣。”


    周雅君的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溫藍不敢亂碰,也和暖暖一樣,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


    “老姐姐。我是秋芸,這是溫誠,我們是溫藍的爸媽,我們也來看你來了,給你加油來了。我和你都是當母親的,我知道你的不容易。老姐姐,快點好起來吧,醒過來吧!聿凡的心結總有一天會打開的,他不能來的時候,就讓他媳婦兒照顧你。溫藍會一直在你身邊!”


    “嗚!”南雲上的情緒崩潰了,他哭出了聲,先走出了病房。


    他實在是受不了,從謝秋芸和溫誠的口中,說出“卜聿凡”這三個字,他實在是聽不得這些,他不忍心再聽下去。


    “卜聿凡!你這個糊塗蛋!他們是你的大恩人!她是藍天,她就是藍天啊!”


    南雲上把頭拄在醫院的走廊牆壁上,一時忍不住淚,哭得越來越傷心。


    過了好一會兒,他走到住院部的小花園裏,給孟靖然撥了一通電話。


    “你怎麽了?哭過了?”孟靖然溫溫柔柔地問他。


    “溫藍的爸媽,帶著暖暖,來看周阿姨了。你都不知道,我聽到溫叔叔和謝阿姨說起卜聿凡的事兒,我心裏真的受不了。我覺得心裏頭好難受。卜聿凡這邊,我真想告訴他,溫藍的父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我真想告訴他,溫藍就是藍天。嗚!”


    他越想越覺得命運弄人。


    “哭吧,我陪你一起哭。”孟靖然也很動容。


    “你都不知道,那老兩口有多善良,多正氣!真的是一身正氣!”南雲上感慨。


    “我怎麽會不知道,當兵的人就是這樣的,一身正氣!我和溫藍,還有楊綠草,我們都是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就連我們,也是如此!這就是受熏陶、受影響!”


    “靖然,我該不該告訴卜聿凡?”


    “我勸你,可以再等等,順其自然,往往是最好的。你不是也是在順其自然的情況下,才發現這件事的嗎?”


    “順其自然?”


    “對啊!有緣的人,一定會再相遇!你信我!”孟靖然這幾句話,確實是正能量滿滿,把南雲上帶出了陰霾。


    “卜聿凡,和溫藍,分手了!”


    “什麽?他們倆竟然會分手?”孟靖然很驚訝。


    “所以,溫藍這一家人,更是難得。剛才,謝阿姨一口一個,把溫藍叫作卜聿凡的媳婦兒。我都替溫藍委屈。真的。”


    “他們倆為什麽分手?”


    “有點複雜,見麵告訴你!”南雲上知道孟靖然坐診很忙,主動掛了電話。


    當他迴到病房的走廊時,正好看見肖塵和溫藍在商量著什麽。


    “溫叔叔和謝阿姨呢?”他問。


    “他們帶著你幹閨女先迴酒店了,幫我收拾一下屋子和床鋪。我要在縣城待一段比較長的時間,和肖塵分分工。”


    “溫藍,你來得正好,你勸勸肖塵,他把幾萬塊錢的存款都繳費了,現在醫藥費還欠著呢,他還要還房貸,我的錢他是說什麽都不要。”


    “嫂子,我不要。”肖塵小聲地拒絕。


    “肖塵,南大哥是你媽媽的親人,你可以接受他的心意。不過,我支持你,不要他的資助。”


    “溫藍!”南雲上反對。


    “好了,肖塵的心情你也理解理解,這孩子有骨氣。”


    在溫藍的調停下,南雲上去收費處預存了3萬元的費用。


    “大哥,你在這兒辛苦這麽多天了,你迴去吧。雅思不能沒有你。”溫藍勸他。


    “好吧。過幾天我和靖然一起來,給你們換換班。”南雲上答應了。


    等他離開之後。


    “肖塵,你不要表哥的錢,我理解。可是你大哥,有義務和你一起分擔的。他沒做到的,先由嫂子代勞,可以嗎?”


    “嫂子,你的錢,還不是他的,還不是雅思的?”


    溫藍笑了。


    “你就這麽小看你嫂子?”她寬解他。“你呢,白天就安心去單位上班,我呢,就在醫院照顧媽。等晚上了,換你來醫院陪床,嫂子想辦法去掙錢,好不好?”


    “嫂子,這樣你太辛苦了,而且人生地不熟的。”


    “別擔心這個。今天我會去和醫院協調一下,把媽轉到單人病房,有兩張床的那種。你看,你和你哥一樣,都長這麽高的個子,折疊椅沒法睡。”


    “不一定能有名額轉吧,而且費用會不會很貴?”


    “別擔心錢的事兒。”溫藍說得很幹脆。


    周雅君轉病房的事兒,辦得超乎尋常的順利。


    溫藍為了讓她住得更舒服得勁兒,現去百貨大樓的打棉花攤位,定做了全新的枕頭和被褥。


    床單被套得先用醫院的,等新買的,過了水曬幹了,才能給換上。


    肖塵的妻子林丹是小學老師,還兼任著班主任的工作,溫藍體諒她的辛苦,婉拒了她要來醫院照顧婆婆的想法。


    “丹丹,等媽出院了,你還怕沒有你出力的時候嗎?你好好工作,好好休息,別累著。我現在不上班兒,時間比你們都自由。”


    下午,她把做好的新棉花被褥取了迴來,布置著病房。日用品和護理用品,她一樣一樣地都買齊全了。


    這些活幹下來,也不輕鬆。當她扶著腰,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時候,她爸媽帶著溫暖又來醫院了。


    “暖暖這個孩子,非說剛才在醫院走廊裏看到聿凡了。離老遠就喊爸爸爸爸。剛才聿凡來過了嗎?”謝秋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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