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小時候去過遊樂場嗎?吃過熱狗嗎?喝過可樂嗎?”


    “暖暖,爸爸小時候不像你這麽幸福,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經常都吃不飽飯。”


    “爸爸!你想哭了嗎?”


    “沒有。”


    卜聿凡笑著安慰她,摸摸她的小臉蛋。


    “爸爸,我以前隻有媽媽,我每次聽到同學們說起爸爸,我都想哭。”


    溫暖和他傾訴著心事。


    “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卜聿凡心裏難受,是絞著的那種難受。


    “可是現在,我有媽媽,也有爸爸。爸爸,我好愛你。為什麽你不早點來找我?”


    溫暖把心事都告訴了卜聿凡,說著說著,眼淚一串串地流出來,淌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


    “好孩子,是爸爸不好。爸爸應該早點來找你,陪著你長大,好好地愛你。”


    卜聿凡一把摟過了溫暖。


    “我向你保證,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好不好?”


    他紅著眼眶,心疼地、酸楚地抱住孩子,淚水奪眶而出。他真真切切地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


    溫暖還不到七歲。這麽大點兒的孩子,似懂非懂,卻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多年以後,卜聿凡迴憶起這一幕,仍會心酸地、遺憾地流眼淚。這所有的錯身而過,原來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命中注定。


    結束了遊樂園之旅,卜聿凡和溫藍帶著溫暖去吃了烤鴨,又給父母閨蜜買了些伴手禮。


    “你看,我們沒趕上飛機吧。今晚睡機場好不好?”


    溫藍和卜聿凡開玩笑。


    “那倒也不是不行。要不要去睡睡看那個密封艙?女兒應該喜歡。”


    卜聿凡不緊不慢地從攬勝的後備箱撤著行李。


    他牽著溫暖的手,悠悠閑閑地剛走進航站樓。當地雅思酒店的總經理和秘書就迎了上來。


    “總裁,您好您好!”


    “夫人,您好!這兩天的行程辛苦了。總裁,現在登機嗎?”


    溫藍對這一聲“夫人”一陣瞠目。卜聿凡迴頭看看她,竟然得逞地笑了笑。


    他抱起溫暖,把行李箱交給了包機公司的地勤,帶著她們走貴賓通道,直接走上了停機坪。


    “哇噻!好漂亮的飛機啊!”溫暖一陣驚唿。


    一家三口登機以後。


    空乘拿出玩具和零食,逗著孩子。溫暖再也不複從前的緊張和拘謹,有爸爸在,她什麽也不怕。


    她活潑又大方地和空乘阿姨和叔叔打招唿。對客艙裏的各種設施也好奇地問來問去。


    卜聿凡對溫藍使了個眼色,讓她觀察女兒的變化。


    “卜先生,你還安排了包機,也不告訴我一聲?這麽隆重,好奢侈。”


    她坐到卜聿凡身邊,圈住他的胳膊。


    “溫小姐,你是不是對咱們家的家底還有什麽誤會?”


    卜聿凡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


    “誰和你是咱們家?”


    溫藍馬上頂嘴。


    “難道你隻是和我玩玩?卜太太?”


    卜聿凡牽起她的手,親了一下。


    “就是就是。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誰是你的卜太太?”


    她壓低音量,用隻有他們倆聽得到的聲音。


    “你想反悔?”


    “哪來的反悔,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


    溫藍反問他。


    “原來你真的隻是想和我玩玩。”


    他湊到她麵前,親了她一口。


    “卜聿凡你是在耍我吧?哼,你說是就是,什麽時候問過我?沒有半點情調。”


    溫藍又埋怨他。


    “溫小姐,你對我的意見好像大得很?這句話你不止說過兩三遍了,你……”


    卜聿凡的話正說了一半,溫暖跑著衝進了他懷裏。


    “爸爸!這架飛機太高級了!”


    “是嗎?來,我的小公主,爸爸抱!”


    他抱起孩子。


    “暖暖,到媽媽這裏來,喝口胡蘿卜汁好不好?”


    溫藍伸手去接女兒。


    “我要爸爸喂!”


    溫暖竟然拒絕了她。卜聿凡又得逞地衝她笑,那種單純的男孩子氣的表情又浮在他的臉上。


    每當他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色,溫藍就忍不住地被他迷惑,就仿佛他們兩人上輩子就認識一般,那樣熟悉,那樣親切。


    飛機平穩地起飛,溫暖看了一會兒夜景,躺在舒服的座椅上香甜地睡著了。


    “溫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早就想告訴你。”


    卜聿凡給溫藍倒了一杯香檳,自己卻舉著氣泡水。


    “什麽?”


    溫藍看著他的眼神,預感到有事要發生。


    “你願不願意……”


    他緩緩說著,欲言又止。


    “願意什麽?”


    她催促著他快點步入正題。


    “先幹杯!”


    他的氣泡水碰著她的粉紅香檳,在萬米高空的二人世界,別有情趣。


    “願意什麽?你快說!”


    她幹掉了一整杯酒,放下了杯子。


    “溫藍。”


    卜聿凡喊著她的名字,溫柔、親密。


    “嗯?”


    她的音調都不穩了。


    “你要不要試一試這塊草莓蛋糕?”


    他端起那個漂亮的小碟子,衝她使著眼色。


    溫藍有點意外:這男的不會這麽老土吧?把戒指藏在蛋糕裏?


    “吃吃看?說不定會有驚喜。”


    他表情誠摯,誘惑著她。


    “好啊。”


    溫藍接過那塊蛋糕,一勺一勺地,小心翼翼地,滿懷期待地……吃光了一整碟。


    “什麽也沒有啊?”


    她疑惑,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會有什麽啊?”


    他裝無辜,反問她。


    “你不是說吃了蛋糕會有驚喜嗎?”


    “這還不夠驚喜嗎?飛機上的蛋糕你都能吃光光,肯定很好吃是不是?”


    他故意要把她惹惱。


    “一點也不好吃!”


    溫藍生氣了。她本想發作,無奈空乘走過來為他們倒酒,她硬生生把火氣壓了下去。


    “不好吃?我試試。”


    卜聿凡可不管有沒有旁觀者,他知道溫藍要反抗,就扳住她的後腦勺,假裝要強吻她。


    她本來是要推開他的。


    隻是那張帥得不像話的臉一接近她,她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男人味,本能驅使之下,她微微張開嘴唇,迎接著他的侵略。


    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溫藍都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她基本上一秒融化,速速投了降。隻不過,她的舌尖剛一碰到他的,他就躲了迴去,離開了她。


    “好像,是不怎麽好吃,怎麽有點酸酸的呢?”


    這話一出,溫藍徹底被他惹毛了。


    “卜聿凡!你是故意的!我不要再理你了!”


    說著說著,窘迫疊加失望,這樣的情緒竟讓她有一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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