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鷗陪著溫暖玩了一天,換下了華服。身上始終穿著那件溫藍給她當睡衣的t恤。


    那三人中有人開始猶豫。


    卜聿凡拆下自己的表,作勢要扔給押著顧白鷗的歹徒。


    “這塊表,在黑市上隨便都能賣個四五百萬。你要還是不要,是一念之差。”


    他把那塊理查德米勒扔了過去,那人一下子就接住了。


    “白鷗,走!”


    溫藍對顧白鷗喊道。


    “大嘴,你不能這麽沒義氣!”


    打頭的綁匪,似乎要動搖那人。


    “義氣?你們是求財還是求氣?義氣能值多少錢?”


    溫藍明白了卜聿凡的策略。


    拖時間,逐一攻破!


    她往顧白鷗的方向走去,拆下自己的寶格麗三圈靈蛇鐲子,那是卜聿凡送給她的。


    “放了她,這也是你的!這個鐲子要一百多萬,你要還是不要?我隻問你這一次,不要,我就給他!”


    溫藍看了一眼那人的同夥。


    “要!我要!”


    “好!你放人!這就是你的!給她鬆綁!”


    那個叫“大嘴”的綁匪,用打火機燒斷了紮帶。


    “白鷗!走!”


    顧白鷗撕掉嘴上的膠條,淚痕滿麵地,竟然衝到了溫暖的身邊,一把拎起了孩子。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拖著溫暖就往溫藍這裏跑。


    溫藍把那個手鐲往遠處一扔,“大嘴”忙不迭地去撿。


    綁匪頭子情急之下,朝顧白鷗的後背揮起了砍刀。


    “顧白鷗!”


    卜聿凡衝了上去,護在了顧白鷗的身後,替她擋刀。


    “白鷗!躲起來!等你哥!”


    溫藍朝她大喊,她自己卻什麽也不顧地衝了上去。


    在卜聿凡卸掉那個綁匪頭子手中的長砍刀時,她護在他旁邊,為他擋住了本該朝他頭上揮去的鋼筋。


    “溫!藍!”


    他好像聽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骨頭裂開的聲音。


    溫藍應聲倒了下去,被卜聿凡接在懷裏。


    他像是瘋了一般,奪過了那條螺紋鋼,朝著那兩人揮了過去。


    屋外陸續有人衝了進來。


    “卜聿凡!夠了!”


    顧左杉奪下了他手中的東西。


    那兩個綁匪結結實實地吃了好幾鋼條,已經躺在地上哀嚎。


    “你照顧溫藍,打人的事交給我!”


    “顧左杉!”


    南雲上拉住了他,在他耳邊提醒。


    “你也住手。他是自衛,你這算什麽?交給警方!”


    勸住了顧家公子,南雲上的理智占了上風,他做起了律師該做的事。


    “溫藍!你別嚇我,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溫藍!”


    卜聿凡坐在地上,懷裏抱著溫藍,在她耳邊一遍遍地懇求。


    顧左杉聽聞不忍,他陪在他們身邊,竟也落了淚。


    “我求求你,你不能出事,不要扔下我。我們還有女兒,還有父母要照顧,你忘了嗎?溫藍,你醒過來,好不好?”


    他埋頭在她的鬢邊,輕輕懇求著。


    “卜聿凡,我好痛!”


    溫藍的睫毛眨了眨,開口說了話。


    “孩子呢?白鷗呢?”


    她迴過神來。


    “都好!救護車就停在山下,孩子很快就會醒,顧白鷗也沒事!”


    顧左杉趕緊迴答她。


    “溫藍,溫藍,你醒了?你哪裏痛?啊?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替我去擋?”


    “右手,胳膊疼!”


    剛才她不容多想,伸手護住了他。


    卜聿凡輕輕端起她的手臂。


    “噢!是小天使翅膀!”


    溫藍的眼神也跟了過去,她長籲了一口氣。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手臂肯定是生生地被打斷了。


    “什麽小天使翅膀?”


    卜聿凡看著她手臂上的一片晶瑩的碎片。


    “暖暖的小天使翅膀是發光的,這是配套的一對發光手鐲,剛才我去房間找的時候,就順手戴到了胳膊上。”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他把她輕輕抱在懷裏,眼眶泛紅。


    “如果你有事,我會活不下去!為什麽這麽傻?為什麽要伸手去擋?”


    “卜聿凡!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刀傷?有沒有被打傷?如果你出事,我才會心痛死,我不要你受傷!”


    她圈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地用力地摟住了他。


    溫藍堅持自己走下山,不讓人用擔架抬她。


    她和卜聿凡坐上了溫暖的那台救護車,兩人的手,共同合在了溫暖的小手上。


    “卜聿凡,我害怕!萬一剛才我沒擋住,萬一那根鋼筋真的打到了你。我好怕!好怕!”


    她一想起來剛才的場景,忍不住地渾身打哆嗦。


    卜聿凡又一次紅了眼眶,心都顫了。


    他寧可自己流血自己痛,也不願意她有個什麽閃失。


    “溫藍,答應我。不要再做這麽傻的事,嗯?”


    “傻事?卜聿凡,這是我做過的最對的事!”


    那兩個寬寬的亞克力發光手鐲,雖然幫她擋住了那一下螺紋鋼的猛擊,但是那些亞克力的碎片也極其鋒利地刺進了她的血肉裏。


    “疼嗎?”


    他心疼地問她,又流下幾行熱淚。


    “不疼,皮外傷,一點都不疼。”


    她為了不讓他擔心,低下頭,寧可咬著早已經滲血的嘴唇。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柔柔地吻了下去。


    他吻幹了她眼角的淚,撫慰著她受傷的嘴唇。


    她唇上的血,又染到了他那兒。


    兩個人癡癡纏纏地溫存著,全然不顧及急救車裏的其他人。


    急救員都沒眼看了。


    “媽媽。”


    溫暖好似要醒過來了,徐徐地喊了幾聲媽媽。


    “暖暖,媽媽在這兒。媽媽在!”


    “媽媽,我怎麽了?”


    暖暖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剛才不是在白鷗姐姐的車上嗎?我怎麽睡著了?”


    溫藍不知從何開口。


    卜聿凡把話接了過去。


    “暖暖,剛才白鷗姐姐開車不小心,讓人追尾了。你們兩個人一晃悠,就暈了一會兒。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一起在醫院觀察一晚,明天就能迴家了,好不好?”


    “卜叔叔,你能陪我嗎?我媽媽不讓我玩手機,你陪我,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好。叔叔陪你。叔叔給你講故事,講很多很多的故事。”


    他心疼地貼了貼孩子的臉。


    當晚,溫藍和暖暖住進了病房。


    顧白鷗由顧左杉陪著,住到了她們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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