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聿凡又撥通了110,等待接線的時候,他讓溫藍給顧左杉打電話。


    “女朋友,你想我了?”


    顧左杉接通電話,和溫藍開玩笑。


    “顧左杉你聽我說,你妹妹的車,停在雅思度假酒店旁邊的綠景大道,車上除了白鷗,還有,還有我女兒。她們兩個人,現在,現在,失蹤了。我們已經報警……”


    溫藍極力鎮定著情緒。


    “我知道了,馬上到!”


    顧左杉像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不容溫藍細說,掛掉了電話。


    “卜聿凡,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她們去哪兒了?”


    溫藍拽住他的手臂,像攀著救生圈一般。


    “溫藍,我會找到孩子的。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女兒出事。”


    他抱緊了她。


    “是……綁架?衝著顧家去的?”


    溫藍想起了顧白鷗的身份。


    “卜聿凡!有電話手表!暖暖的包裏有電話手表!”


    她忽然想起了這件事,趕緊打開app定位。


    “手表還在,手表還在暖暖身邊。暖暖在這裏,在這裏,定位在動!”


    溫藍崩潰大哭,把手機遞給卜聿凡。


    “上車!”


    卜聿凡深踩油門,追著那定位疾馳。


    “溫藍,你冷靜,按我說的辦。”


    “好!我冷靜!”


    她咬著嘴唇,咬到滲血也不自知。


    “用我的手機,打警方電話,告訴他們實時定位,不要掛。然後,用你的手機,把你的位置分享給顧左杉和南雲上。”


    短短幾分鍾之內,眾人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卜聿凡,定位不動了!在花塢路,還有3公裏,卜聿凡!”


    電話手表的定位,停留在了燕子嶺。那個圖標,靜置,不再挪動。


    “動啊!動啊!我求求你,動啊!


    溫藍捏著手機,恨不得把那屏幕捏碎了。她淚水奔湧,祈求著!


    “燕子嶺,那裏是公墓。”


    卜聿凡幽幽地說。


    “在燕子嶺,公墓。”


    溫藍近乎絕望地把這最後的定位通知給了所有人。


    卜聿凡把車刹在路邊,那是離溫暖的定位最近的地方。


    “打電話,給女兒打電話!”


    他瘋了一般,去檢查路邊和臨時停車場停著的車。


    溫藍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她撥通了溫暖的電話手表。


    “卜聿凡!”


    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提醒他。


    “發動機!”


    “摸發動機!”


    兩個人異口同聲,逐一檢查著那些車的引擎蓋。


    “這輛車是熱的!”


    卜聿凡停下了腳步。


    “電話接通了。暖暖!暖暖!”


    溫藍不住聲地在電話裏瘋狂唿喊著,然而卻聽不到孩子的一點點聲音。


    “別喊了,是這輛車。”


    卜聿凡看到了溫暖的小書包,瞬間淚流如注。


    溫藍一個驚醒,把周圍的環境,和車牌號的照片發給了大家。


    “卜聿凡!我們去找溫暖,去找顧白鷗!”


    她環視著這個落日餘暉漸漸散去,即將被夜色籠罩的燕子嶺,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勇氣。


    “我們去找,一定能找到!才晚了二十分鍾,他們走不了多遠。”


    “走不了多遠?”


    溫藍重複著卜聿凡的話。


    “不會是那片公墓,卜聿凡。公墓是封閉的,到處都有監控。”


    “難道在後山?”


    燕子嶺的後山也被辟為了公墓用地,但是滿山都是年代久遠的野墳。


    因為和當地村民存在矛盾衝突,遷墳工作還沒進展。這事在不久前還上過新聞。


    他倆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遠處那片竹林,攜手跑了過去。


    在那條狹窄的,上山的泥路上。


    “溫藍,在這裏。”


    卜聿凡撿起了一條亮晶晶的鏈子。


    那是顧白鷗送給溫暖的寶格麗彩寶手鏈。


    “卜聿凡!”


    溫藍捂住嘴,握緊那根鏈子,想哭卻不能哭出聲。


    “你聽我說,你守在這兒,通知他們,給他們帶路。我去找女兒!”


    “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聽我說!”


    卜聿凡壓抑著音量衝她吼道。


    “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在這等著,理智一點。”


    他給了她倉促又深刻的一吻,她嘴唇滲出的血,染到了他的唇上。


    他沒有再迴頭,直直往山上追逐而去。


    溫藍看著卜聿凡消失在暮色中的身影,她顫抖著,隱忍著,極力忍著哭,開始和山下的人聯係。


    “卜聿凡!”


    無盡的黑暗和寂靜之中,她好像有了什麽不好的預感,這恐怖的念頭漸漸地吞沒了她。


    她脫下了自己的薄外套,扔在地上。


    怕這個標記不顯眼,她又扔掉了自己的包,把那包裏的物品散落一地,衝著她所愛的人飛奔而去。


    燕子嶺的海拔隻有一百多米,上到山頂,沿途仍是空無一人。


    她不敢給卜聿凡打電話,也把自己的手機調到了震動。


    她在山脊上茫然地尋找著,辨別著,恍惚之間,發現了山腰上的燈光。


    她沿著光亮追了過去,那應該是村民在竹林裏建的磚房,已經破敗不堪。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超級富豪。哼,算我們倒黴。大不了魚死網破!”


    屋子裏有人說話。


    “你們隻是求財,開個價,多少錢我都給你。現金?虛擬貨幣?境外賬戶?”


    是卜聿凡的聲音。


    “把孩子放了!”


    “那不行,這孩子可是搖錢樹!”


    溫藍聽到這話,心裏一顫,他們不是衝著顧白鷗去的?


    她攥緊拳頭,走了進去。


    “喲!女主角來了!”


    見到溫藍出現,一個打頭的歹徒竟然如此說道。


    對方有三個人,兩人舉著刀,一人拿著鋼筋。


    溫暖被迷暈了,耷拉著腦袋靠在一張木頭椅子上。


    顧白鷗的嘴上貼著膠條,雙手被尼龍紮帶縛著。


    “不放孩子也可以,把這個女孩子放了,她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妹!”


    溫藍竭力冷靜著,想救出顧白鷗。


    “哦?這位就是溫小姐吧!”


    其餘的那兩人竟然知道她是誰?


    溫藍和卜聿凡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別騙我們了,她是普通的打工妹?她開的車可是好幾百萬的……”


    “那是我的車!”


    溫藍打斷那人的話。


    “我留下,換她走!你看她穿的破t恤,就知道她不是有錢人了!留這麽多人在這兒,你們就得多應付一個,不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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