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兩儀殿之內,李世民麵對看著時不凡,不過時不凡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現場隻有兩個人,並沒有別人。而過了好一會,李世民才主動示意時不凡坐下來了。時不凡倒也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沒有太過於拘謹。


    “這個李婉柔和李婉順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好了。從今天開始,他們也就是庶人李婉柔和庶人李婉順,明白了嗎?你自己看著辦,朕不會多管了。”李世民說道。


    時不凡突然一陣驚訝,這個李世民居然知道自己家裏麵發生的事情,這樣顯然是在告訴自己,以後自己對於李婉柔跟李婉順自己看著辦。那這樣其實是在說明李婉柔和李婉順的事情李世民不打算繼續追究了。而這個也說明時不凡哪怕將來收了李婉柔和李婉順當侍妾,這樣李世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李世民還是適當的“警告”了一下,這個李婉柔和李婉順隻是“庶人”而已,並非是郡主了,她們也都無法得到任何郡主的身份待遇。不過這樣時不凡也都終於鬆口氣,這樣李世民不追究自然最好。


    不過,時不凡卻在心裏麵提防起來了,李世民絕對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時不凡仔細迴憶了一下自己身邊哪些人可能會成為李世民的眼線,首先獨孤大雪不可能,因為獨孤大雪雖然是女官,可是和李世民並沒有什麽真正的交情。獨孤大雪是獨孤開遠的女兒,並且是李淵時代也就當了女官,和李世民沒有關係。至於別的女人,秦嘉瑞不可能,而還有誰。


    “我明白了,看來我要換一個花匠了!”時不凡想道。


    時不凡想起來了自己這套宅子其實還是李世民“送”給他的,當時時不凡勒索了李世民這套宅子,當時時不凡把這些李世民留下來的那些仆人都遣散了,沒有留下別人。不過時不凡卻唯一留下了一個花匠,當時那個花匠自稱是他除了伺候花朵,別的都不會,而時不凡當時也都一時沒有注意,結果沒有想到留下來了一個眼線在自己身邊。不過時不凡也都慶幸,這個花匠畢竟是花匠,不可能靠近自己的臥室之內,這樣很多機密李世民應該不知道,尤其是時不凡吐槽李世民那些話,李世民應該不知道。


    而這次李世民能夠知道自己預定了兩個郡主當侍妾,那是因為這個是“大事”,所以這個花匠才能打聽到。主人納妾,當然是大事了,所以這個花匠才知道。幸好這個隻是花匠而已,並非是什麽親近的仆人,不然恐怕很多秘密都保不住。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秘則失身,看來還是要小心一些!”時不凡想道。


    時不凡接著問:“皇上讓微臣過來,就隻有這個事情嗎?”


    “倒也不全是,還有另一個事情,希望你幫朕看看!你說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朕好像看不太明白這次突厥人攻打我大唐的目的何在。朕從軍事的角度來看,突厥人其實雖然看起來來勢洶洶,可是事實上威脅並不大。別看目前突厥人一路上長驅直入,可是隻要我們堅壁清野,步步為營,並且守城不出,那我們也都不太可能會丟失長安。朕知道,你之前故意在那些文人麵前吹牛,說突厥人的威脅如何巨大。可是那個是說給外人聽的,可是朕仔細分析,其實突厥人看起來二十萬騎兵,可是那也隻是騎兵而已。他們不可能攻克我們長安,隻要我們長安不出內亂,突厥人不可能突破的。所以,朕在猜測,突厥人會不會在我們內部有內奸?不然他們怎麽可能那麽氣勢洶洶的過來,他們有這個自信嗎?”李世民問道。


    時不凡想了想大唐內部,他最後說:“我認為我大唐的臣子還是忠誠的,應該沒有內奸,最少高層次的內奸絕對不會存在。而且,突厥人我認為他們也都不太可能不知道他們是無法攻克長安的,可是他們頡利也好歹是一代雄主,自然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可是他們阿是氣勢洶洶的過來了,我看他這裏麵必有文章。至於為什麽,我估計這裏麵不是軍事的問題。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具體想法我現在情況不足,那我恐怕還不在知道。皇上,我看有沒有關於最近幾年突厥人的消息情報?”


    李世民從一些盒子裏麵拿出來了一些資料,然後時不凡看了看這些情況。然後發現了一個意思的現象,這些突厥人內部這幾年以來的變遷,恐怕頗有意思。而時不凡很快也都大概推測出來了頡利的想法。


    “皇上,我估計這次頡利出兵我們大唐,並非是為了攻打我大唐或者是搶掠,而是為了緩和他們內部矛盾!”時不凡說道。


    “哦?緩和內部矛盾?”李世民反問。


    時不凡其實一直也都是在分析這個突厥,曆史上突厥出兵唐朝,看起來氣勢洶洶,可是事實上隻要稍微懂得一些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突厥人攻克長安幾乎不可能。別看突厥人氣勢洶洶接近二十萬鐵騎,可是騎兵用來攻城,還不如步兵呢!隻要李世民選擇守城,不要隨便出城作戰,那其實突厥人對於長安也就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李世民是傻子嗎?不是!李世民手下那麽多久經沙場的將領也不是傻子,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騎兵攻城是沒有用的。突厥人遠道而來,隻要選擇堅壁清野,那突厥人無法獲得足夠的糧食補給,自然會自己退卻。


    相反,突厥的頡利肯定也是知道的。作為遊牧民族的可汗,中原和遊牧民族的爭鬥已經延續了幾乎上千年,從當年先秦時期中原和遊牧民族自然也多是相愛相殺。雙方對於對方的優點和缺點,都是互相非常清楚。頡利不可能傻乎乎的派出騎兵去攻城,遊牧民族不擅長於攻城,那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哪怕後來強大的蒙古人,也都是依靠了迴迴炮等等攻城器械,再加上一大群漢奸才能夠征服中原的,並非是蒙古騎兵來打中原。


    頡利不可能不知道突厥人不擅長攻城,可是他還是來了,其實這個不過是一個無用功而已。可是頡利能夠坐穩可汗位置,那自然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反而絕對是明白這個的。可是他還是毅然而然都這麽選擇來做這個無用功,那這樣他內在原因可就有的研究了。作為政治人物,他麽你不會做無用功的,每一個事情都是有用的,都是有著自己的目的地,區別也就是在於外人是否能夠發現真正的目的。


    “皇上,我認為促成這次突厥進攻大唐的,無非是幾個原因。其中一個原因,也就是頡利可汗的可敦,是當年隋朝的公主。自從隋朝蕭皇後帶著所謂的隋朝的皇帝到了突厥,突厥人把他們安排到了定襄,嗯也就是臣的封地。他們在那裏建立了所謂隋朝流亡朝廷,不過卻沒有什麽用。頡利的可敦雖然是漢人的和親公主,可是她畢竟是伺候過了好幾個可汗的可敦,在突厥潛在影響力幾乎不亞於頡利。而那個可敦義成公主一直希望能突厥出兵恢複隋朝,這個也是頡利所受到的壓力,讓他不得不應付交差,出兵大唐。”


    “當然,這個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且是次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恐怕是突厥內部不穩。我在這些消息裏麵看到了一個名字,叫做趙德言。這個趙德言在我中原大亂的時候,投靠到了突厥那裏。而頡利非常寵信他,而這個趙德言倒也是把自己當做了諸葛亮,然後為突厥頡利鞠躬盡瘁了。趙德言不顧突厥的生活風俗和曆史習慣,生搬硬套的把我們中原的製度和各種管理方式想要在突厥那裏進行。突厥人本來是部落群體,他們的可汗其實更多是一個盟主,實際權力無法和中原的皇帝相比。可是這個趙德言生搬硬套,在那裏瞎幾把高搞,弄得突厥人對於頡利可以說是怨聲載道。雖然沒有起來反叛,可是那也是已經是離心離德了。”


    接著,時不凡問:“皇上,我鬥膽請問,如果內部離心離德,不過還沒有到叛亂的情況下,那如何能夠讓他們團結起來?”


    “這個……”李世民開始思考,如果內部離心離德,在還沒有爆發叛亂的情況下,怎樣才能夠讓他們變得團結。


    李世民開始思考了一下,通過調整內部利益劃分,可是這樣卻不太合適。因為內部已經是離心離德了,這個時候進行利益劃分調整,那反而說不定是飲鴆止渴。如果一旦內部利益重新調整,然後再次“分贓不均“的情況下,說不定那可真的是壽星公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所以越是內部離心離德,那反而不適合進行通過外科手術的方式來進行調整利益劃分。一旦有人接受不了,那直接起來反抗,那這樣豈不是更麻煩?一旦有人公開反叛,那這樣很容易形成一個多米諾骨牌一樣造成一連串的反叛。尤其是突厥人那種政治體製之內,那反叛很容易,沒有像是中原這麽多倫理道德。所以在內部已經出現了離心離德的情況下,自然不適合直接進行大規模的利益重新分配,這樣實在迅速自殺。


    可是無法能夠重新劃分利益的情況,那如何能夠把已經離心離德的勢力重新凝聚起來?


    時不凡做了一個提示,說:“皇上,凡是盟友,無外乎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共同的利益,另一種是共同的敵人。隻有有了共同的利益,或者是共同的敵人,那才算具有成為盟友的可能。”


    李世民馬上舉一反三的迴答:“朕明白了,頡利既然無法重新分配利益的情況下,這樣必然會豎立一個共同的敵人。而我大唐這個時候已經日漸統一天下,天下即將徹底歸屬於我大唐。這個時候頡利哪怕知道他們無法消滅我大唐了,可是他也都有意的集合各路兵馬,然後利用我們中原和北方遊牧之人的天然矛盾和曆史,說服了各種不落讓他們一起和我們進行敵對。他們出兵,其實也就是逼迫那些部族重新團結在他這個可汗之下。雖然內部離心離德,可是在短時間之內沒有人能夠取代他的位置,他還是一個最重要的聯係紐帶。”


    “而他通過利用可汗的身份,然後再加上我大唐這個共同的敵人,可以‘逼迫’突厥各部族被迫團結起來,然後以他為主。這樣豎立了我大唐這個敵人,那我這樣突厥人會被迫繼續團結跟著頡利,這樣他們借用我們大唐的壓力逼迫他們內部團結。而這樣也都對於他的可敦義成公主有了一個敷衍,這樣義成公主也都不能說什麽了。他這次出兵,恐怕一方麵是為了樹立我大唐這個共同的敵人,這樣可以加強內部凝聚團結。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敷衍搪塞可敦義成公主,這樣有利於他安穩。”


    李世民很快也都明白了時不凡的意思,其實這個意思非常明顯,頡利其實這次出兵中原,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有著別的目的的。其實頡利早就是已經做好了出工不出力的打算,頡利知道不可能滅亡唐朝。雖然看起來來勢洶洶,可是事實上對於唐朝的威脅非常有限,隻要老老實實地守城,不要自己出城野戰作死,那也都可以避免被滅亡的結局。


    突厥人不是蒙古人,頡利也不是忽必烈,他們兩者之間都沒有可比性。所以頡利知道自己不具備入主中原的能力,頡利不會做這種春秋大夢。可是,他卻不介意利用大唐,來進行反過來逼迫內部團結。按照很多國家和團體的情況來看,一旦外部壓力大於內部矛盾,那內部的矛盾也都會被擱置,最後一起團結對外。所以時不凡推測應該是這個原因,頡利並不是要滅亡大唐,而是借用大唐來整頓內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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