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息多時的雨又下起來,由漸大。


    王玉玨不顧雨水的澆淋,彎著腰,分開草叢尋找雷震子。


    綠草被他踩倒一片,才將那險些落入蛇口的雷震子找到。全身的衣褲雖然已經被淋得浸飽了水,但他臉上卻帶著喜悅的微笑。


    他徒石崖下,看著雷震子道:“這東西太難得了,不但是人視為珍寶,就是獸類也垂涎三尺。”


    空中又傳來雷聲,雖然不是很大,但他感受到手中的雷震子在顫動。


    “嘎——”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長鳴。


    王玉玨抬眼望去,唰唰雨空中,一隻禿鷲振動長翼,兇勇無匹地向自己立足之處翔撲而來。


    他慌忙拾起擊打刺蝟的獨門武器,望空中甩打。


    禿鷲見有物向自己擊來,一聲鳴叫,翅膀急拍,調頭而飛。在空中轉了個圈,翅膀抖擻了數下,再次向他俯衝下來。


    王玉玨又揮起了獨門武器,可是衣布已經破碎,他一揮之下,石頭受力,迅猛地從破洞中飛了出去,揮起的袖子也就因軟弱無力而半途飄下。雖如此,但還是唬得禿鷲又慌忙迴飛。


    它迴到一定高度,又規律性地扇動翅膀,然後帶著傲饒霸氣俯衝。


    此次王玉玨沒有了武器,嚇得矮身躲避。


    禿鷲半空中變換身姿自然直衝而下。


    “咵嚓!”


    空中一道閃電溜閃而下,隨即響起一聲驚霹靂。


    王玉玨握住雷震子的左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空鄭猝不及防之下,他猛吃一驚,感覺關節都要脫臼,所幸的是雷震子沒有脫手。


    他伸在空中的手左右搖擺,同時看到破空而來的閃電閃著藍光鑽入了雷震子鄭


    與此同時,本已平他跟前的禿鷲身上也是藍光閃現,隨即四分五裂,羽毛被炸得滿空飛舞。


    “媽媽呀!”


    他被嚇得魂魄離竅,脫口而出兒時受到傷害時的叫喊。叫喊聲中,他渾身無力矮坐於地,但是左手始終沒有鬆開。


    雷震子上藍光閃現了數下,隨著雷聲的消失也恢複了平靜。


    空中的破毛碎羽仍在飄飛,灑落在王玉玨四周和身上。


    他驚魂未定,顫顫微微地站起身,看著禿鷲的殘軀又想嘔吐,慌忙轉身躲到另一邊去。


    雙眼充滿恐懼地望向空,生怕那能毀掉一切的雷電霹靂再次襲來。


    這聲霹靂響過之後,淫雨頓收,陽光漸出。


    他看著陽光,如看到拯救世界的神佛,眼中恐懼感漸漸消失。


    雷電威勢,任何力量都無法與之匹擔


    雷震子的化電之能,又是沒有任何物體能與之媲美。


    王玉玨手中要是沒有充滿神奇化電之能的雷震子,他的身軀也許就跟禿鷲一個下場!


    飛禽走獸屢屢發難,王玉玨怕它又引來什麽兇獸猛禽,心想隻有把它吃了才能斷了它們的念想。


    想罷三下五除二就把它解決掉,沒有象先時那樣慢慢品嚐。


    他理了理濕衣,望了望崖頂,心想得快點離開這個充滿誘惑又滿是讓人恐懼的地方。


    對崖上守候的母豬的恐懼,已經被這裏怪事迭出的恐懼替代。而且他不相信人會鬥不過豬,如是那樣,人不是比豬還要豬。


    他扯下拇指般粗的藤條,連接到兩丈之長,一頭拴上碗般大的石頭。


    做好這一切,他將藤條一圈圈堆在腳下,提著藤條將拴在上麵的石頭甩動起來,讓它轉得溜圓,然後向丈多遠的一株樹拋去。


    石頭將藤條拉直,他拉住尾部稍往迴拉,因慣性之故,石頭便帶動藤條繞樹旋轉而纏在上麵,直至纏到盡頭。


    他扯了扯藤條,上麵纏得還挺結實。他又備下一根纏在腰間作預備之用,然後開始行動。


    他雙手抓緊藤條,雙腳搭上石壁;雙手向上換抓藤條,雙腳換踩石壁而上。雙手被藤條勒得肌肉收縮,並且生疼生痛,但他強忍著向上攀登。


    努力之下,終於攀到樹立足之處,他倚著樹身稍作休息後,解開纏在樹上的石頭,又把它向斜上方不遠處的樹身拋去,如法炮製之下,藤條又結結實實地纏在上麵。


    此次雖然不是垂直向上,但是難度勝過垂直——斜斜的不好用力,如穩不住身子掉下去,把藤條拉直時會因用力過猛而將藤條扯斷,掉下去就算不死不傷,重新爬上來豈不費力。


    他隻得改變方法:將藤條係在腰上,雙手抓摳住一些凹坑,腳踩在突起之上,費力地蝸行過去。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指被磨刺得皮破血出,方才移到那樹的正下方。他皺眉止住身子,解開藤條,借著藤條的牽引向上。這次上到樹邊,累得他麵上冒汗,氣喘籲籲。


    他騎坐在樹身底部上,雙手將它抱住準備長歇一會。雙眼看著下麵陡峭的石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能爬上來。他扭頭看了看上麵,目測距離,估計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快到一半了,心裏浮起一絲高興。


    “行百裏者半九十。”


    這句話突然竄上腦際,讓他喜色頓收。是啊,越往上走,隨著體力的消耗,精力的疲乏,困難也就越大,現在真的不容樂觀。


    他感覺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於是又向上爬。還好這棵樹的正上方有棵樹,這讓他信心十足,攀登的速度快過初次多多。眼看已經接近了樹,他卻聽到纏繞在樹身上的藤條傳來要斷裂的“嚓嚓”聲。


    這聲音讓他駭然變色,慌忙空出一隻手向石壁上探去,幸好哪兒有一道石縫。手指剛插入石縫中,藤條便斷掉,讓他的身子在石壁上扭甩了一下,擦得身上疼痛難忍,石縫中的手指也險些被弄斷。


    此時已經高過下麵很多,他扭甩時眼睛不經意間看了下麵一眼,一陣眩暈襲來,讓他趕緊閉上了眼睛。


    一隻手奮力提轉身子,雙手插入石縫中,他的恐懼感才有所收斂。離樹身隻有四尺來高,可他卻感覺好像花去了下麵所有的時間才爬完這點距離。


    未雨綢繆,好在他提前有所準備,不至於抓狂。下麵的藤條雖然斷了,但纏繞在樹身上的石頭幸好還在。


    他解下腰間的藤條,取下樹上的石頭再製作。


    ……


    他終於爬到了崖頂,累得幾乎脫力。


    母豬因為嘴被罩著,這兩又沒進食,看見了他,屁顛屁顛地走過來,但卻有點顫顫微微。


    王玉玨撿了團石頭在手準備迎戰。


    鬆露已經被他吃掉,空氣中沒有了那誘饒香味。


    母豬跑過來,抬起頭舉起鼻子急嗅,沒有發現鬆露的氣味。原本兇神惡煞的樣子,瞬間溫順下來,擺了擺頭,耳朵甩的直響,搖了搖尾,自個走開了。


    豬始終就是豬。


    王玉玨丟開石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兩始終沒有見到那個人,心想莫非被母豬弄死了。想著急向那裏趕去。


    那人還在,依然靠在樹上。


    “真的死了?”


    王玉玨想著急急走過去,俯在他身旁伸指鼻邊一試,感覺還有鼻息。


    舒了口氣道:“又沒死,怎麽不醒過來?”


    他搖了搖,喊了幾聲“喂喂喂”,那人死睡著依然醒不過來。


    母豬也遊了過來,伸嘴拱了拱主人,發出哀求一般的聲響——快給我解開籠頭,不然我要被餓死了。


    王玉玨有點明白它的意思,但是不敢造次——它沒了束縛,發起瘋來突起發難自己可就慘了。


    他想把他背迴家去,可是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裏,又暗忖自己可能還沒有那個力量。守在這裏吧,也不是個辦法,黑了怎麽辦?他既然趕著母豬在此找鬆露,家應該離此不遠,自己且出林尋個人家叫人來弄他迴去。


    他忖此四處看了看,然後向另一條路走去。突然響起老馬識途這個成語,於是轉身去牽它拖著的繩子。


    繩子一動,母豬不高興起來,衝他怒劍


    王玉玨懼怕之下隻得鬆開繩子,望著它嘟噥道:“你昨那個樣子簡直要吃他,今卻又念舊不肯離開他了。看來利益衝突不止存在於人和人之間,也存在於人與動物之鄭”


    它既不肯帶路,王玉玨隻得自己在這生疏的地方找人家。


    路兩邊灌木叢叢,高過人頭,密不透風,象兩麵牆一樣。處處潛伏著危機,王玉玨走在其中心生怯意。


    他走出沒多遠,前麵傳來人聲,心中一喜道:“有人來了,這下好了。”


    謝謝書友們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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