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我隻是一個beta,沒什麽值得交朋友的。]


    那頭沉寂了一會,柳辭故以為被自己勸退了,就在他要關光腦時,消息彈出來。


    深山雲霧:[皇太子和你都能成為好朋友,我也可以,三個人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柳辭故想了一會,腦子轉動得出一個結論:楚霧失接近他也是為了主角受,這攻1和攻2真的是煞費苦心經營,還要和他交朋友,真是把他當蠢笨的家夥了吧。


    辭:[那……可以。]


    消息剛發出去對方就迫不及待地迴他。


    深山雲霧:[明天我去一年級有事情,剛好把邀請函給你。早點休息,我先睡了。]


    楚家楚霧失臥室的燈關了,就留了床頭櫃的一盞夜燈,散發著微弱的光。


    朦朧的月色撒了一地的白,像是寒霜。


    楚霧失胳膊枕在腦袋後麵,臉上蓋著一塊帕子,薄唇微張,唿氣沉重。


    帕子上麵的香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幹燥又沾滿s級alpha的檀香濃厚的信息素的氣味,濃鬱而深重。


    楚霧失的光腦還沒有關,好友那頭還在發消息。


    [我覺得你成為領頭人後查你父母的事情會容易一點。皇太子和陛下不是都支持你,我覺得這個位置十拿九穩。]


    第29章


    柳辭故迴校的那天戴上了口罩,出發前,他看著鏡子中像變了一個人的自己很不舒服。


    真如他的猜想,在去往一年級教室的路上,都會經過二,三年級的教學樓,平常沒多少人,今天意外的人多。


    柳辭故一路上受到各種奇異,打探的目光,當他下意識迴頭時,那些人又假裝和人交談,或者去做其他的事情。


    柳辭故腳步走的不快,也快不起來,他走路快了就膝蓋疼,累腳。


    背後的聲音即便放的再小,他也還是聽的挺清楚的,各種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裏,根本沒法忽視。


    “沒想到他居然是柳家的小兒子,平常怎麽沒看出來啊!”


    “或許人家不想讓大家注意到,也不是每個人都那麽高調炫耀的,他可不像那些軍閥子弟,一天到晚那麽拽。”


    柳辭故眼睛往側後方看了一下,一個alpha和同學說的起勁,跟著他一路了,還有點眼熟。


    “你們說平常嘲諷柳辭故的人,現在會不會擔驚受怕。他們在班裏麵孤立過柳辭故,我當時覺得他有點可憐,但他又默默接受,也不反抗,我也就不好說什麽。”


    “哎,不知道怎麽想的,那些說他是不受寵的老幺的流言蜚語,從哪兒傳來的都不知道。這哪裏是不受寵,分明是太在乎了。”


    alpha青年說的捶胸頓足:“真羨慕有這樣一個哥哥。”


    柳辭故恍惚地迴想,在他五個月前穿進來時,不知道受到多少個冷眼,大哥一天到晚都在忙,很少迴家,父母的冷漠把他當空氣,傭人如同幹活的機器。這一切轉變就連他也說不上來什麽時候發生的,好像身邊的親人對他好了,其他人也友好相待。


    深秋的正午並沒有熱意,晃得他眼睛疼。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他好像把頭發剪短了,整個人看起來都清爽,不過為什麽戴著口罩……”


    柳辭故聽了前半段,對自己的臉和頭發比較敏感,他沒往後聽就跑著迴教室。


    有人替柳辭故說話,說大家嚇到他了,看得出柳辭故是不擅長交流,有點孤僻膽小,而身為社恐可是很怕別人在意和議論自己的。


    柳辭故一路跑迴教室從後門進去,學生破天荒地到齊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一個遲到。


    何意見好友來了連忙騰位置讓他往裏麵坐,挨著他的是幾天沒見的夏知白,臉上還貼著創可貼。


    “啊,他來了,怎麽戴著口罩,是生病了嗎?”坐在柳辭故前座的男生匆匆看了一眼後座的人,和同桌說悄悄話,還不知道放低音量。


    他的這句話後座幾排的人都聽到了,大家都是alpha平常感官又敏銳,隻要不是特別微小的聲音基本都可以聽見,更不要說他音量不是很小。


    不少同學安耐不住好奇心,眼神飄到柳辭故身上,探究的多,感興趣和調侃的也多。


    “為什麽還是不露臉,不會和網上猜想的一樣吧。”平常和大家唱反調的軍閥子弟,又出頭了。


    柳辭故前座的alpha也是貴族少爺,敢和那些人硬剛:“人家露不露臉關你什麽事,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叭叭叭地說。”


    何意沒忍住用力點頭,音量很小:“啊對對對,說得好。”


    “阿辭不要放在心上,其實不想露臉可以不露,在老師上課說一下就可以,不然會被說不尊重老師的。”夏知白也在一旁讓他放寬心,“就說自己不舒服,我看你好像沒有休息好。”


    “這是在撒謊,怎麽,非要這麽多人哄著你為你扯謊,一個身份變了就這麽多人眼巴巴往上趕。”


    柳辭故把這些人說的話都聽進去了,現在他進退兩難,今天不摘口罩可是後麵怎麽辦,總有一天要以真麵目世人。


    他長相也一般,戴口罩是因為這麽久沒露全臉有點不適應,想有個過度,看來也沒辦法。


    柳辭故垂下眼瞼,鴉羽的長睫撲扇。


    纖細白嫩的食指勾起耳後細軟的口罩帶子,然後緩慢揭開。


    所有人都等著看他摘口罩,相處都大半年了,班裏麵的同學都不知道柳辭故這個人長什麽樣子,平常根本沒有人在意他,也就近來兩三個月才漸漸對他有了印象,最後印象深刻時他名聲大噪,再到考核輕鬆拿第一,更是惹人注目。


    班級裏所有人,目光灼灼地望向柳辭故所在的座位,看見他摘口罩的手都在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


    離柳辭故很近的是何意還有夏知白,何意很期待朋友這樣敢於突破,可是夏知白手指甲扣著筆上的logo圖標,他不希望自己珍視的寶石發出耀眼的光,那樣會招來更多的覬覦者和小偷。


    柳辭故抿起唇,最後徹底勾掉臉上的口罩。


    前麵的alpha男生剛轉身就撞見少年的真容,因為相隔很近,他可以看見柳辭故鼻尖因為緊張悶起細密的汗珠,兩邊臉頰浮出一抹不正常的紅霞,尤其是完全露出的一雙清澈又明亮的黛色眼睛,吸引人沉淪,更想摧毀那一方純淨的淨土。


    少年眸光微亮,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寂靜無聲的同學,大家的眼神裏有著震驚,錯愕,還有他看不懂的情緒。


    柳辭故迅速低下頭,他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口幹舌燥,腦子發蒙。


    喉結滾動後他舔了一下幹澀的唇,那些人看見少年唇上泛起瑩瑩水光,也口幹舌燥了,忍不住想喝水。


    柳辭故不吭聲地打開光腦,查找學習的資料,讓自己不在意發生的事情,專心寫作業。


    事實上柳辭故的專注力挺好,在對待機甲這方麵很容易沉浸進去,就是今天眼睛有點無力,上下眼皮在打架。


    過了一會同學開始了小聲的議論,前麵的alpha說話結結巴巴的:“我……我好熱。”


    “不是,你不會發情期到了吧,臉那麽燙還很紅。”他同桌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的他忙不迭收迴手。


    alpha像是煮熟的蝦子,弓著身子讓同學讓位,說要去醫務室,很快跑的沒影。


    夏知白手伸到桌子下麵去拉柳辭故的袖口,他身子靠少年那邊了一些:“晚點我們去公園吃飯,我給你做了便當。”


    柳辭故“嗯”了一聲,剛好他也不想去食堂。


    這節課老師突然臨時有事情不能來上課,讓大家自習。


    柳辭故寫的久了視線有點模糊,他對何意了句想去醫務室躺一會,夏知白想去陪他被拒絕了。


    穿過竹林時,他看見斜對麵的正是訓練場,眼下的寒秋穿著短袖的三年級的學生在演練,一個個都大汗淋漓。


    柳辭故沒有看到說要這節課找他的楚霧失,醫務室距離訓練場不是很遠,走去不到十分鍾,可是這十分鍾的路走的他步伐略顯沉重,有點吃力。


    醫務室的大門敞開著,醫生不在裏麵,不知道是不是去吃飯了。


    柳辭故躺在隔壁白色窗簾遮起來的床上,另一個床上不知道不知道有沒有人,他沒有去看,因為一點動靜都沒。


    柳辭故昨天沒有睡太好,總能聽到外麵的昆蟲在叫,心煩意亂。


    周圍一片安靜,他才沾床沒一會唿吸綿長,很快就睡了過去。


    窗戶留了一條縫隙,從外麵鑽進來一絲涼爽的風,驅散房間的鬱悶。


    隔壁床一陣躁動,似乎有人穿衣服發出的“沙沙”聲,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睡夢中的少年。


    少年睡著的床的簾子被輕輕地掀開,房間裏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探入柳辭故的床上,目標就是熟睡的人。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壓倒性的s級信息素,覆蓋那個不自量力想占有少年的人。


    “不入流的手段,你真的想讓你的父母丟人。”


    來人的嗓音溫柔如水,說的話把那個發情期alpha一擊就倒。


    發情期的alpha臉色蒼白地臣服性跪地:“對……對不起,我錯了,他太漂亮了我沒忍住,請學長原諒我。”


    “抑製劑再打一支,現在請假迴家。”


    “好,我現在就去,實在是抱歉。”


    一溜煙人就沒了影。


    溫文爾雅的紳士青年,掀開潔白的簾子,當看到溫順的少年恬靜的睡顏,眸子一動。他坐在床頭附身,把少年臉上的發撩到耳後。


    睡著的少年,麵孔上的潮紅有點不太正常,楚霧失伸手去摸了柳辭故的臉,入手是燙的。


    睡夢中的人發出呢喃:“好涼啊,很舒服的大冰塊。”


    “冰塊?”楚霧失摘下銀色眼鏡嗤笑一聲,“還真是毫無防備之心的笨蛋。”


    他起身去藥櫃裏給發燒的少年找藥,又拿了一支營養劑。


    楚霧失用溫開水給柳辭故喂藥,然而少年的嘴一直閉著不肯張開,他很有耐心地喂了一遍又一遍的水,流出來的很多,喝進去的沒幾口。


    營養劑喂完,他捏住柳辭故的臉頰兩邊讓他張開嘴,指尖有點用力,臉上的凹陷了兩個小窩,終於把藥喝完了。


    楚霧失下午沒有課,他聯係了那個和柳辭故玩的好的普通貴族alpha,讓他給柳辭故請假下午不去上課。


    楚霧失就這樣幹坐著,注視著五官漂亮的少年,等著人醒來。


    *


    柳辭故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被人強迫喝藥,還喝了好幾次,他以為有人要陷害他,結果那人是看他生病了可憐才給他喂藥的。


    又睡了一會柳辭故才醒來,眼前卻是一片昏暗。


    他記得自己睡覺明明是大中午,怎麽一覺醒來都傍晚了。


    他後麵的課還有兩節都還沒有請假,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學分。


    柳辭故穿好外套就要走,結果腳踩到一個硬的東西,那東西悶哼一聲。


    “終於醒了,生病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來可怎麽辦。”


    這聲音柳辭故分外耳熟。


    緊接著“噠噠”的腳步聲停了,“砰”的一聲響燈亮起,他看見還穿著製服的長發青年,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的臉,有點出神。


    柳辭故不自然地穿好鞋子,語氣有點悶:“楚學長怎麽在這裏。”


    楚霧失走到他身邊語氣溫和:“我等你好久都沒有等到,訓練時有點出神受了傷來這裏處理傷口,沒想到在醫務室遇到你。”


    “我看你有點發熱,就自作主張給你喂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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