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我決定了,追隨兄長牧青進入本源混沌世界去闖蕩。”


    蛟千逐一臉淡然地對敖乾說道,引得蛟玄海一臉錯愕。


    敖乾沉聲道:“你想好了,這一去生死未卜,而且東海龍族就再也沒你的份了。”


    蛟千逐笑了:“我對掌握龍族根本不在意,這族長誰愛要誰要,隻要我母親和表兄能安穩一生,我便沒有顧慮了。”


    他又看向蛟玄海道:“小淫龍你這麽熱衷權勢,就去繼承東海龍族族長之位吧。但是你不要忘了,是我兄長牧青幫你解除了妖神的控製,將來你若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我定斬你。”


    蛟玄海麵色複雜,他如何也想不到蛟千逐對龍族之主的位置一點想法都沒有。


    早知如此,還鬥個屁啊。


    鬧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丟人現眼。


    “牧人皇的恩情,我銘記在心。”蛟玄海鄭重說道。


    知曉了蛟千逐的決心,敖乾突然笑道:“也好,千逐你便去本源混沌世界追逐大道吧。”


    蛟千逐道:“老祖你不去嗎?”


    敖乾搖頭道:“我若是一走,東海便是失去了支撐,恰好牧青會在五十年後再打開一次前往本源混沌世界的通道,那時我便可以安心離開。”


    蛟千逐點了點頭,隨後大步離開。


    敖乾凝視許久,轉頭看向蛟玄海道:“我龍族傳承久遠,你快些重迴靈動期,到時候進入化龍池,我助你突破三劫境。”


    蛟玄海叩首道:“老祖放心。”


    ……


    “師姐,待我元始身前往本源混沌世界之後,我的木通天之身就會留在這裏開辟混沌壯大伏羲世界了。”


    牧青帶著木靈來到世界的邊緣。


    在這裏,先天八卦天道都具現化了,化作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偉岸到無邊無際的符號,先天八卦鑄造起最堅實的邊壁籠罩著這座世界。


    先天八卦的八個符號組成的大道神環,這是伏羲世界的大道長城。


    伏羲世界依靠先天八卦在無垠混沌之中浮沉,吸取著混沌的力量化作天地元氣孕育著無盡生命。


    依稀還能看到伏羲世界人妖兩界被兩界山隔開,人皇殿和斧頭山坐鎮兩界核心,恰似一道太極八卦圖。


    木靈看著眼前這一幕都呆了,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壯觀恢宏的場景。


    光是看著世界運行,木靈都感覺到自己腦子有靈光迸發,她對大道的理解都在加深。


    “這太壯觀了……”


    木靈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牧青笑道:“我第一次見此場景,也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先祖伏羲人皇開辟一座世界,這種事情簡直不敢想象。”


    “但我們人族不是向來如此嗎?”


    “逢山開山,遇水搭橋,先祖們篳路藍縷終究是殺出一條血路。”


    “現在該我肩負起責任了,我責無旁貸。”


    牧青挽起木靈的手,滿眼柔情地看向整座伏羲世界。


    木靈的麵龐出現在牧青眼前,迎著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吻了上去。


    “師弟,放手去做吧,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


    神農氏帶人種下的第一批粟米大豐收,金色的田野裏流淌著獨屬於人族的香甜氣息。


    人們舉行了盛大的慶典。


    人們紛紛走出部族的大門,到處都是張燈結彩,都在慶祝粟米這樣的糧食。


    隻需要在田地裏種植,不需要再冒險去山間打獵,亦能少吃那些可能有毒的野果。


    大地之上燃起一座一座宏偉的篝火,人們圍繞篝火盡情歌唱,盡情舞動。


    年幼的孩童歡唿著,他們叫起自己的小夥伴上躥下跳。


    少年少女們圍繞篝火舞動身姿,釋放著最狂野的本能。


    即便是人皇殿核心之地都充滿了喜悅的氛圍。


    當代殿主少典舉行盛大的宴會,邀請各大部族聖者和年輕才俊們前來觀禮,就連陽赤瞳都來了。


    少典一揮手,便有一身形秀麗的女子落入場中,她懷抱一隻琵琶緩緩坐下。


    她是人皇殿最出名的樂師,琴啄,也是人皇殿聖者之一,立下過汗馬功勞。


    她的手輕輕拂過懷中的琵琶,便有悠揚的樂曲流轉。


    人群都安靜了。


    輕攏慢撚抹複挑,她像是對待自己的情郎一樣輕撫懷中的琵琶。


    令人聞之陶醉。


    有人在這悠揚動人的樂曲中,想起來自己的一生摯愛,年少純真的真摯記憶泛上心頭。


    樂曲逐漸變得熱烈起來,不再是年少懵懂藏匿心頭的羞澀,而是昂揚噴薄的激情。


    黎巨是個大老粗,本身不懂音律,而且成聖之後更是駐守鎮獄司,至今都是老光棍一條。


    受到樂曲的影響,黎巨突然卯足勁叫了一聲好,旋即跳入場中。


    他一把扯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身體,圍繞篝火縱情躍動起來。


    黎巨的動作大開大合,身軀堅實而有力,他雄壯的舞姿展現著最原始的力量。


    錚!


    琴啄手上動作一變,曲子變得越發激昂,黎巨的舞姿也越發粗獷。


    他們兩人竟在無意之間引爆了所有人的激情。


    少年們紛紛圍繞一座座篝火釋放著自己雄性的力量,少女們放開歌喉訴說著最動人的天籟。


    人族最旺盛的生機,就在少年少女們的歌聲中,舞姿中。


    少典看得心裏邊癢癢的,也想下去扭動一番,又礙於殿主的身份,不得不把自己按住。


    此時琴啄手上的動作越發激昂,曲聲也越發高亢,簡直穿雲裂石,所有人腦中的激情都沸騰了,就連堂堂聖者黎巨都要跟不上曲子了。


    又一名聖者徹底坐不住了,他名叫徹駱鐸,負責收拾鎮獄司的妖族死屍,平素與黎巨交情頗深,他一拍桌子,徑直落入場中,與黎巨一左一右將琴啄圍在中間。


    兩個傻大黑粗漢子釋放著自己的激情,配合之下又跟上了琴啄的曲子。


    人群都沸騰了。


    聖者們一個個也坐不住了,男子扯開粗獷的嗓音,女子唱著婉轉的歌曲,將人皇殿都淹沒在歡愉的海洋裏。


    狂歡持續了足足大半夜。


    終於。


    咻~砰!


    黎巨和徹駱鐸兩個傻大粗的好兄弟結束了舞動,他們雙雙揮拳向天空,雄渾的真元化作最美的煙火在天空中綻放。


    琵琶聲,戛然而止。


    陽赤瞳笑而不語。


    ……


    數日之後,天劍峰之上。


    牧青立於燧木之下,大殿之前,陽赤瞳、蛟千逐、赤布在他身邊。


    人皇殿的聖者們都來了,還有熊山、徐羥、石風他們。


    “諸位,再會了。”牧青衝他們招招手,走入矗立著近三千尊塑像的大殿之中。


    陽赤瞳隨手一拋,將先天八卦鏡交還給少典,走入大殿。


    赤布一臉不想走的樣子,卻被蛟千逐推推搡搡給拉走了。


    是的,人皇殿通往本源混沌世界的通道就是這座大殿,所謂通道,便是曆代伏羲傳承者從此界出發前進的道路。


    最終能成為人皇者,留下的足跡便會化作一尊雕像,其中蘊含著一身的大道至理。


    而牧青另有一身留在此界拓展世界極限的事,唯有少典、五指山五掌教、牧青父母、木靈幾個人知道,他們會絕對保密。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曆代人皇無一不是一身鮮血闖出一條荊棘之路。


    牧青在殿中迴首望了望人群,隨後注視著一座座曆代人皇之像,他們紛紛抬起手臂,指向未卜的前方。


    這一去,哪怕一去不迴,粉身碎骨,亦無悔。


    ……


    全書完……


    完了……一半。


    下一卷,人皇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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