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憂偏過頭,冷冷開口:“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你。”


    “無憂,前日隻是個意外。本王要是說了什麽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意外?”


    沈無憂沒想到顧景炎會這樣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可能對他來說,不過是隨隨便便睡了一個女人而已,算不得什麽要緊的事。


    但是她確確實實被他傷了心。


    顧景炎沉聲解釋:“咱們是有婚約的,早一日圓房或者晚一日,也沒什麽區別,不是嗎?”


    “婚約不是你肆意施暴的借口。”


    “本王什麽時候施暴了?捆住你的手,單純隻是不想碰到你掌心的劍傷。”


    顧景炎仔細迴想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施暴,隻是因為太過生氣,臉色不怎麽好,語氣也不怎麽好...


    “算了,你走!我不想跟你廢話。”


    沈無憂對此很是無語,他那天晚上要多過分就有多過分,沒動手打人不代表不可以用其他方式施暴。


    “那天晚上,本王確實太過莽撞。”


    “本王不該誤會你和謝羨之,也不該用他的性命威脅你。”


    “可是無憂,你既然那麽討厭本王,排斥本王,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拒絕?”


    “既然沒有拒絕,本王肯定是以為你默認了可以繼續,結果你又無緣無故哭了...”


    顧景炎很想要快些解決掉兩人之間的矛盾,卻總是適得其反。


    有時候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


    他也發現自己這兩天腦子處於完全錯亂的狀態,幾乎是說什麽錯什麽。


    顧景炎尋思著,也許他需要多給她一點時間。


    等她消氣了,再來溝通應該會順暢一些。


    沉吟片刻。


    他又一次開口,試探性地說道:“無憂,咱們的婚禮大典原本是定在明日,你這幾日要是沒心情,婚禮可以再往後延上半個月。”


    “顧景炎,你認為我們真的適合成婚嗎?”


    “我們好好談談?”顧景炎搬來一張凳子,坐在了臥榻前,雙目深沉地看著沈無憂。


    “我們沒什麽好談的。你真要是想要找人說話,可以去找你的紅顏知己。”


    “本王哪來的紅顏知己?”


    “阿水難道不是你的紅顏知己?又或者,除了她,你還有無數個紅顏知己。”


    “無憂,你別跟本王置氣,好嗎?有問題咱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去解決問題,說這些氣話毫無用處。”


    聽顧景炎這麽一說,沈無憂徹底炸了。


    她將手中的書扔到一邊,氣憤地說:“你現在才說要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前天晚上我跟你解釋過多少遍?你說,到底是誰在置氣?”


    “前天晚上是本王不對,所以本王現在來解決問題了,不是麽?”


    “我不想解決了,就這樣吧!”


    “什麽叫就這樣?”


    “意思就是,我們結束吧。你讓我感到害怕,同樣你也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我仔細考慮過了,我們不合適。”


    沈無憂很清楚他們之間多半是被人挑撥離間了,但是她現在根本不想去解決問題。


    她氣的是顧景炎的態度。


    有問題可以去解決,可顧景炎直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往後他們要是有了矛盾。


    他是不是還會像前天晚上那樣對待她?


    “本王承認,那天晚上的事確實是本王不對。但你並沒有拒絕,而是欲拒還迎,不是嗎?”


    “你既然都已經默認了本王可以碰你,為什麽又要哭得那麽傷心?”


    “本王還以為,你是擔心本王殺了謝羨之,才迫不得已承歡身下。”


    “這種情況下,本王肯定是會生氣的。”


    顧景炎直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沈無憂哭什麽,他一開始以為沈無憂和謝羨之有私情,才會那麽排斥他的觸碰。


    可謝羨之都說了,他們沒有私情。


    “......”


    沈無憂之所以沒有去激烈掙紮,是因為她不想讓彼此留下不好的迴憶。


    她生氣是因為他下手太狠,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跟他說了,她很疼。


    他沒有理會過她呀!


    在此之前,她根本沒哭。


    沈無憂平日裏巧舌如簧,舌戰群儒都不在話下。


    但是她現在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很怕自己說著說著又哭了。


    沈無憂暗暗調勻了紊亂的唿吸,剛準備開口解釋,一滴眼淚猝不及防落了下來。


    她不想讓他看見,連忙用被子蒙住了頭。


    顧景炎並沒有看到她的眼淚,他見她拒絕交流,停頓了片刻,便站了起身,“你先冷靜冷靜?婚事暫時延期至半個月後,到時候你要是仍舊覺得我們不合適,你可以選擇退婚。”


    “你走吧。”


    “房契,地契本王給你放枕邊了。這些算是本王全部的家當,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我不要。”


    “收下吧。本王很抱歉,害你這麽生氣和難過。”


    顧景炎隻知道自己威脅沈無憂不對,也知道自己在她不是很情願的情況下,強占了她不對。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沈無憂氣的是他的粗魯...


    顧景炎走後。


    躲在屋外聽牆角的秀兒更顯無奈。


    她快步走進屋中,還想問問她家小姐,為什麽和顧景炎聊了大半天,沒有一句話聊到點子上。


    見沈無憂又將自己蒙在了被窩裏。


    立馬便知道沈無憂這是太難過,沒辦法把話說完整。


    “小姐,別難過了。”


    秀兒坐在臥榻之側,輕輕地推了推被子下的沈無憂,“王爺這事兒做得很不地道。但是我感覺,王爺有可能不是故意弄傷你的。”


    “秀兒,我想靜靜。”


    沈無憂仍舊蒙著被子,從小到大,她很少會被人欺負成這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姐,秀兒有些話必須得說。”


    “據我觀察,王爺可能真的沒有多少和女子相處的經驗。”


    “或者他根本不知道他弄傷了你。”


    “你應該問問他為什麽要弄傷你。這個時候就不要再不好意思了,該問還是得問。”


    秀兒是覺得,顧景炎如果沒有多少經驗,真有可能沒發現。


    “有這種可能性嗎?”沈無憂從被子裏探出了半個頭,她之前還真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


    “你和他第一迴,腿上也全淤青了。還流了好幾天的血,一直沒止住。”


    “或者,是他不太會,無意識間弄傷的?”


    秀兒仔細迴憶了一下,第一次顧景炎並沒有施暴,沈無憂的情況並沒有比這次好多少。


    說完,她又拿起枕邊的房契地契數了數。


    好一會兒。


    她才詫異地對沈無憂說:“小姐,王爺好像給你留了三百多張房地契...”


    “你去還給他。”


    “小姐,我覺得這事情是這樣的。如果他隻留了三百兩或者三千兩,確實有點像是在做交易。但是他留的是全部家當,由此可見他是想負責的。如果他並不是有心弄傷的你,我覺得你們之間的感情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那...我明天去問問他好了。”


    沈無憂也是秀兒說過之後,才意識到顧景炎有可能還不知道他的行為會弄傷她。


    隔天一早。


    沈無憂原本還想再告一天假,顧北宸卻讓人來通知她,讓她上朝覲見。


    無奈之下,她隻能起身梳洗,換上尚衣局送來的嶄新官袍進了宮。


    坐在龍椅上的顧北宸沒想到幾日沒有見到沈無憂,她竟清減了一大圈。


    想必,他的離間之計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據他派去的探子說,沈無憂似乎是被顧景炎虐待狠了,這幾日一直稱病未曾出門。


    這種情況下,她理應提出退婚才是。


    顧北宸讓她進宮覲見,就是為了給她一個親口提出退婚的機會。


    “沈愛卿,身體可是大好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不過是偶感風寒,沒有大礙。”


    這段時間,沈無憂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自她得知她父兄遇險全部拜顧北宸所賜,她再也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忠心耿耿。


    加上前幾日顧北宸還給她下了這麽猛的藥。


    緊接著又想方設法離間她和顧景炎。


    此時此刻,沈無憂對顧北宸的印象簡直是差到了極點。


    要是給她逮著機會。


    她一定要讓他也吃點苦頭!


    顧景炎從沈無憂出現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未曾離開過她。


    昨兒個他是在她房中見的她。


    屋內光線昏暗,他並未察覺她竟消瘦了這麽多。


    所以,她到底是在難過什麽?


    顧景炎沉默了片刻,而後又緩緩地從武官行列光明正大地踱步到了文官行列之中。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


    他置若罔聞地站定在沈無憂左手邊,並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是站不住,你可以選擇靠在本王身上。”


    “......”


    沈無憂沒迴話,不動聲色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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