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本來是準備出去買點吃的,結果剛出門就被圍堵了,吃的也沒有買到,也造成了我們現在七八個人就下了一鍋麵的狀況。

    吃了之後,我們又擺談了一會兒,宋則言給我們分析了老涼現在的狀況,三個字很嚴峻。我又將我和洛於謙今天上午的事情說了出來,總結為三個字更嚴峻。

    七嘴八舌的商議之後,我們都拿不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最後見天色已晚,大家覺得明天再從長計議。

    然後他們就各自離開了。

    陳翼屏從二十歲就開始養生,三餐雖然不要求吃很多,但是每一餐都要吃,聽她說就算以前和我爸吵架的時候,她也不會漏吃一餐,可是今天她卻沒有吃晚飯就上樓了。

    我倒是好好的吃了一大碗,弄得我似乎無憂無慮,還吃得下去飯,好像很沒有良心似的。

    我上樓之後看到陳翼屏女士並沒有睡覺,房間裏沒有開暖氣,也沒有開燈。

    今晚有一輪蒼涼冷薄的月,灑下的清輝泛著沁人骨血的寒意,她就穿著單薄的睡衣,木然地站在窗前,刺骨的風吹得她的身子格外的清瘦。

    的確,陳翼屏女士進入中年之後身材是比較豐腴的,她老是嚷嚷著減肥,每每這個時候我老爸就必定生悶氣,為了我爸她也就放棄了姣好的身材。

    可是就這短短的時間裏,她竟然瘦了這麽多。

    我慢慢地走出去,將這個好不容易顯出脆弱的女人摟在懷裏。

    我疼惜地說:“媽,這裏多冷啊,爸爸現在出事了,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才能安心想辦法救爸爸出來,你別讓我擔心好嗎?”

    陳翼屏女士的話格外沉重:“沐沐,我在商場上也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我想,我們涼家這次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了。”

    她轉過身子,由於沒有我高,按我的肩膀有些吃力。

    我安撫道:“媽,你不要這麽悲觀,清者自清,我們會想到辦法的。”

    陳翼屏女士的眼睛裏有著深切的恐懼:“今天你爸的下屬說王總的兒子竟然被無罪釋放了,判定他殺的那個人為自殺。這個案子是你爸親自跟進的,不可能是自殺。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暗中作梗,就是為了拉你爸爸下馬。”

    我想起了今天王總最後說的那句話,以及他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那種得意的表情。

    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他兒子會被放出

    來。

    這說明他在賄賂老涼不行的情況下,又賄賂了其他人,這個人估計比老涼的官還要大,比他要有勢力得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件事估計要牽扯出很多貪汙官員出來,真的是很棘手了。

    “媽,我向你保證,不管幕後的那隻手是誰的,我都會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我會把爸爸還給你的。”我對著今晚清冷的月光,如同宣誓一般鄭重。

    那個夜晚我好不容易才把陳翼屏女士哄睡著,但是我卻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我知道我有一場硬仗要打。

    第二天媽媽要去上班了,她說不能夠因為家裏有事兒,就將公司的事情不管不顧,況且她隻有有事情做才不會東想西想。

    嗯

    洛於謙說先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他在想辦法,而我根本一籌莫展隻能聽他的,既然沒有什麽事情要做,我就陪著我媽去上班了。

    快要吃中午飯的時候,一堆警察兇神惡煞的進了辦公室。

    我剛點好的外賣,才打開盒子,看見他們進來,我的心莫名的一沉。

    “你們這是來幹什麽?”陳翼屏女士依舊麵色不改。

    可我是她女兒,我知道她是害怕的。可她怕我也害怕,隻能故作鎮定堅強。

    我其實有些難過。

    幾個警察讓開,從他們的身後走出一抹嬌俏的身影。

    這個人我認識。

    我隻是很詫異,竟然是陸向遠的助理蘭昕。

    她怎麽會從m市跑到了h市?

    我的腦海裏有許多的疑問。

    最終,我還是忍不住疑惑地問道:“蘭昕,你來我們完玦幹什麽?”

    蘭昕臉上不無得意:“我是受警察局的委托才來的。”

    “委托你幹什麽?”

    蘭昕的嘴角掛著勝利的笑容,洋洋得意地說:“你們公司的財務舉報你們公司做假賬,偷稅漏稅款項巨大。但是你們公司做賬做得太完美了,一般的會計或者審計看不出來破綻。而我是國內最好的審計,所以警察局才會讓我幫助他們查你們公司的賬本。”

    “原來是這樣,我們公司這些年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人查。”陳翼屏女士好像鬆了一口氣,立刻給財務部的打了一個電話,“把賬本取出來,拿到我的辦公室。”

    蘭昕一臉挑釁地看著我,我不像我媽那樣樂觀,隱隱覺得

    不安。

    我覺得這件事真的不簡單。

    果然不出我所料,賬本拿來之後,蘭昕整整看了三十分鍾,終於找到了紕漏之處。

    她將賬本放到陳翼屏女士的麵前,輕蔑地笑了笑:“就這一本賬本,陳總就露了二十幾萬的稅,這裏還有十幾本沒查呀。”

    陳翼屏女士趕緊將賬本拿起來翻了翻,臉上神情嚴肅:“怎麽可能,我們公司每年都是按時繳納稅收的,還有單據在。”

    “如果有單據的話,那我就要跟您道歉。為了證明您自己的清白,您還是把單據拿出來吧。”蘭昕的氣場很足,但是臉上的表情仍舊是有恃無恐。

    我媽又準備打電話給財務部,我阻止了:“媽,別忙活了,既然是我們公司財務部的人舉報的,那些單據本身就是財務部管理的,現在應該被銷毀了才是。”

    蘭昕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陳女士,我想你必須要跟我們走一趟了。”一個警察亮出手銬。

    我攔住了他們,笑說:“警察先生,我媽她不過是柔弱的女子。況且她是董事長,給她留一點麵子,不要用這個,我跟你們保證她不會有任何過激的反抗行為。”

    陳翼屏女士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婉的笑意,她很認真地問道:“沐沐,你相信媽媽嗎?”

    “當然。”我點了點頭,“媽,你相信我嗎?”

    陳翼屏女士笑著點了點頭。

    我控製著自己瀕臨坍塌的情緒,摸了摸陳翼屏女士的臉,說:“你先跟著他們走,我會還你和老涼清白的。”

    陳翼屏女士被兩個警察夾在中間,瘦瘦小小的一個人,看上去格外的伶仃孤單。

    她走出兩步突然轉過身,又叮囑我:“沐沐,好好照顧自己,要按時吃飯,你不能挨餓。”

    我點了點頭,沒有親自送陳翼屏女士離開。

    當房間裏空無一人之後,我全身脫力地躺在沙發上,這些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安念就來了。

    安念急切地問道:“涼沐,究竟怎麽迴事兒,為什麽涼媽媽也被抓了?”

    我將一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蘭昕帶的警察來,說我們公司涉嫌偷稅漏稅,款項巨大,要帶我媽迴警察局接受進一步調查。”

    “結果呢?”

    我已經慢慢有些平靜了:“我媽讓他們查賬,結果還真的查到了巨大額度的偷稅漏稅。”

    “蘭昕,是陸向遠的助理蘭昕嗎?”安念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

    我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安念臉上的焦慮頓時變成了怒氣:“她一個小小的助理……”

    我打斷安念的話:“她也是受警察所托,你不用那麽生氣。”

    安念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沉重地問道:“涼沐,如果我做錯了一件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不知道安念為什麽會這樣問,本能地問道:“會傷害到我嗎?”

    安念毫不猶豫地點頭。

    我思考了一下,點頭:“會原諒。”

    我知道安念是不會傷害我的,就算傷害到我那一定不是她最初的本意。

    我感覺安念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能問是什麽事嗎?”

    安念謹慎地拒絕了我:“我得先弄清楚了再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我幾乎試探著:“你傷害了我,我都已經原諒你了,你還不說?”

    安念仍舊沉默。

    “和陸向遠有關。”我其實一點也不想做這個猜想,但是蘭昕的出現讓我不得不做這個猜想。

    安念眼神中的震驚雖然隻出現了一會兒,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猜對了,這件事的確跟陸向遠有關。

    “念念,你最不會撒謊了,所以不要試圖在我的麵前說謊。有什麽事情就說罷,反正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也不差另外一件打擊我的事情了。”隻有我自己知道此刻我的內心翻湧起多麽劇烈的驚濤駭浪。

    我害怕心裏那艘固執的小船被風浪無情的打翻。

    安念抿著唇看著我,我不閃不避地迎視她。

    最終她走近我,拉出我脖子上戴著的吊墜,翻到有字母的那一麵:“我之前在陸向遠的垃圾桶裏發現了一塊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斑彩石,上麵也刻著l。我問過涼媽媽你之前出車禍的事情,是因為跟你從小玩兒到大的男孩羅夏先後沒有了爸媽,你想要去找他,這才出了車禍。這些年你總說你的夢裏會出現一個男孩兒,你看不清他的臉甚至是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可是你就是很想要靠近他,我想那就是羅夏吧。你隻是因為那場車禍忘記了七歲之前的所有事情,才會忘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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