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耐不住寂寞,饑不擇食偷男人的小騙子。”霍序商一字一頓地說。洛泱一拳砸在他肚子上,拳頭碰撞的響聲沉悶,“傻/逼。”霍序商單手扶住欄杆,痛得狼狽倦起腰,吃吃笑著說:“我比你了解他,他樂意就溫溫柔柔全都順著你,把你哄的飄飄欲仙,他不樂意就把你當條狗,他根本不愛任何人。”頓了一下,他指了指洛泱的鼻子,“你最好不要得罪他,他一個不高興就給你戴綠帽。”洛泱蹙眉後撤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沒騙過你。”霍序商搖頭嗤笑道:“他一直在騙我。”洛泱安靜幾秒,淡聲說:“你應該知道,我是他的朋友,我跟他見麵,都是你失約的時候,他一直在等你。”“朋友?你跟朋友睡一次又一次!”霍序商抽出口袋巾擦擦嘴角的血,笑得不行,“你們什麽時候勾搭上的?”洛泱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情緒,“我生日那天晚上,他被人下藥,他求我找你,我給過你兩次機會。”霍序商心髒突突狂跳。那通電話是求救電話!!!簡裴杉說想見他,需要他……當時他說了什麽?你知道我最喜歡你懂事,不會任性,別在這個時候撒嬌,我沒有心情哄你。他愣了幾秒,突然暴起,揮起一拳砸在洛泱的臉上,“你他媽騙我給你告白!”簡裴杉最需要他的時刻,他竟然在給洛泱告白!!!洛泱這一拳挨的向後仰了仰,冷冷淡淡地繼續說:“是啊,簡裴杉知道自己是替身,他喜歡你,喜歡到求我陪你約會。”“剛才他還求我別迴來打你,他竟然喜歡過你,你算個什麽東西?”這句話直擊霍序商的心窩子,“不對,他喜歡我你……”“他不喜歡威廉莎士比亞玫瑰,不喜歡巴洛克油畫,不喜歡音樂劇,這是他的恥辱,是你羞辱他的證據,他為什麽要一直容忍你羞辱他?”洛泱嘲弄地望著他。霍序商被一記驚雷劈得頭暈目眩,簡裴杉喜歡他麽?不對,簡裴杉不會吃醋,看見他和鬱白上床很冷靜,跟別人睡了一次又一次。他用力地深唿吸一口氣,相信自己的感覺,“你倆合起夥來騙”“砰!”洛泱猝不及防給他一拳,揪著他的頭發摜在欄杆上,“騙什麽?你騙了簡裴杉,你害他不能上學,我早就想打你了。”“你說他不喜歡你,你喜歡他麽?”“你為他考慮過麽?”“知道剛才在晚宴我為什麽不還手麽?”“因為我不還手,那是我當小三理虧,是我破壞你們的感情,我要是還手,所有人都覺得簡裴杉有問題,讓我和你為他撕破臉打的不可開交,你考慮過別人會怎麽想他麽?你隻考慮你自己。”剛過零點,新年的煙火照亮了江邊夜空,綻放和炸響聲在空中迴蕩。絢爛光彩的煙火照在倆個人身上,霍序商靠著欄杆滑座下去,狼狽的像個喪家犬,抬頭失神地望著煙火。洛泱深唿吸一口冷空氣,“你在他需要你的時刻,都不在他身邊,是你親手把他推進我懷裏。”“我沒有偷他,是你把他送給我的。”“現在我是他的男朋友,你以後別再來找他。”“你要是還有點良心,你就放過他,否則你試試看。”字字誅心,一字一血。一輛轎車悄無聲息駛來,停在邁凱倫車後。嚴修從車上下來,見到這場麵怔一下,小聲問呆愣的鄭助理,“什麽情況?”鄭助理幽幽地道:“霍總的心碎了。”洛泱走進打橫停在馬路中間的車,裹著漫天的風雪,伴著煙花離去。嚴修瞧著失神落魄的霍序商,手肘戳戳鄭助理,“剛那個人是誰?”“洛泱。”鄭助理以後都不敢在霍序商耳邊提這個名字了。嚴修一愣,困惑不解問:“洛泱長這樣啊?”鄭助理點頭,“第一次見吧?”“不是,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他。”嚴修摸摸後腦勺,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臥槽!是簡裴杉的畫,簡裴杉知道他是洛泱的替身!”霍序商仰著頭,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臉上,嘶啞的聲音問:“什麽畫?”嚴修鑽進車裏,簡裴杉說畫很珍貴,所以他一直帶在身邊親自保管,從手套箱裏抽出包裹緊實文件,慌忙掀開遞給霍序商。“這是簡裴杉為遊樂場畫的壁畫設計稿。”巴洛克派的油畫風格,蔚藍夜晚,年輕的少年立在船頭,海風拂過卷曲頭發,手臂挽起一截袖邊,威廉莎士比亞玫瑰的文身,甲板滾著墨蘭龍舌蘭酒瓶,身後是一匹威武雄壯的純血馬。少年時期的洛泱,霍序商捧著畫的手顫抖,這是他曾經藏在心底十年的臉,不會認錯。簡裴杉真的知道這一切。嚴修猛地一拍腦門,“簡裴杉當時說這幅畫的主旨是愛與自由,是給你的一個驚喜。”霍序商大腦一片空白,“什麽時候的事情?”嚴修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準確迴答:“十七號。”霍序商用力閉上眼睛,那天是簡裴杉精心布置家裏,要跟他更進一步的日子。後來……鬱白來了,一切都沒有了。嚴修輕聲問:“他後來怎麽沒有來畫壁畫?”霍序商躬下腰摁住心髒位置,心口痛得厲害,像是一把尖刀刺進心裏,要把他的心髒活活剖出來。因為我讓他傷透了心。叮突兀鈴聲響起。鄭助理背過身接電話,低聲說了幾句,轉頭問:“霍總,我們的人已經在簡先生家門口了,行動嗎?”霍序商怔愣幾秒,扶著欄杆著急坐起身,快速說:“讓他們迴來,不要傷害杉杉!”鄭助理猶豫一下問:“下周我還要去東南亞出差嗎?”霍序商猶豫一下,“不要去,杉杉知道會討厭我。”鄭助理心說,我的霍總你都殺人了,這是他討厭不討厭你的問題嗎?”雪花靜靜地覆蓋著一切。霍序商昏昏沉沉,仿佛醉酒一般迴到家,那個為洛泱準備的家。走進門的第一步,他重重仰倒在地板,像條死狗一樣望著天花板。胸口痛得唿吸不上來。每唿吸一口,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嗓子裏的血腥味和嘴裏的腥甜混在一起,很痛。管家老叔聽見開門聲,到大廳裏見到一道漆黑人影躺在門口,嚇了一跳,撲過去喊:“霍總!霍總!”霍序商躺著一動不動,喃喃地說:“好痛。”“哪裏痛?”管家老叔詫異看著他臉上觸目驚心的傷,青青紅紅,慘不忍睹。霍序商閉上眼睛,鼻子抽著氣,“好痛。”老叔端詳一遍他,沒看到其他傷口,“要叫救護車嗎?”“好痛。”“您哪裏痛?”“心好痛。”霍序商雙手摁住痛得厲害的胸口。老叔沉默一陣,“這個要叫簡先生吧?”霍序商睜開眼,失神的眼神緩慢找迴焦距,直愣愣地盯著他,“簡裴杉他很愛我。”老叔也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隻是簡裴杉有段日子沒迴來過了,霍序商就變成今天這樣了,“你跟簡先生吵架了麽?”霍序商沉默不語,胸膛劇烈一起一伏。老叔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上個月吵架了?我有天看到簡先生哭著從琴房走出來。”“琴房?”霍序商坐起身,偏頭望向走廊深處。老叔說:“是啊,簡先生看起來哭得很傷心。”霍序商扶著額頭站起來,大步走向琴房,“拿鑰匙開門。”“鑰匙被簡先生拿走了。”老叔想了想,“您要不給他打個電話?”霍序商還沒想到要怎麽挽迴簡裴杉,現在沒臉見人,“去找人撬開。”老叔幹笑一下,呐呐地說:“家裏有撬鎖工具,那次簡先生做噩夢鎖了門,您讓我們準備的。”霍序商咬住嘴唇,讓嘴裏的血腥味更重,不然會控製不住打自己兩耳光。老叔拿來撬鎖工具,打開了琴房的門。霍序商走進漆黑的房間,聞到淡淡橘子花的香薰味,他打開房間的燈。鋼琴被推到琴房的角落,屋子裏擺著一張巴洛克式大床,鋪著華麗細膩的絲綢,床頭兩個抱枕靠在一起。屋頂吊燈精心繪製了玫瑰花紋,很浪漫,雙人的沙發,雙人的酒杯,雙人的桃心擺件。牆上釘著四四方方的相框,一張雪白的賀卡插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