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水苡仁也知道就憑辭月華的資質,要成親怕是也要近而立之年了。


    那個時候,黎音剛好是如花一般的年紀,與之正好相配。


    看著水苡仁大談闊談,仿佛這是一件多麽有意義的一件事,又仿佛下一刻這件事就能成,絲毫沒有去看辭月華一言難盡的神色。


    辭月華更是想象不到水苡仁竟然會偏執到這個地步,頓時麵色難看。“水洞主,先不說我自己的意願,你的義女,她還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水苡仁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直言道:“這有什麽不好嗎?雖說她年紀小不通事理,但隻要你們在一起培養感情,她慢慢也就懂得了。而且至此你也有了歸宿,我懸壺洞也有了天資超群之輩,一舉三得的好事,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


    辭月華看他神色間並沒有絲毫的愧疚以及憐憫,心裏知道這人心裏的某些想法以及趨於病態,便也不欲繼續與他爭辯。


    他冷聲道:“水洞主也不必費這麽多心思,之前晚輩已經說過了,會給你們一次機會,隻要你們不再做那等喪良心的事情,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水苡仁麵色一僵,是被人戳穿真實想法的尷尬,可也隻是一瞬,很快就恢複了常態。


    “辭小友說的哪裏的話,之前的事我已經知道錯了,不會再犯。我這也確實是為你著想,隻要小友願意,就以這麵鏡子為信物,如何?”


    辭月華目光落在水苡仁手中握著的那柄溯洄鏡上,眸光一暗,聲音低沉,“這麵鏡子我已經不打算再帶上了,再者,我也沒想過要與誰定親,還請水洞主莫要再如此。”


    說完也不再管水苡仁的麵色,徑直走了出去,他道:“發生諸多事件,晚輩也不好繼續在這裏打擾,就此告辭!”


    青姿扯了扯嘴角,“他還真是個奇葩。”


    辭月華看了眼青姿的麵色,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才又開口:“若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這一幕,當初我就該將那鏡子毀掉。”


    青姿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關你的事,誰知道那老頭能這麽無恥。”


    “不過……”青姿又皺起了眉頭。


    辭月華又一臉緊張的看著她,忙問:“怎麽了?”


    “我發現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在無恥毀掉那麵鏡子的時候,寧因那表情,好像恨不得殺了我呢。”


    辭月華聞言眯起了雙眼,若有所思。


    “水苡仁與寧因直接怕是有不為人知的聯係。”


    青姿勾唇,“師尊你也看出來了。”


    辭月華點頭,“這兩人在校場之上一唱一和的太明顯了。”


    青姿摸了摸下巴,“師尊,你覺不覺得很有可能水苡仁就是那個神秘人?”


    “沒有證據。”


    青姿道:“會找到的,若他真的就是那個神秘人,那這個修仙界就真的危險了。”


    辭月華點頭,麵色也有些凝重,“十之八九,若是依你所言,寧因的身份想來也明朗了。”


    青姿扭頭:“就是你說的那個黎音?”


    “還有待查證。”辭月華也不是太肯定。


    然而女人與男人之間直覺的差異,青姿基本可以肯定寧因的身份了,隻是讓她還是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何她會在那麽小的時候出現在望神村,仿佛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


    等到兩人到了青岩山的時候,霍鳳行已經等待在那了,他的懷裏此刻正抱著一直火紅色的小狐狸。


    見到兩人出現,小狐狸頓時從霍鳳行懷中蹦出來撲向青姿,嘴裏不滿地抱怨著:“你這幾年都幹什麽去了,一直都不來看我。”


    青姿沒有讓她撲到身上來,而是退開了兩步,等到她停下之後才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我之前受傷了,一直在養傷。倒是你,過得挺不錯啊。”


    狐言傲嬌的揚了揚自己的狐狸腦袋,脆聲道:“還行吧,就是老有人想要抓住我,太討厭了。”


    霍鳳行又走上前來將她給抱迴了懷裏,一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一邊開口:“沒事了,馬上就沒有人能找到你了。”


    或許是之前一人一狐有交談過,狐言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聞言扭頭朝著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青岩山看了一眼,狐嘴撅了撅。


    “我要是進去了,是不是就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你們了?”


    青姿與辭月華沒有打擾他們倆交談,兀自在一旁等待。


    霍鳳行一直在溫柔的安慰著懷中的小狐狸,聲音也是旁人從未聽過的輕柔。“不會的,我們會盡快平息這場戰亂,等到將鬼族消滅,我就去接你到時候就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狐言用前爪扒拉了一下鼻子,而後扭頭看向青姿,道:“青岩山裏會不會很枯燥啊,要是沒有好玩的,那我豈不是要被憋死在裏麵啊。”


    “你不會感到無聊的,再說還有鶴前輩陪著你呢,我想你們肯定有很多話說的。”青姿絲毫不擔心她在青岩山會覺得枯燥無聊。


    等到他們一番話別離之後,辭月華便開始施法在山門口強製打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通道。


    “快去吧!”青姿見此立即朝狐言開口。


    霍鳳行一邊將她往地上放,一邊不舍地朝她喊:“你放心,我一定盡快來接你的。”


    狐言跑到通道口扭頭看了三人一眼,前爪伸起來晃了兩下便鑽進通道不見了。


    辭月華見此便收迴了手,那個通道也在須臾間消失不見。


    霍鳳行的目光還在看方才狐言消失的地方,青姿與辭月華對視一眼,對霍鳳行道:“我們要迴去了,你如今脫離了萬陽宗,跟我們一起迴去嗎?”


    霍鳳行沒有拒絕,反正他也無處可去,與其做個散修四處遊蕩,還不如跟著青姿他們一起對付鬼族。


    於是,這次迴去昆侖的便成了三人行。


    迴去後,青姿直接讓人將時朗給叫了過來,時朗不知道什麽事,以為對方是想要知道關於時千秋的處罰問題,便主動開口:“青姿你放心,我父親已經被我關在了他自己的房間裏,我不會讓他再出來惹你生氣的。”


    本來就沒有在意對於時千秋的處罰,被時朗這麽一說,青姿還愣了一下,而後隨意地點了一下頭,這才道明自己喚他過來的原因。


    “我叫你過來是有事相商。”


    時朗默了默,問她:“是關於寧因的事情嗎?”


    青姿搖頭,“她的事不用著急,現在我要說的是關於水苡仁的事情。”


    時朗聞言皺起了眉頭,很明顯,對於水苡仁他也沒有什麽好印象,更不明白他有什麽好說的,但還是點頭,而後問青姿:“他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青姿看了辭月華一眼,四人圍著桌邊坐了下來。她看看時朗,又看看霍鳳行,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水苡仁不太對勁?”


    時朗撇了撇嘴,“對不對勁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他一定與你和師尊都不對付,真想不明白為什麽老是針對你們。”


    霍鳳行則想的要多一些,他沉吟了一下之後才開口:“要說不對勁的話,就是他的那一身修為了。他的資質在修仙界也不是什麽秘密,雖然藥宗天賦上佳,可是修煉資質卻平平無奇。可是這人卻在平平無奇幾十年之後突然告訴大家他修為超群,這一點實在令人有些疑惑。”


    時朗聞言嘶了一聲,也皺起了眉頭:“你說的也對,而且以往他們懸壺洞的實力居於五大宗門之末,現在都隱隱要趕超萬陽宗了,發展的有些太快了點吧。”


    說完他猛然扭頭看向青姿,麵色凝重,“難道青姿你發現了他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姿道:“隻能說是有了一些頭緒。”她看向霍鳳行道:“你可還記得在清風門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


    霍鳳行愣了一下,似是在迴想,而後不確定地開口:“你是說關於宋長尉的事情?”


    青姿點頭,“沒錯,當時那裏還有一個神秘人在與他合作,而且修為不低,能在我與師尊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自己的手下救走。”


    “所以你認為那人就是水苡仁?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霍鳳行十分不解。


    辭月華緩緩開口,“之前在清風門大殿上的時候,我曾試探過他,那時他的修為就已經與我不相上下了,然而他卻並未告知任何人自己的真實修為,大家都還以為他還是那個修為平平的懸壺洞主。”


    霍鳳行立馬就想起來那時候辭月華釋放自身威壓震懾眾人,可是他明明看到水苡仁口吐鮮血。“你的意思是他當時是裝的?他為何要隱瞞自己的修為?”


    當時時朗不在那裏,此刻聽三人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便趕緊問他們:“你們說的是什麽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青姿便簡單的將當初在清風門發生的事情給他講述了一遍。


    時朗聞言,一拍桌子,十分肯定地道:“一定就是那孫子。”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青姿挑了挑眉問他:“你怎麽這麽肯定?”


    時朗嗬嗬一聲,“那還用說?這整個修仙界除了他,就沒有誰修為能比得上師尊,既然當時他的修為就已經與師尊的不相上下了,他為何不趕緊傳出來?肯定是心裏有鬼!”


    辭月華搖搖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並不是沒有修為比我高的人,隻是我們都沒有見過罷了,其實也有很多避世的隱居高人的。”


    時朗不以為然,他道:“反正我覺得是他的可能性最大,不然他為何要滅宋長尉的口?必然就是他的身份太顯眼,隻要宋長尉說出來,別人就一定會聯係到他身上。”


    青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振作了精神,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明明就很有道理,而且你們不是說了嗎,那人與寧因勾結一起的,必然是寧因認識的人,而我倒是發現寧因與這水苡仁貌似相識哦。”


    青姿與辭月華對視了一眼,同時將目光轉向時朗,異口同聲地問他:“你怎麽知道?”


    辭月華沒有怎麽注意寧因的情況,而青姿也不過是巧合之下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那時朗又是如何發現的,還一副如此肯定地模樣。


    看出來兩人眼中的驚訝,時朗心裏默默自得著,他道:“我當然知道了。我一直旁觀著大家的反應呢,又怎麽可能漏掉這兩個人的。我好幾次目光都掃到那水苡仁與寧因的目光交匯。”


    青姿摸了摸下巴,問他:“那你當時怎麽不說?”


    時朗摸了摸後腦勺,聲音低了下去,“他修為那麽高,說出來又有什麽用?”


    青姿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有些泄氣的看了時朗一眼,問他:“你就是憑借這個看出來的?”


    時朗點了下腦袋又道:“說起來,我還發現了個有趣的事情。”


    不知為何,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總感覺周身的溫度涼了些,在他看向辭月華的時候,卻正看到對方埋頭喝著杯中的茶水。


    難道是我自己感覺錯了?


    青姿不知道這一茬,倒是有些好奇他所謂的而有趣的事情,“你說。”


    “嘿嘿,青姿,你在毀掉那麵鏡子的時候是個什麽心情?”


    青姿不解,“你為什麽這麽問?”


    時朗沒有迴答,而是又問她:“有沒有覺得心裏爽歪歪?”


    青姿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會,在發現他打了個哆嗦的時候才收迴目光,聲音輕飄飄,仿佛沒有落到實處。“為什麽要覺得爽?”


    時朗盡力忽略後背上突如其來的寒意,已經不怕死的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因為你迴了仇人的定親信物啊。”


    “磕碴”瓷器的碎裂聲傳來,青姿與時朗一起扭頭看去,就見辭月華手中的杯子已經被被他不經意間捏碎了。


    青姿沒有心思想其他的,忙走過去掰開他的手指看了看掌心,所幸並沒有被傷到。


    她將辭月華掌心殘留的瓷器碎渣撫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才扭頭看向時朗,問他:“你怎麽就覺得那鏡子是她的定親信物?”


    時朗立即將心裏對辭月華舉動的疑惑給跑到了哇爪國,反而一臉八卦地給青姿分享自己發現的秘密。


    他道:“你是沒有看到,在你說要壓那溯洄鏡做賠禮的時候,她的那一雙眼睛啊瞪得都快像蛤蟆了,若不是被捆住了,我看她都得撲過來咬你一口。”


    “她不願意我將鏡子討去?”青姿又是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裏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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