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既難堪又羞愧。


    即便他們自己心裏給自己做了再多的暗示,也無法抹去他們確實在恩將仇報的事實。


    也有人還是死鴨子嘴硬,不服氣的為自己辯駁:“可是誰也不能證明寧因說的就不是真的啊,萬一她真的是鬼帝後嗣,我們也不能不防不是?總不能為了那小小的可能性就放任她成長,若是之後真的讓她犯下彌天大禍,我們便是補救也來不及了。”


    霍鳳行冷哼一聲道:“嗬嗬,寧因,你們還有沒有記憶了?修仙界的這幾次大禍哪一次與她無關?失蹤的上萬人,被煉製成的成千上萬的屍傀,以及被她抽出來布置了陣法的生魂。這哪一樣不是彌天大禍?就是這樣一個滿手沾滿無辜血腥的罪大惡極之徒,卻得到你們這麽多的包庇,你們的眼睛是瞎了嗎?”


    時朗陰陽怪氣的接口道:“我看可不是眼瞎,而是心思貪婪齷齪,都想得到人家手裏那所謂的秘訣。嗬,結果到最後呢?人家就使了個小小的技巧,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在刑台上被救走了。這些人還沒有迴過味來,還在肖想那不存在的東西,真是愚不可及!”


    眾人這麽一想,也明白過來了,秘訣是假,不過是寧因想要利用他們將審判大會給攪渾,而後趁亂逃出去。


    而他們就被她那麽傻乎乎的利用了。


    一時間,眾人的麵色更加精彩。


    “哼!時尊主這話說的,難不成你忘了是你的父親親自出麵親口幫那寧因做得證麽?”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在對方的眼裏是這樣一個定位,普度寺一直沒有說話的明智方丈終於開了金口。


    然而時朗卻並沒有被人捉住痛腳的尷尬,反而更加自得,驕傲的一仰頭道:“所以,他如今是前任尊主。怎麽,方丈這麽說,是想要效仿我父親,自認德才不配,準備退位讓賢了嗎?”


    沒想到時朗如此伶牙俐齒,不僅沒有被他羞辱到,反而自得其樂又大大方方的迴擊了一番。


    明智方丈愣了一下,而後麵色沉了下去,低頭專心撚著念珠,不說話了。


    即便是這邊說了一長串的大道理,可是那些被所謂的時空穿梭術秘訣給蒙蔽了心智的人此刻依舊如同惡狗看到鮮肉般垂涎欲滴的樣子。


    水苡仁也知道此刻已經不是動手的好時候了,也不願意再在這裏與他們糾纏,便也開口:“好了,這件事本來就有很多疑點,諸位還是稍安勿躁,等到將寧因尋迴之後再說吧。”


    有人還是不甘心,不服氣地開口:“難道我們就要這樣走嗎?”


    時朗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怎麽,不走還要等著本尊主供你吃喝玩樂?想得美!”


    明智方丈又站了出來,念了一句法號,而後道:“雖然已經是現在這樣的局麵,但是寧因也的確犯下了滔天大罪,這是無可饒恕的。此次她在我們眾仙門麵前逃匿,對於她的緝拿也需要我們各大宗門一同努力,爭取早日將她抓迴,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失。”


    他的這句話於公於私都很有道理,所以也沒有人反駁,都應承了下來。


    繼任大典已經結束,而寧因已經逃了,想審判也沒有辦法,現在這些人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了,再加上時朗並沒有留他們做客的想法,大鬧了昆侖山之後,那些人也沒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裏。


    很快的,各大宗門便紛紛離去。


    水苡仁臨走之前迴首看了青姿與辭月華一眼,眼神隱晦而深沉,他似是而非地對辭月華說了一句:“辭宗師果然是有個好弟子。”


    待到眾人都走完,時朗正想跟青姿說話的時候,霍鳳行走了過來。


    青姿偏頭看向時朗道:“你先去處理宗門的事情吧。”


    知道他們是有事情要談,他也沒有留下來,轉身離開。


    霍鳳行勾唇一笑,道:“現在就去嗎?”


    青姿看看辭月華,見他點頭,才開口:“你先帶著狐言去青岩山,我們在那裏匯合。”


    霍鳳行一點頭,轉身就走,步伐也很急切。


    青姿與辭月華二人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各自迴去收拾了一番才出來。


    青姿扭頭看著不說話的辭月華,突然開口問他:“師尊,你生氣嗎?”


    辭月華腳步頓了一下,而後問她:“我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我把那麵鏡子給毀了。”青姿直接挑明。雖然當時她看出來辭月華對那麵鏡子不甚在意,甚至有些討厭,但是還是怕他會因此生氣。


    辭月華也想起來當時的情景,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我不會生你氣的。”


    青姿定睛看了會他的臉色,見他真的沒有生氣,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想想水苡仁對那鏡子賦予的意義,不由得抿了抿唇,猶豫著開口:“那麵鏡子……”


    “我從未與誰定過親,青姿你要相信我。”辭月華知道青姿想說什麽,提前向她解釋了一嘴,隻是他的神色中帶著些憂慮與慌張,似是生怕她聽信了水苡仁的話。


    青姿笑笑,並沒有絲毫介意,她道:“我一直相信你啊,這麵鏡子是不是也是那時候的事情?”


    辭月華緩緩點頭。


    青姿眼中有些好奇,於是問他:“你能跟我說說麽?”她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給水苡仁鬧出這樣一個把柄出來。


    辭月華緩緩開口向她解釋了起來。


    “那麵溯洄鏡是我師父給我的,師父圓寂後,我便一直將它帶在身上……”


    原來當初在辭月華發現了水苡仁的醜事之後,為了防止他將這件事情傳播出去,水苡仁想過了各種辦法將他留下。


    其中一個就是定親,彼時辭月華修為不錯,且容貌雋秀,頗得懸壺洞女弟子喜歡。


    所以水苡仁便動了歪腦筋,想著將辭月華與自己門下的女弟子綁在一起。


    那時候的辭月華不過十二歲的年齡,說親事實在是太早太早,本就不是初開情竇的年紀,再加上往前十一年都是佛修,更是沒有半點要定於親事的跡象。


    水苡仁給他說了好幾名弟子都無法入他眼。


    卻沒想到水苡仁並沒有因此而收手,反而手段越來越陰暗,竟然偷偷將女弟子往他的床上送。


    而那女弟子還是被用了秘藥的,那情景可想而知。


    在發現自己床上有女弟子的時候,辭月華便被驚嚇到了,而後再對方情迷意亂之下,竟然裸著身子,也不顧麵前的少年不過十二歲,直直往人身上撲。


    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再加上如涉塵世,辭月華的感情與處世方麵完全是白紙一張,即便知道這女弟子被下了藥,卻也不好意思以強硬手段處置她。


    他隻能一邊不去看那女弟子,一邊不停地閃躲,還要趁機拿過床上的被子將她給包起來。


    也就是這樣,那麵鏡子竟然不知怎麽的落入了那女弟子的手中,還不待他奪迴來,就見那女弟子仿佛抓住了什麽寶貝一般,竟然就當著辭月華的麵將那麵鏡子貼到了自己身上,位置也越來越隱秘。


    辭月華受到驚嚇,哪裏還有將鏡子奪迴來的心思,直接轉身奪門而出。


    那麵鏡子就這麽被人汙染了,出去了房間之後,辭月華去了水苡仁的殿裏大發一通雷霆,再不敢再懸壺洞待下去。


    就在他心中氣急,飛速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沒頭沒腦地撞到了他的腿上。


    辭月華擰了擰眉,雖然此刻心情非常不好,卻也沒有將自己的怒火撒在一個小孩子身上,而後蹲下身將那小女孩扶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柔緩:“沒事吧?”


    小女孩還沒有答話,水苡仁便已經趕到,見此哈哈大笑,上前將那小姑娘抱到了懷裏。


    他對著辭月華十分誠心地道歉,“辭小友,實在是抱歉,雖然我這麽做確實太過魯莽,但我的出發點也是好的,還請辭小友消消氣。”


    說起這個,辭月華便被氣得粉麵通紅,他冷冷地等著水苡仁道:“你以為你這次僅僅是冒犯了我麽?那是你的弟子,你如何能對她下如此陰損的手段?你這樣,讓她清醒之後如何去麵對?”


    水苡仁麵色一僵,而後又緩和了笑意道:“這事的確是我的過錯,不過那弟子卻並非是我脅迫,而是她自己甘願如此。隻是火花又一,流水無情,辭小友對她實在無意,我也不好強迫了。”


    辭月華還不懂這裏麵那些彎彎繞繞,沒有多想,不過卻也被水苡仁的話惡心的不行,特別是師父留給自己的東西就那麽被玷汙了,這讓他心情更加不好。


    但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道:“我年歲還小,並不打算這麽早決定情緣之事,還請水洞主以後莫要如此。”


    水苡仁將目光在自已懷中的小女孩以及辭月華身上掃了一眼,卻是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開口:“我已經讓人為那名弟子解了藥性,雖然你對她無意,但是她心裏還以為自己是要與你在一起的,未免多生波折,還請辭小友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辭月華有些為難,他並不願意再去那個房間,卻又聽到水苡仁開口:“對了,我見她手中的那麵鏡子很眼熟,好像在辭小友身上見到過?”


    辭月華冷了臉色,道:“方才可能落在了房中。”


    水苡仁點點頭表示了解,他道:“那你就同我一起去吧,剛好將那鏡子拿迴來。”


    辭月華對於拿迴那鏡子是拒絕的,但是也怕那姑娘會有什麽意外,還是挪動了步子,跟在了水苡仁身後。


    幾人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裏麵傳來傷心無比的哭聲,兩人對視一眼,水苡仁道:“將門打開。”


    們一打開,就看到那女弟子已經穿好了衣服,手中抓著那麵鏡子,正抱著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


    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她梨花帶雨的扭頭向門這裏看過來,在見到水苡仁與辭月華時,哭的更加傷心,更是抓緊了手中的溯洄鏡三兩步朝著辭月華跑過來。


    辭月華躲開幾步,讓她撲了個空。


    水苡仁則警告地看著那名女弟子,沉聲道:“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裏哭!還不快向辭小友道歉?”


    女弟子欲言又止,看著水苡仁越發犀利的目光,握著溯洄鏡的手緊了緊,而後還是轉身對辭月華楚楚可憐的道了歉:“對不起,月華公子,請你原諒我。”


    辭月華沒有說話,而是眸光複雜地看著她手中的那麵鏡子,想想之前這鏡子有過的那些經曆,他便也不想著將它要迴來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女弟子將鏡子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而後又遞過去道:“你的鏡子……”


    “不用了!”辭月華聲音淡淡,移開目光,不願意讓自己的眼睛在落到那鏡子上。


    女弟子還來不及一喜,就感覺手中一空,那麵鏡子已經落到了水苡仁的手上,而後他看著女弟子淡淡的發話:“我與辭小友還有事要談,你先下去吧。”


    待到人離開之後,水苡仁將小女孩放到了地上,而後坐在凳子上對辭月華道:“辭小友,水某也知道你不願意這麽早便開始議親,不過若是遇到了合適的,早點定下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辭月華沒想到他還沒有打消這個主意,太陽穴跳了跳,忍住心底的不耐煩道:“我沒有那些想法,也沒有想過議親。”


    水苡仁卻像是忽略了他的這番話,哈哈一笑道:“你還年輕,還有的是時候。不過我看你與我這義女挺有緣分。她是我懸壺洞五長老黎卜芥的掌上明珠,我也十分喜愛她。方才我見你們相談甚歡,也覺得你們很相配,不如我先為你們早早定下娃娃親,等你之後在懸壺洞中與她相處久了,自然而然的就產生感情了。”


    辭月華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水苡仁,“她還不過是一個牙牙學語的稚子!”而且哪裏來的相談甚歡?他不過是禮貌的問了她一句,她還沒開口你就來了好嗎?!


    哪知水苡仁壓根就不覺得這是多麽不能令人接受的一件事,反而擺擺手,不甚在意地開口:“修仙界這種事情也不少,辭小友不必如此驚訝,再說,你小,她也小,等到你願意成親的時候,她也剛好在合適的年齡,也不存在誰耽誤誰這一說。”


    畢竟水苡仁也知道就憑辭月華的資質,要成親怕是也要近而立之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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