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漏風,口水還亂噴。都濺到黔黔手背了,嫌棄的往衣服蹭了蹭,皺眉,“神經病!”說完就要走。傅誠追上來,南黔反手甩開,多處骨折,暫時還不能有大動作,輕易被少年甩退兩三步。傅誠的護工嚇一跳,趕緊過來扶少爺。傅誠氣的夠嗆,讓他把少年攔下,真是皮癢!今天落到他手裏,算他倒……黴字還沒想完,腰突然被人狠踹了一腳,撲通一聲砸醫院地板,人都跟著滑了一米,護士台聽到動靜蹭地起來,嚇得不輕。這可都是vip間,裏麵哪個她們也惹不起啊。紛紛跑來。傅誠的男護工哎喲!了聲,趕緊過去攙扶。第261章 深深返場,雙人格(16)顧宴卿踹完人就迴病房了。南黔離開的腳步一頓。傅誠的模樣滑稽可笑,被護士護工攙著迴病房,嘴裏還口齒不清的吐語,黔黔:“……”看了眼男人消失的位置,眼眸微蹙,腳往病房跨了兩步,想了想還是收腳離開了醫院。他不知道怎麽跟顧宴卿相處。還是避開吧。下去騎上他的小電驢,扣上戴著小黃鴨的安全帽,再把車座的黃馬甲披上,手機卡車把,點開接單軟件,送外賣去了。晚上六點,準時到醫院,把帽子黃馬甲脫了,放車座,從餐箱裏拿出給祁深帶的餐,屁顛屁顛的坐著電梯上五樓。祁深的意識晚上在,時間卻不固定,五點六點七點八點九點……南黔過去,暫時還是顧宴卿,他額頭重新纏了一層紗布,坐在陪護凳上,透過玻璃望向遠方的眼睛,失神無焦。祁深不會這麽憂鬱,南黔進來時大大的笑臉斂了,拎著飯盒過去,沙發前有個圓形玻璃的小茶幾,把飯盒放上去,打開。裏麵的碗拿出來,用勺子把米飯盛進碗裏,飯盒裏有三樣菜,青椒火腿雞蛋,蜜汁雞翅,炒香菇,對顧宴卿道:“吃飯了。”顧宴卿背對著他,肩膀微晃,道:“他還沒出來。”南黔:“他不出來你不用吃嗎?”顧宴卿立即站起,跨來的步伐略顯急促,問:“做給我吃的嗎?”南黔:“路邊買的,你吃他吃不都一樣?你飽了,他肚子也飽了。”顧宴卿剛上去的情緒,猛一下被打入穀底,重新挪迴陪護凳,背對少年,像極了委屈慪氣的小孩。沒兩秒重新迴來,拿起筷子,夾了片火腿放嘴裏,順便夾了口米飯一起嚼咽,邊吃邊掉眼淚,頭垂低低的。黔黔去鋪床,再去浴室洗漱,根本沒把多少注意力放顧宴卿身上,更不知道他在哭。跑了一天,身上汗漬漬的,好在這有備用衣服。洗幹淨後出去,拿著幹毛巾擦頭,見顧宴卿還在吃,轉了轉眸,去陪護床躺著刷手機,戴了藍牙耳機,也不擾人。顧宴卿吃完,自己去倒杯,順帶給黔黔也倒了一杯,南黔躺在床上抬眸掃他,發現那雙紅通的眼睛。?顧宴卿喝完水,躺病床上閉眼休息,再醒來可能就是明天了,他想。視線挪迴屏幕,繼續刷視頻打發時間。一分鍾十分鍾,九點半,黔黔見顧宴卿在睡覺,小聲喊:“深深?深深?”好吧,還沒出來。又等了會。眼看要十點了,喊:“深深?”還是沒聲迴答。心裏嘀咕:兩個都睡著了?沒過多久,寂靜的空間響起一道耳熟低音,“殺死主人格。”南黔被他突如其來一下嚇得汗毛直豎。從枕頭旁摸了個娃娃丟過去,言語染上了幾分憤怒,“大晚上你神經病啊?”顧宴卿啞著聲重複:“殺死主人格。”黔黔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這還是醫院,死亡最多的地方,直接跳隔壁床,鑽他被窩裏了,“能不能別說了?大晚上別人不睡覺?”顧宴卿沒想到他能過來,感受到懷裏的溫軟,冰涼的心仿佛被注了一道暖流,喉嚨微滾,啞聲喊:“黔黔……”“睡覺!”語氣算不上好,說完背對顧宴卿,卷著被子睡了。顧宴卿也不氣,試探性問道:“我能抱抱你嗎?”南黔不說話,顧宴卿也不敢伸手。又不知道過去多久,顧宴卿低落道:“我諮詢了心理醫生,按以往案例,一般都會主副人格融合,我跟他這種情況,很罕見,想要副人格‘殺死’主人格,需要足夠的催眠時間。”南黔剛要進入夢鄉的大腦猛一開機。把床頭燈拍開,瞪向躺在身邊的顧宴卿,“你還在記我說的話?我都向你道歉了,為什麽要這樣?”顧宴卿也跟著坐,但他腦袋屬實不方便,抬手扶著額起來,囁嚅一句,南黔根本沒聽見,“什麽?”顧宴卿:“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我強要多次,我知道道一萬遍歉也不足讓你泄憤,兩個意識爭一具身體,本就不合理,犯錯要受罰,你要他,我不能去投案自首,如果,我讓主意識消失。”頓了頓,道:“可以原諒我嗎?”南黔沒說話,約莫過了半分鍾,顧宴卿晦澀補道:“不原諒也沒關係,原也是該。”後一句補的跟道德綁架一樣,黔黔動動腦袋,迴隔壁睡了,他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不要問他。黔黔很快睡著,再醒來到了第二天,意識仍舊是顧宴卿,他急了,走過去盯著他腦子,問:“深深怎麽了?”顧宴卿扯唇,無盡的酸楚湧上心頭,笑的難看,“不知道。”“那他為什麽還不出來?快中午了,你不要故意不讓他出來,我原諒你還不行嗎?”慌得他口不擇言,南黔怕,特別怕祁深不見。顧宴卿喉嚨突然癢的厲害,咳嗽不止。咳著咳著他想哭又想笑。等了一整天。還是顧宴卿。南黔明顯急躁,問護士,才知道最近給他配有精神撫慰的藥物。黔黔猶豫很久,決定再等等,結果又是一整天,隻能對他道:“你別吃那個扁扁的藥行嗎?哪疼告訴我,我給你按摩。”住了一個月的院。江母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消息了,沒讓他們分開,也沒讚同他們在一起。出院那天,顧宴卿望著忙碌的少年看了許久許久,穿了件黑色外套,頭也壓了頂黑色鴨舌帽,把黔黔手邊的行李箱推來。在少年看過來時,抬頭望了望天,笑:“黔黔,能送我一朵花嗎?”南黔不想,他要深深。祁深不出現,他對顧宴卿越來越不耐煩了。甚至他站在那唿吸空氣都是錯的。黔黔知道自己這麽偏激不對,他不用祁深一直陪著自己,哪怕一天十分鍾,可他一直不出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醫院周邊有賣鮮花,南黔不樂意,但還是去給顧宴卿買了一束綠桔梗,幽怨的不能再幽怨了。顧宴卿接過那束單屬於自己的花,淚水在眼眶打轉。第262章 深深返場,雙人格(17)黔黔見他哭了,錯愕瞪眸。顧宴卿抬手把眼淚抹了,嗓音微哽,“謝謝。”南黔神色極其複雜,顧宴卿跟祁深用著一個身體,即便能分清兩人,看著那張臉難過,他心情也不好受,努了努嘴道:“不用謝。”江父江母過來接他們迴家。顧宴卿:“我去奶奶那邊,你們把雲黔帶迴去吧。”南黔突然心慌慌的,“你要幹什麽?”四目相視,顧宴卿笑了,笑中帶淚,“把他還給你。”江父江母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以顧宴卿那倔冷的性子哭了,想必問題很大,江母不太能接受他們在一起,江父無所謂。商人迷信,江父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有個原因,江父本有個雙胞胎弟弟,因為喜歡上一個男人,被江奶奶拆散,雙雙跳湖死了,江父想救,奈何水流太過急湍,成了他一輩子的陰影。知道雲黔跟宴卿的那一瞬很震驚,在書房抽了一夜的煙,不想讓他們重蹈弟弟的覆轍。年輕人,隨他們去吧。越攔越分不開。在一起時間久了,沒準會因為各種矛盾激化,發現三觀不合,自己也就分開了。江母急了,顯然她也知道小叔子的事,怕這倆孩子走極端,那口氣不吞也得吞了。“媽隻是一時接受不了,又沒說不讓你們談,你戶口還沒遷,在法律上不算兄弟,登記結婚合法。”顧宴卿仍望著少年,黔黔心髒一鈍,他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愛祁深大於顧宴卿,可怎麽有點難受?是對他即將要離開的惋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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