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打仗了?


    所以說嘛,江山更替哪能就這麽平和的?


    雖說京城這麽容易就被控製下來,可那些遠一些的封疆大吏就沒那麽容易被收服。


    李筠不會是唯一一個反叛新朝的,隻是新皇要拿他開刀,殺雞儆猴吧。


    李天磊和趙呈熙也就坐了一會兒就騎馬走了,他們還要趕迴部隊,準備著隨時出征。


    自從李天磊和趙呈熙走後,老爺子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坐在院子裏望著天,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玉嬌走過去,看著明顯不對勁的爺爺,幽幽的道:“爺爺,您為何最近總是愁思?那山西節度使是您舊時舊識?“


    老爺子看孫女擔憂的眼神,指指身邊的凳子,“丫頭,過來坐!”


    謝玉嬌坐在爺爺旁邊的石凳上,托腮望著歎了口氣的老爺子,似乎爺爺要講他的故事了。


    “當初,你爺爺我家也是家室顯赫,在金陵城誰人不知曲家小公子曲逸風,而李筠當時也是我的最好的玩伴之一。


    那時候,我們正年少,家世又好,在金陵城,走馬章台,整天過著紈絝子弟的恣意生活,也沒影響到別人,家裏也倒沒怎麽約束,倒也自在!我們偶爾興致來了,還會在附近闖蕩幾天,出手做一兩起自以為的行俠仗義,以彰顯我們的江湖俠氣!若不是後來表哥來了金陵城,我和李筠也許會就這麽浪蕩下去,又或許與李筠一起聯手闖出一片天地。不過,最終他還是獨自闖出了一片天,成了封疆大吏坐鎮一方。而我......“老爺子搖頭,歎息,“我如今卻被人攆的隱姓埋名,苟活於此!”


    謝玉嬌知道爺爺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沒想到,他居然與一方諸侯是舊友。


    看來爺爺的家室不是普通的顯赫啊,還有張駙馬張家,張家幾次來尋爺爺,爺爺都沒給他們好臉色。


    “爺爺,張家......,張駙馬家是不是也是您的舊交?”


    老爺子聽到謝玉嬌提起張家,下意識的就皺了下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張家,張駙馬的爹就是我表哥!若不是他,或許我的人生將與此時截然不同。”


    難怪!


    如此就說的通了!


    當初京城的‘西式漢堡’店開業,她還納悶為何張家會大張旗鼓的來賀她那個小小的店。


    原來是奔著爺爺的麵子去的。


    可是,據之後爺爺對張家人的態度,爺爺與那駙馬爹之間怕是不怎麽愉快吧!


    “依您對張家人的態度來看,你們之前的關係不怎麽好?可你們不是表兄弟嗎?”謝玉嬌納悶的問。


    “是表兄弟,可也是生死仇敵!”


    “啊?這麽嚴重?”謝玉嬌不可置信,表兄弟之間竟然有這麽深的仇怨,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不然這麽幾十年過去了,爺爺提起那表哥的怨念還如此的深!


    老爺子今天似乎是想把憋悶了幾十年的話,對著孫女都一次性的全倒出來,提起當年的往事,就再沒了遮掩。


    原來,老爺子以前也是金陵一二世祖,與李筠等世家公子一起,在表哥張穎到來之前,也算是過得瀟灑自在。


    可張穎一來,他能文能武,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文能提筆成詩,武能拳打惡霸,並且心腸極為良善,經常都是鋤強扶弱,不出一個月時間就已經在金陵城獲得了一片讚美。


    而曲逸風他們那幫二世祖就在張穎的反襯下,顯得就是一群頑劣不堪,一事無成的廢物。


    不僅如此。


    自從張穎來了,曲逸風闖的禍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可彌補。


    而每次他闖禍之後,都是張穎如天神般的及時出現,安慰受害者,處為曲逸風的胡鬧善後。


    漸漸地,曲逸風的小夥伴都被家人要求遠離他,不再跟他一起廝混,除了李筠。


    李筠就是他的忠實小跟班,走哪兒跟哪兒,有禍一起闖,有事一起擔,被他連累的不輕。


    當然還有一個當時表示堅決維護他的人,那就是他的好表哥張穎。


    當年張穎20歲,他16歲,李筠14歲。


    曲逸風以為,他有最好的大哥和小弟。


    隻是,若不是後來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他不會知道一直維護他的表哥原來是在捧殺他。


    原因可笑到竟然是表哥看不慣他活的太恣意,太瀟灑,而家人卻總是選擇默默的放縱。


    幾十年過去了,他都還清楚的記得當年發生的事。


    至於後來報複性的到處宣揚他的醜惡嘴臉,又惹得表哥欲對他除之而後快,他覺得那是他最做正確的決定,也讓內心真正的暢快了一次。


    至於他說服表嫂離家出走,遨遊江湖,他也沒覺得做錯了什麽。


    隻是錯的是他因自身的仇家過多,帶累表嫂遇害。


    ......


    “哇哦!爺爺是拐了表嫂私奔嗎?”謝玉嬌聽的嘖嘖稱奇,爺爺雖然平鋪直述,可是她能想像出爺爺當年的年少氣盛,那個快意恩仇的少年,被人一步步的設計陷害,最終成為了人人憎惡的惡霸。


    究竟是什麽樣的美人兒,能讓爺爺見色忘義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人倫、誘拐人妻的驚天決定。


    “爺爺所說的遇害的表嫂是不是就是步搖的主人?”她想起屋裏木盒子裏的那根值些銀錢的黃金步搖。


    “嗯!”老爺子點頭承認。


    “行了!“老爺子看謝玉嬌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誓有刨根問底的架勢,他趕緊製住了話題,道:”挑水去了!“


    老爺子有些狼狽的躲開,連小丫頭的眼神都不敢碰觸。


    他今天也是一時有感而發,想到當年的小跟班,如今的一方諸侯,與新皇對上,也不知勝算有多大?


    還有張穎,一次又一次的派人來找他,說是要化解幾十年前的恩怨。


    可是,怎麽化解?


    事情可以化解,可逝去的人再也迴不來了。就算恩怨化解了,又有什麽用?


    他已經沒臉再見以前的人了,這讓他總想起因自己的妄自尊大、不自量力的愚蠢,帶累了那個一心想要重獲新生,自在的闖蕩江湖的爽朗女子。


    他覺得自己如今的生活挺好的,不愁吃喝,有片瓦遮身,還有個機靈可愛的孫女陪在身邊,他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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