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肉被爺爺給做的非常的鬆軟,肉筋及肥肉非常的少,牛肉細嫩,肉塊當中油花分布均勻,吃起來香嫩,沒有一點草腥之氣。仔細的咀嚼著牛肉塊,那滿嘴的汁濃味厚讓人幸福的想飛。


    吃著美味可口的蘿卜燒牛肉,謝玉嬌把所有煩惱的都暫時忘卻了。


    等吃完了飯,坐在爐子邊消食的時候,她又想起了中午迴來時所見到的王家爺爺。


    與王家爺爺相比,自己與爺爺真的是幸福的太過了。


    也許與全村大多數人家相比,自己與爺爺的生活都算的上奢侈。


    爺爺這買的十斤牛肉的錢,在大多數人家裏,都可以買豬肉吃上一年了。


    而爺爺呢,僅僅是為了她沒吃過這麽好的牛肉,這一頓就給切了一小半給燒了。


    剩下的,也頂多兩頓爺孫倆就能消滅光。


    在曲家習以為常的見天吃肉,在謝玉嬌前世的生活認知裏是不足為奇的,那個時代,那個國家裏,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是這樣。


    而現在尋常百姓特別是農人家裏,一兩個月不吃肉都是常事,生活艱苦的簡直跟那個時代的非洲難民一般。


    一想到身邊的村民食不果腹的艱難日子,她內心就隱隱有些不安,特別是之前爺爺說過,災荒之年,餓死的人不知凡幾。


    她想,命運讓她來到這一千多年前的宋朝,究竟有什麽目的?


    她能為這些百姓做些什麽?


    可是,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到自己有什麽特殊的技能,她頂多就比別人多活了二十六年而已,沒有什麽點金的手指。


    “爺爺,今天我看到王家爺爺光腳下田了!”謝玉嬌悶悶的聲音響起。


    “嗯,怎麽了?”老爺子給火爐添了炭,頭也不抬的問。


    “這麽冷的天,田裏的水就跟雪水沒什麽區別,刺骨的很,老人家身體可怎麽吃得消?他就不怕田沒弄好身體先壞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家老大老二分出去單過去了,他和老伴兒守著小兒子過,小兒子也才十三四歲,正是能吃長身體的時候。就指望每年都能有個好收成,讓家裏不至於長時間斷糧。“


    “不至於長時間斷糧?也就是會斷糧?”


    “不隻王家,基本上村裏除了那兩三戶家有餘糧的人家,其他人家都會在秋收之前斷糧,然後就努力從山地找東西糊弄到秋收。”


    “這麽難?”謝玉嬌喃喃道。


    老爺子也坐下來,烤著火,迴憶到:”基本上,整個大周,現在的大宋,之前的大周每年都有因旱澇而顆粒無收的農人陷入絕望。餓死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不僅是大周,曆朝曆代都是如此,所以說農人是靠天吃飯,老天不高興,死的就是一大片。“


    “朝廷就沒有什麽有效的解決之法嗎?”謝玉嬌望著爺爺問。


    老爺子搖搖頭,“什麽解決之法?糧食的畝產量在那裏,旱澇由天不由人,還能有什麽辦法?”


    是啊,還能有什麽辦法?


    當初袁隆平研究出了雜交水稻,也是在一千多年後的新中國。


    記得雜交水稻出現之前,水稻的畝產也才六七百斤,全國人民也是年年鬧糧荒。


    總聽老一輩人講,新中國的三年大躍進期間,全國餓死的人數多達幾千萬!


    幾千萬呐!多麽恐怖的數據!


    所以,糧食產量是人類久攻不下的難題。


    謝玉嬌前世不是農科專業,所以對農耕這件事上沒有絲毫的建設性提議。


    “有什麽可以替代糧食產量又高的作物嗎?”


    “這就是農官們的職責了?不過,想來也沒什麽新發現。”


    謝玉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她還是去睡她的午覺吧,興許睡一覺心情就好多了。


    她覺得自己最近有些閑的慌,不然也不會隻因見了一位老農整田,心情就如此的沉重。


    有點憂國憂民的感覺了。


    她這輩子所求的無非就是安安穩穩的,健健康康的過完這一生。


    至於什麽家國天下,救國救民,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聖人作風,才不是她的追求。


    老爺子看到孫女無精打采的去午睡,搖頭歎了口氣。


    依他對這孩子的了解,怕是又要折騰些什麽了。


    不過,這次老爺子猜錯了。


    謝玉嬌經過了一個午覺的自我寬慰,她已經果斷拋開了之前的鬱悶之情,重新活潑開朗起來。


    冬日漸漸遠去,春天再次來臨,村民們陸陸續續都開始了春播之前的準備。


    學堂的孩子也一天天的少起來,都迴家幫著農忙去了。


    直到有一天,春草兄妹也不來了,學堂裏也就隻剩幾個三四五歲的孩子,還都是家裏忙沒人看顧,送到學堂讓謝玉嬌這個先生給免費照看。


    謝玉嬌下了學,轉身像劉家走去,她想去看看今年的農忙究竟有多忙,怎麽全村都好像轉動了起來。


    她到劉家的時候,劉家就一個癱在炕上的老太太。


    據老太太說,因今年從年前下了雪之後,三個月來就一直沒下過一滴雨水,地裏幹的慌,就必須擔水把地澆透再撒種子,不然種子也不能發芽,就算勉強發了芽,沒有水也長不大。


    所以,一家人,包括春草也幫著擔水澆地去了。


    謝玉嬌聽了,心裏有些許的擔憂,不由的也在心裏祈求老天爺快點下場大雨吧。


    她憂心忡忡的迴了家,跟爺爺說了全村的情況。


    老爺子也有心的說:“老夫昨日擔水也發現,這段時間水井裏的水位沒怎麽漲多少。再不下雨的話,今年的春種怕是要耽誤了!”


    爺孫倆雖然沒種地,可自家的地卻是租給了牛家的,若是天道真不好,牛家沒什麽收成的話,曲家也沒有租子可收啊。


    那可是爺孫倆一年的口糧!


    就在整個東山村都在從河裏挑水澆地的時候,李天磊和趙呈熙一起來了村裏。


    飯桌上,李天磊平靜的說:“朝廷收到消息,山西節度使叛變了。我和呈熙都要去平叛,怕是有些時日不能迴來,臨走之前來跟你們招唿一聲。”


    難怪,謝玉嬌還在想,這兩個新皇派難道忙完了嗎?這麽有閑心居然大老遠的來看她和老爺子。


    “山西節度使?李筠?”老爺子抬頭皺眉問。


    “是的。今上派中書令勸其入朝,李筠不但不遵,反而殺害了前去勸說的使者,明言不服新朝,發動叛亂。今上震怒,欲發兵平叛,如今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即日就將發兵。我怕你們有事尋不到我,就想來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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