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天隻是周五,商場裏麵就已經人山人海地擠不動了,許嘉言拽著沈青釉先去超市裏麵采購了一些能放得住的米麵油,又簡單地買了一些水果蔬菜足夠奶奶一周的量,等奶奶吃完,再拜托家裏的鄰居幫忙去買。買了滿滿的一購物車的吃的,許嘉言又把東西存放起來,跑到樓上去給奶奶買衣服,結果在商場的老人服裝區逛了一圈,好不容易發現了一件淡紫色的羽絨服,剛想讓沈青釉幫忙參謀參謀,一轉頭,卻發現沈青釉不見了?!許嘉言環顧四周,沒見到沈青釉的蹤影,又去摸手機。結果他剛剛挑選蔬菜的時候將手機給了沈青釉,此時兩眼一抹黑,竟然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連個人都找不著!?正待許嘉言著急的時候,商場裏麵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播音員甜美的聲音響徹整座商場,許嘉言仔細聽著,聽到她說:“許嘉言先生,聽到廣播後,請速到三樓服務台,您的男朋友沈青釉先生,正在這裏焦急地等著您。”第43章 老人服裝的專賣區就在三樓,許嘉言從這家店走出去,就看到位於三樓正中間的服務台。沈青釉站在服務台旁邊,手裏拿著一杯罐裝咖啡,沒有任何一點焦急的模樣。三樓的人不多,走散的概率非常小。許嘉言突然意識到這次走散可能是出自某個人的精心策劃,一邊聽著連綿不絕的廣播,一邊快步走到他的麵前,拽著他的手逃離了服務台現場。假期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到了上班的時間。許嘉言的適應能力很強,在新的工作組裏也漸漸地可以獨當一麵,齊主管作為許嘉言的新任主管,看過他的履曆,總覺得一直讓他幹雜活打下手實在有點大材小用,但是他的專業又確實跟設計部的工作不怎麽對口,沒辦法給予他更好的定位。本想找個機會跟許嘉言談談,讓他看看他對於自己未來的發展有什麽想法,一個比較棘手的工作就掉進了他們組裏。周一上午。齊主管召集全組人員坐在會議室裏開會,將手裏的一遝資料發了下去。陳璐還沒有翻開資料內容,隻看了一眼封麵,就直接翻了個白眼。許嘉言坐在陳璐旁邊,看到資料上麵寫著“達西藝術展”,對於她的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齊主管看起來也有點發愁,發完資料坐在會議桌前說:“這次的展廳設計還是陳璐負責吧。”陳璐那廂正翻著白眼,聽齊主管說完,當即站了起來,“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齊主管說:“來不及。”陳璐說:“那我沒辦法勝任。”齊主管說:“你沒辦法誰有辦法?去年的設計不就是你做的?”陳璐說:“是我做的。但我忙了三個月,絲毫不誇張地說,改了有18套方案,最後他一個方案都沒用,還嫌我的設計方案土,今年您又讓我做,是真的不想讓我幹了唄。”齊主管皺眉,“那周盈負責。”周盈推了推眼鏡,“去年我也全程參與了,不隻是我,咱們組裏的人全都跟著一起忙了三個月,最後人家還是用了自己的方案。我覺得,如果他實在瞧不上咱們做的東西,幹脆就別讓咱們插手了。”齊主管說:“但瞿達西那邊特意強調,要求我們來負責展廳的設計,這次咱們先提前溝通,溝通好了再著手做,反正他下午就到酒店了,小許,你去,你去問問他想要什麽樣的風格,迴來反饋給陳璐還有周盈。”許嘉言點了點頭,翻開“達西藝術展”的資料看了看。瞿達西這個名字許嘉言第一次聽說,可是翻開資料以後,卻發現他跟自己竟然算是同行?他的藝術展主要是以各式各樣的木雕為主,許嘉言翻著資料裏麵提供的幾張作品照片,感覺無論是雕刻手法,還是雕刻樣式,都不屬於國內的流派。再一翻人物介紹,果然發現這個人從小在國外長大,所接觸的雕刻技法都是從國外學來的。如果放在十幾年前,許嘉言還會關注一些國外的雕刻大師,後來發現光國內的雕刻技巧就已經夠他研究一輩子的了,也就漸漸地不去看了。會議結束以後,陳璐和周盈一起拉著許嘉言去了茶水間。陳璐一邊接水一邊對許嘉言說:“齊主管給你安排的這個活兒可是份苦差,你下午去酒店之前,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從今天的會議可以看出,這位從國外迴來的藝術家並不是很好相處。陳璐說:“何止不好相處,簡直就是有病!雖然說這個世界上的藝術家們都或多或少的有點毛病,但是這個人的毛病尤其大,驕傲自大不說,還熱衷把別人的創意和設計踩在腳底下!我在公司幹了這麽多年,多大的展覽沒有做過,多大名氣的藝術家沒接觸過!從來沒見過他這種年紀輕輕就把眼睛摘下來頂在腦瓜頂上的人!”周盈看到陳璐越說越氣,安撫了她幾句,對許嘉言說:“總之你今天去的時候自己注意些,如果實在溝通不了,就不要溝通了。”許嘉言點了點頭,迴到辦公桌前仔細地查了查關於瞿達西的資料。瞿達西今年23歲,從照片上麵看,是一位長得很有藝術氣息的男性,他從15歲開始接觸雕刻,因為有著極強的雕刻天分,被國外的一位雕刻大師相中,收為關門弟子,在國外的雕刻界混得小有名氣。從去年開始,瞿達西開始迴國辦展,由於帶著洋大師親傳弟子的名號,吸引了不少圈內人的關注。許嘉言接連看了幾張他的作品,覺得他的雕刻水平確實很高,如果他真的隻有23歲,並且15歲才開始接觸雕刻的話,是可以有一些驕傲的資本的。不過從陳璐和周盈的叮囑來看,這個人可能有點驕傲過頭了,許嘉言為了確保溝通順利,花了整整一個中午的時間惡補這個人的資料,覺得補得差不多了,才拿著筆記本電腦去了酒店部。剛巧,李經理也在酒店大堂,許嘉言見到他,過去跟他寒暄,還沒說上幾句,就見酒店的大門外停了一輛純黑色的保姆車。許嘉言本以為又是哪個明星來了,剛要探出脖子去看,就聽李經理說:“這祖宗又來了。”許嘉言眨了眨眼,問道:“是誰啊?”李經理說:“瞿達西,你今天過來不就是來找他的嗎?”許嘉言說:“是呀,他……每次都這麽大的陣仗嗎?”剛剛酒店門口隻停了一輛保姆車,轉眼間又來了兩輛,每輛車上麵都有7個人,下車之後,人手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烏泱烏泱地往酒店裏麵走。李經理說:“反正我見了兩次,每次都是這樣。”又小聲說:“這人腦子好像有點問題,要住酒店,又不睡酒店的床,要吃酒店的早餐,又不用酒店的廚子,他帶的這群人,有他的營養師、化妝師、廚師、律師、醫師、心理諮詢師,總之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忘了帶的,去年就是以這樣的陣容在酒店裏麵住了整整三個月,住得我整個人都快抑鬱了。”許嘉言看著大堂經理帶著這群人去前台辦理入住手續,又聽到酒店門口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打扮得五顏六色的重型機車隨意地支在旋轉門的門口,也不管會不會擋到人。機車上麵下來一個戴著黑色頭盔穿著黑色皮衣的人,能看出那人頭盔下麵留著快要齊肩的頭發,應該就是許嘉言這次的目標客戶瞿達西。李經理說瞿達西這個人雖然是在國外長大,但是他家的生意卻一直在國內發展,說是藝術家,也是個有錢人,畢竟他們這群玩木頭的雕刻師在沒有什麽特定的運氣到來之前,最終麵臨的隻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像許嘉言這樣為了生計被迫轉行,另外一個就是不差錢,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雕刻當中,開辟出一條名為藝術的路。瞿達西摘下頭盔走進旋轉門,甩了甩被頭盔壓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他的眼睛不算大,但是細長,鼻梁很高,嘴巴很薄,明明五官單拎出來都不算出色,組合在一起卻帶著一種時下正流行的酷帥感。許嘉言早就通過資料內容認識了他的長相,等他進門後拿了房卡,轉身上樓,才急忙跟李經理說了一聲“先去忙了”,跟在了瞿達西的身後,叫住了他。許嘉言覺得提前跟他約一下時間,要比直接去敲他房間的門禮貌一些,畢竟誰知道他今天下午有沒有其他事情,如果他不方便今天溝通,那麽可以跟他約到明天。瞿達西聽到有人喊他,停下腳步扭過頭來,許嘉言來到他的跟前,自我介紹道:“瞿先生您好,我是騰翔設計部的許嘉言,今天過來是想問問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想跟您聊聊關於展廳的設計問題。”瞿達西眯著眼睛看他,本來就細長的眼睛,此時已經眯成了一條縫,他穿著帶跟的皮靴,看起來要比許嘉言高一些,此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下巴說道:“我剛到酒店需要睡一會兒,你如果想要跟我談工作的話,就等我睡醒之後吧。”他什麽時候睡醒沒人知道,許嘉言想要跟他約到明天,他又不能保證他明天一定有空。既然知道這個人難纏,許嘉言也就不再做著無謂的掙紮,客戶既然想要睡覺,那他就坐在他所住的客房外麵等著。幸好酒店部每一層都有公共休息區,許嘉言一邊拿出電腦繼續研究客戶曾經獲過獎的作品,一邊盯著走廊盡頭那間剛剛被甩上門的套房。臨近五點,瞿達西還沒有開門的跡象。許嘉言猶豫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沈青釉打了一個電話。自從在m縣迴來,他和沈青釉之間就自然而然地過渡到了戀愛關係。雖然關係有所增進,但是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並沒有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依舊同桌吃飯,依舊會聊著各自身邊發生的日常。許嘉言下班之後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按時打掃衛生,但是現在不是他一個人打掃了,沈青釉有時也會幫他監視一會兒掃地機器人的行駛路線,碰到衛生死角也會幫他清理一下,雖然他清理的水平實在不怎麽高明,不是留下不該留的水漬,就是留下沒擦淨的灰塵,即便如此,他還是樂此不疲,覺得這是“在不打擾男朋友工作的情況下,行使他作為男朋友的義務。”許嘉言也樂得看他搗亂,無非就是以前跟在機器人後麵查漏補缺,如今是跟在沈青釉的後麵。升級成為戀人之後,兩人也在考慮約會的問題,正巧今天一起約了看電影,但是以瞿達西這個睡眠情況,電影怕是看不成了。電話接通,許嘉言就十分抱歉地把今天的工作情況說了一遍。沈青釉在電話對麵沉默了一會兒,挺嚴肅地說:“許嘉言先生,這是我們戀愛後的第一次約會,你難道就要這樣無情地爽約嗎?”許嘉言愧疚地說:“對不起啊沈青釉,我實在拿不準這個客戶的時間,就算他待會醒了,我也要跟他談關於設計方案的事情,7點之前肯定沒辦法結束。”沈青釉說:“一定要占用下班時間嗎?”許嘉言為難地說:“我也想跟他約工作時間,但是他說他不能保證那個時候有空。”沈青釉又沉默了一會兒,倒是沒有為難他,“那我需要補償。”許嘉言立刻說:“好!周末我請你看電影,看兩場!”沈青釉應了一聲,掛斷電話,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會兒。碰巧,林川這個時候從門外走了進來。沈青釉看他拿著一遝文件,又看向馬上就要轉到五點鍾的指針,問道:“林助理,你覺得一個公司經常讓員工加班,是一件可取的事情嗎?無論這個班是被動加的,還是主動加。”林川當即一愣,立刻挺直腰板說道:“可取!”“哈?”沈青釉雖然麵無表情,但依舊可以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不可思議。林川義正詞嚴地說:“我熱愛工作,而且沈總您從來沒有逼迫過我加班,從我入職以來,我所加的班,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為公司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所有的私人時間。”沈青釉看著他,覺得他上班已經上傻了,好心道:“我給你放幾天假吧。”“不用!”林川從來沒有想過會從沈青釉這樣的工作狂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立刻覺得他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畢竟有些人加起班來顛三倒四,最高一次記錄甚至三個月無休,每天忙到晚上十點半以後,他不拽著自己加班就已經是上蒼給予他這個助理最大的恩賜,如今竟然要給他單獨放假?!簡直匪夷所思!簡直駭人聽聞!林助理顫巍巍地確定沈青釉看起來還算正常以後,忙說:“不用不用,我不用休息,我現在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忙完,先去忙了。”沈青釉沒有在林川的嘴裏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本來要從林川那裏聽到他對於加班這件事的深惡痛絕,從而在他那裏找到一絲共鳴。結果林川非但沒有跟他達成共識,甚至還拒絕了難得的休假機會?沈青釉無法理解他的想法,直到手機傳來今晚電影院的場次提醒,才在心裏抱怨:都是些什麽公司,一個二個的,搞這麽忙。第44章 瞿達西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八點半,醒來之後打開房門,看到許嘉言還坐在外麵,打著哈欠,走過來說:“你還沒走啊?”許嘉言:“您不是說了,讓我在這裏等您?”瞿達西一笑,“我說了讓你等你就等,我今天晚上要是一直睡不醒,你也一直等著?”許嘉言說:“如果到了一定的時間您還沒有睡醒,我也會正常下班,明天再來。”瞿達西明顯有些瞧不上他的行為,“你們這群上班族就是這樣,一板一眼,客戶說什麽就是什麽。”許嘉言微微一笑,心想這人果然不好伺候,在這裏等他,他嫌你一板一眼,不在這裏等他,他又不能確定他的時間,總之橫豎都是他對,怎麽說都有他的道理。不過既然要賺人家的錢,自然也是要承受一些來自他的脾氣,許嘉言以前自己開店,麵對的奇葩客戶更多,對於瞿達西這一點有意無意的攻擊,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他見瞿達西坐在沙發上麵,也跟著一起坐了下去,打開電腦問道:“關於這次的展廳設計,不知您有什麽看法?”瞿達西低頭玩著自己手指上的銀環,說道:“不是已經全權交給你們了?為什麽還要詢問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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