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葉等人迴到離人穀已是深夜,穀中燈火通明,蕭霖等人還在加緊籌備建築山寨,經此妖族蛇部一行,荊葉對妖族印象大有改觀,唯獨妖族釀的酒實在不咋地,太過幹澀濃烈,少了幾分香醇,以至於他一路上都帶著幾分微醉,腦袋有些生疼。


    連著幾日征戰與行軍,荊葉極少休息,今日夜間迴來,腦袋昏昏沉沉倒在帳中便沉沉睡去,夢嵐如畫,又是那熟悉的場景,漫天的梨花玉雨,麵龐模糊的白衣仙子……


    待到他清醒過來,才發現千水袖和莊幻羽幾人已然守在帳中,千水袖當先道:“可嚇壞我了,還好醒過來了”。


    莊幻羽跟著道:“世子殿下,你可有覺得不適,我們盡早來叫你,便見你沉入夢中男醒,一直說著夢話,喊著什麽‘岸穀’的名字,那岸穀到底是誰?”


    荊葉微微錯愕,他也不曉得岸穀是誰,更不知自己為何要提那‘岸穀’的名字,當即擺擺手道:“我大哥的禮物可都準備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盡早動身”。


    千水袖道:“世子煉製的丹藥,以及籌備的靈石,都已準備妥當,張趙兩位將軍正在整頓,隻等世子醒來,即刻動身”。


    荊葉當即起身,洗漱完畢之後,就要隨眾人動身,這時候江落英突兀闖進帳來,將荊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跟著點了點頭道:“太子大婚,寨主怎能還穿著這件青衣,前些時日,從荊州走的時候,我特意差手下的丫頭們買了布料,為寨主趕製了一件白衣,先前我還擔心合不合身,如今主身材再好不過,這一件白衣正好換上”。


    江落英說著,喊了一句門外的丫鬟,便有三個丫鬟走了進來,一人端著一件折疊好的白衣,一人端著玉帶發髻,一人端著一雙青色繡花的長靴。


    荊葉尷尬一笑,這青衣也不知穿了幾年了,他倒是對這些沒甚計較,如今江落英一說,還真有些不好意思,當即換了白衣長衫,穿了青色長靴,又在丫鬟的幫忙下,束發挽髻,留兩縷青絲在外,腰間配一根黑色玉帶。


    做完這些,那三個丫鬟不禁住了,荊葉疑惑道:“怎樣?”


    其中一個丫鬟怔了怔,紅著臉道:“寨主,穿了這一身衣服真是好那丫鬟說著,另一個年紀稍小一些的丫鬟嘴唇蠕動道:“比……比十三殿下還要好


    這時候江落英走了進來,見到荊葉,猛地一滯,眼神呆了呆才道:“果然合身,咱們寨主這一身打扮,到了荊州,柳姑娘不知作何感想?”


    荊葉臉色一紅,跟著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動身吧,到了荊州,還要與蕭祺他們匯合”。


    穿好衣服,荊葉心情大好,出了軍帳,外麵守候一幹荊國舊人人人都是一怔,千水袖不禁打趣道:“好俊俏的小子”。


    韓流兒站在一旁傻樂道:“寨主,你莫不是也想成婚了,穿的這般好不搶了太子殿下的風頭”。


    趙一帥一瞪韓流兒道:“你曉得什麽,太子殿下成婚是要穿大紅袍的,寨主這般,不至於辱沒了蕭家大寨的威風”。


    荊葉卻對韓流兒道:“我這輩子成婚是難了,倒是你,要是時間合適,等大哥成婚之後,咱們在離人穀給你把婚事辦了”。


    韓流兒聽著忽然睜大的了眼睛,向著身旁的目盲琴女發現蘇毓秀臉頰頓時一紅,韓流兒一樂道:“那感情好”。


    張建忠跟著道:“你小子倒是臉皮厚!人家毓秀還沒答應呢?”


    眾人聽著一陣哄笑,目盲琴女蘇毓秀的臉色更紅了,一陣準備之後,眾人再不敢耽擱,與守在離人穀的杜青峰楊凡趙剛毅夫婦作別,跟著便各自禦劍向北飛去。


    幾個時辰後,終於到了荊州,此時荊州已被曷國接管,不過柳若雙和蕭祺尚住在城主府中,荊葉沒敢進去,隻說答應了雲陽,自己先去玉虛宮一趟,待明日眾人一起從荊州過去。


    大家知道,荊葉是怕見柳若雙,但也有人早早就入了城主府,告訴了柳若雙寨主已經來了。


    荊葉與眾人拱手作別,準備偷偷溜之大吉,城主府中已然有一襲紅裙跑了出來,到了門口,就喊:“荊葉,你哪裏去?”


    聽著聲音,荊葉一陣頭疼趕忙悄聲對著千水袖道:“你攔一下她,我先走一步”。


    千水袖這一次很不仗義的愣住了,一句話也不迴答,不光是千水袖,許多人都呆住了,江落英正怒氣衝衝瞪大了眼睛展堂,跟著狠狠在白展堂胳膊上擰了一把。


    荊葉頓時站在原地,因為柳若雙已經到了她麵前,荊葉低著頭不說話,柳若雙竟然繞著荊葉轉了一圈,打量了荊葉半晌,跟著‘咯咯’笑個不停,說道:“不錯,不錯”。


    說話間,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舉止十分輕佻的伸出玉手指尖一挑荊葉下頜,戲謔道:“來,給爺笑一個!”


    荊葉一聽這話,頓時來氣,真當我怕你不成,沒由來的向後退出一步,透著怒氣道:“柳若雙,你放尊重……”


    然後,荊葉就呆住了,發現眼前的人兒,一襲紅色長裙,秀發散披到香肩上猶如月光傾灑,而她身上紅色長裙猶如北嶺昆侖妖冶如火的罌粟花,關鍵是這長裙衣領打開,冰肌玉骨一覽無餘,直到香肩兩側玲瓏的鎖骨上,再往下那一抹抹雪白映入眼簾,胸前隆隆凸起的雪兔,即便在罩衣的裹覆下也顯得唿之欲出!


    刹那,荊葉腦袋一熱,先前的怒火消失的一幹二淨,轉而兩眼放光,若雙,鼻血幾乎就要飆射出來!


    柳若雙笑的更加歡樂,葉傲然道:“你又要流鼻血了不是,說,你要去哪兒,能不能帶上我”。


    柳若雙說著,猛地向前湊上了一步,荊葉心神俱顫,這衝擊力太強了,他一仰頭,強行壓製住流鼻血的衝動,扭過頭道:“我要去哪兒,要你管!”


    柳若雙小嘴一努道:“我不管,後天先生就要帶我走了,今天,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


    猶如當頭棒喝,荊葉全身一顫,跟著硬著頭皮道:“我都答應了你家先生,之後要去北嶺一趟,軒轅姑娘,我們總會再見麵的”。


    ‘軒轅’兩字脫口而出,柳若雙微微一怔,旋即說道:“不錯,我就是軒轅若雙,柳字是我哥哥他娘親的姓氏,可那又怎樣,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也少騙我,我哥哥說叫我們先走,他會隨後帶著你來北嶺,你當我不知道你嗎,口是心非,誰知道你會不會變卦,反正今天你要陪著我”。


    兩人這一問一答之下,意思再直白不過,軒轅若雙是吃定荊葉了,才不管你當年和誰有婚約,什麽一生不娶之類的,總之,我非你不嫁,反正你也占我便宜了!


    周圍人聽著都愣住了,沒想到柳若雙如此率性敢為,荊葉卻是臉紅到了耳根子上,一掃四下人的眼神,再想起柳若雙為蕭家大寨立下的功勞,當此之時,他又如何開口去直接拒絕人家,心裏一陣猶豫之下,便道:“也好,咱們一起去玉虛宮轉轉”。


    聽了荊葉這麽一說,柳若雙才笑眯眯道:“這才差不多”。


    說完這句,柳若上又向著周圍一掃,傲然道:“你們都,該幹嘛幹嘛去,當我不在蕭家大寨,就不聽我話了”。


    千水袖麵色一陣尷尬,幹咳幾聲,趙一帥當先道:“哎呀,老夫給太子殿下準備的賀禮尚缺幾樣,張老頭,你要不陪我走走”。


    張建忠趕忙點頭,周圍人各自說著,趕忙找個理由四散走了。


    一下子城主府前空空如也,荊葉麵色尷尬道:“對了,玄龍哪裏去了,不是叫他也在荊州等著嗎?”


    柳若雙方才說的太過直白,現下卻心虛起來,環顧左右道:“不知道啊,對了,他跟著小和尚隨桑月他們去莫土了,說是荊十三大婚就趕迴來”。


    “這呆龍……”荊葉說完這句,不知道下句該說啥。


    柳若雙偷偷瞄了眼荊葉,低聲道:“我們也動身吧”。


    荊葉點頭,祭出了墨劍七星,一腳踩了上去,就要當先而去,熟料底下的柳若雙一點反應也沒有,跟著迴過頭問道:“你怎麽不走?”


    柳若雙麵色一紅,跟著腳尖一點,身輕如燕,一下子站到了荊葉身後,貝齒輕咬道:“我……我和你一起走”。


    荊葉臉色更紅了,虧得沒人一咬牙一起就一起吧,跟著禦劍往空中衝去,熟料,柳若雙愈發膽大,竟然玉手一環,抱在了荊葉腰側,耳畔傳來少女沁人心脾的蘭芷香氣,荊葉心裏‘噗通’,‘噗通’跳個不住,往城主府底下一掃,發現正有幾個腦袋從門口高低不一的探了出來。


    心裏一陣緊張,喝道:“柳若雙,你幹嘛?”


    哪知柳若雙聽了這話,抱得反而愈發緊了,嬌聲嗔道:“我站不穩嗎,要不你慢一些”。


    荊葉兀自保持鎮定,可背後那一雙飽滿而富有彈性的隆隆凸起不時向著自己後背擦來,他心中七上八下,愈發不能淡定,腳下的飛劍也不由得顛簸起來。


    這一路可有的飛了。


    待墨劍七星破空遠去,城主府中猛地鑽出幾人來,千水袖當先望著空中遠去的黑點,對著身後幾人說道:“白展堂莊幻羽韓流兒,沒,一柄飛劍乘兩人,鐵定是抱住了,願賭服輸賠錢”。


    白展堂呆呆說道:“世子殿下真是有福啊”。


    莊幻羽跟道:“這波不虧,賠了也值了”。


    韓流兒卻瞄著白展堂道:“白大哥,小心嫂子聽到”。


    千水袖掃了一眼身後三人,跟著道:“剛才,明明有四人壓住的,我記得還有一個壓了一百上三品靈石,人呢?”


    韓流兒睜大眼道:“好像是,趙老將軍”。


    幾人說著,便聽得城主府大門門頂上一人栽落下去,“啊呀”一聲,正是趙一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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