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那老頭兒老神在在的站出來,“陛下,前些日子,修繕皇陵,行宮修建,以及陛下親口批的一百萬兩賑災銀和一百萬兩軍餉,如今戶部已經捉襟見肘了,撥不出款項去種樹了。”


    戶部,就是一個國家的錢袋子,前麵能隨便拿出百萬兩銀子去修建陵寢,去修建行宮,必然還是有錢的。


    現在說沒錢,無非是這太後黨把持了國庫,不想讓皇上順利完成任務。


    剛才藍禦拿出來的賬本,戶部下麵不少官員都落馬了,這戶部尚書倒是謹慎,沒捉到他的小辮子。


    但是戶部是什麽,就是為國家賺錢的部門。


    淩秋桑前些天也沒閑著,還是略微查了一下大晉這個國家的曆史和當朝的官員。


    說實話,大晉之前是真的挺富有的,還虧得開國皇帝和之後的那幾個皇帝的積累。


    那時候的大晉還真稱得上是盛世繁華。


    別的不說,這國家就沒缺過錢。


    但是這後麵幾代皇帝就不太行了,再到淩秋桑這一代,要不是國庫有底蘊,這國家得被敗家太後黨給弄破產了。


    賑災的錢不能動,百姓才是一個國家的根基。


    邊關糧草也不能動,往年糧草不足也就算了,他淩秋桑來了,就沒有讓邊關將士餓著肚子保家衛國的道理。


    加上今天落馬的大臣,抄了他們的家,應該也能有不少錢,不過.....他要做的事情,光是抄了大臣的家,應該是不夠的。


    所以他琢磨了一下,“朕還年輕,再活個幾十年都沒問題,皇陵的事情先等等,還有修行宮的錢,都給朕挪出來種樹。”


    行宮就不說了,但是這皇陵暫停修建,似乎不太合適,一般來說,皇帝登基就要開始準備皇陵的修建了。


    太後黨巴不得他早點死,好讓他傳位給太後的親兒子,這皇陵也確實是早就在修建了,但這年年改建,這裏需要重新做,那裏需要重新建。


    淩秋桑心裏門兒清,不找些借口,怎麽找戶部撥款?底下的人怎麽貪墨?


    嗬,都要給朕還迴來。


    又有人站出來說暫停修建皇陵,於理不合巴拉巴拉。


    淩秋桑一掌拍在了桌上,啪的一聲,桌子四分五裂,摔了個細碎。


    “於理不合?又是於理不合?這朝堂上於理不合的事情還少了嗎?”


    淩秋桑站起身,從台階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每一步都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半個朝堂的官員都在貪墨國庫的錢糧,百姓淒苦你們看不見,朕不過就是暫停修建皇陵罷了,有何不可?”


    他指著空了一半的朝堂,又指了另外一半還在朝堂上的大臣,“真當朕是不敢動你們了嗎?你們可還記得,這國家姓什麽?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百官噤若寒蟬,通通跪地趴伏,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不管是哪一派的大臣,對傀儡皇帝的印象都是軟弱可欺,身子骨兒也差,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能一巴掌拍碎一張實木桌,氣勢還這麽足。


    百官心裏同時起了個想法,這朝堂,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就連太後和左相也不免心驚,這事情的發展確實逃脫了他們的預料。


    不行,得想辦法補救了。


    施懿倒是悠然看著他們家桑桑,不得不說,桑桑比他更適合做皇帝。


    或許這麽說也不對,如果這次是施懿穿成了皇帝,這朝堂上今天得被鮮血淹沒,他雖不是暴君,但從來都不是表麵這麽溫潤仁慈。


    在他眼裏,在皇權至上的古代,隻要能把國家建設起來,百姓能吃飽飯就夠了,達到目的就行,至於達到目的的過程,並不重要。


    殺幾個大臣罷了,有的是人頂上來。


    這麽做的後果,無可厚非的,在百姓心中難免留下一個殘暴的印象。


    還是桑桑仁慈一些,雖然也有些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很顯然,這次朝堂大換血,罷黜那麽多貪官,百姓也要稱讚一聲陛下英明。


    鑒於淩秋桑這個皇帝發了火,早朝就此終止,他點了工部尚書和藍禦去禦書房開小會。


    治理水患,也從來不是光種樹就能解決的。


    禹州地處南方,每年降雨量大,江河湖海也多,而北方卻缺水,每隔幾年都有一場旱災,今年就特別嚴重。


    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南水北調,這樣的話,禹州水位下降,水患也就很難發生了,而北方也能有水可用,但這是一個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可以先把計劃做出來。


    目前的首要目的是讓禹州百姓免受水患之苦。


    淩秋桑找來了禹州的輿圖,查看了發生水患的地理位置,倒是和上個世界的蜀省和渝省有八/九分的相似,而蜀省和渝省都有一項非常偉大的水利工程。


    都x堰,三x大壩。


    三x大壩就不說了,現在的人力物力,完全達不到,但是都x堰還有操作的可能性。


    畢竟都x堰本來就是上個世界的古代人建成的。


    這事情就簡單了,根據這裏的實際情況,然後抄個作業而已,都不用怎麽動腦子。


    但是這個古代世界的人力物力和上個世界不能比,還得從長計議。


    淩秋桑讓太監上了筆墨,比著輿圖上的地勢,粗略地畫了個草圖,施懿一眼了然。


    他們家桑桑前兩日還在吐槽要在這個世界待很久,轉頭就給自己找了這麽複雜的事情來辦。


    工部尚書還是有點兒本事的,他看著皇帝陛下畫圖紙,眼神越來越驚恐,過了一會兒,驚恐轉換成了驚喜。


    這,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皇帝嗎?


    藍禦這個武將也湊了過來,興修水利,人工有限,必然會用到火.藥開山辟路,所以他原本就是等著皇帝給他派任務。


    結果這一看,他的瞳孔就微縮了一下,下意識地說出口,“這不是都x堰嗎?”


    淩秋桑和施懿都聽見了,卻默不作聲,他們原本就沒打算打聽人家的信息,可這傻子,自己就說出來了。


    工部尚書沒聽清,“什麽堰?世子爺說的是?”


    “沒什麽。”藍禦擺手,“還是先看陛下畫的圖紙吧。”


    淩秋桑一邊畫圖紙,一邊掰開了揉碎了,用這個時代能做到的工藝技術,仔仔細細地給工部尚書講解。


    讓工部尚書去種樹就是個幌子,興修水利才是重點,這事情也必然隻能交給賀古堂全權負責。


    他們現在能用的人太少了。


    施懿在一旁時不時地補充兩句,把淩秋桑沒顧及到的細節補充完整。


    賀古堂越聽越是心驚,原來陛下這些年都是在韜光養晦嗎?


    陛下如此大才,應當要流芳百世的才對。


    都怪太後黨誤了他們這麽英明神武的陛下啊,賀古堂在心底感歎。


    還有這攝政王,他原本以為皇上和攝政王不和,現在看來,或許兩人早就達成了某種合作關係?


    也或許,男皇後隻是一個幌子?


    一時之間,賀古堂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也慶幸自己這些年立場堅定,沒受太後黨的蠱惑。


    淩秋桑講得口幹舌燥,一杯清茶適時遞到了他的嘴邊,“先歇會兒,剩下的本王來與尚書大人說說。”


    “好。”淩秋桑抱著杯子噸噸噸。


    賀古堂捋了捋胡須,“皇後娘娘也歇息一會兒吧,臣還有些細節需要自己琢磨一會兒。”


    “噗~咳咳咳。”淩秋桑被戶部尚書的一句皇後娘娘驚了個天塌地陷紫荊錘。


    施懿也無奈,微微搖頭,一邊給淩秋桑順氣,一邊跟賀古堂說:“尚書還是稱本王為王爺吧。”


    賀古堂也不扭捏,“是,王爺。”


    他看著圖,琢磨了一會兒,如果這能辦到,無疑是造福千秋萬代的政績,青史留名。


    “陛下,這工程量大,人力物力財力,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施懿接過話頭,“人工,可以采用以工代賑的方式,世子應該懂吧?”


    藍禦頷首,“先說簡單的,打個比方,一家出一個男丁,家裏賦稅免一半,出兩位男丁,賦稅全免,具體細節,還可以再行商討。”


    百姓每年交完賦稅,剩的糧食也隻夠一家人吃的,甚至還有不少百姓把種的大米和小麥拿去換成最不值錢的粗糧,這才勉強能夠一家人一年勉強飽腹的口糧。


    這出人工就免賦稅,賀古堂都能想象到百姓會如何選擇了,誰家還沒有幾個男丁呢?


    賀古堂又是一陣驚濤,怎麽這武將也這麽能幹了?是他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想了?


    他想了想,“這工程少不了開山,怕是也難,耗時太長了。”


    藍禦:“末將手裏的天雷可助尚書一臂之力,隻要把天雷的威力調整大一些,開山填海都不是問題。”


    賀古堂今天已經驚得不能再驚了,這天下,以後還是年輕人的天下啊。


    “還有這修建堤壩的材料。”賀古堂說,“尋常修建城牆房屋,多是用糯米黏合泥土,這堤壩日日在水中衝泡,若是用這法子,怕是撐不了多少年。”


    “這好辦。”施懿接過話題,“本王之前聽說過一種叫水泥的東西,用來充作粘合劑最合適不過了,前些日子將此研究出來了,用來黏合,嚴絲合縫,還防水防潮。”


    藍禦也頷首表示認可,“臣也聽說過水泥,除了修建大壩,用來修建房屋,鋪平道路,都是極好的材料。”


    兩人都這麽說了,還如此的篤定,賀古堂雖然沒有聽說過這水泥,卻也相信了幾分,大不了修建之前再試驗幾次。


    現在就還剩錢的問題了。


    “至於錢。”施懿和淩秋桑相視一笑,十分默契。


    “國庫要是不夠了,把宮裏的琉璃瓦摳出去賣了吧。”


    實在不行,他們也能自己燒玻璃,先不要惠及大眾,專門賺富人和世家子弟的錢。


    嘖,硬要說起來,他們手裏賺錢小秘方還多著呢。


    “這......?”賀古堂是無奈又無語,他不是不懂變通的人,心中也感慨陛下對百姓的付出,連自己的家都拆,誰能說他不是一個明君呢?


    但.......“這怕是又要被朝臣死諫了。”


    淩秋桑無所畏懼,“皇宮是朕的皇宮,不過就是琉璃瓦,與琉璃瓦比起來,自然是百姓的生命財產更重要。”


    賀古堂頓時跪地行了個大禮,“臣替天下百姓先謝過陛下了。”


    淩秋桑的圖紙足夠完整,現代世界的都x堰,前後修建一共用了20餘年,但他們不可能等這麽久。


    有了前人的經驗積累,他們也輕鬆許多,少走很多彎路,至少能縮短大半的工期。


    但是淩秋桑等不了這麽久,他需要把政權拿迴來才能幹自己的事兒。


    “陛下。”賀古堂說,“今年把楊柳樹種下去,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才看得到一部分的成果。”


    足夠多的樹木能減少土地的流失,自然能減緩水患的發生,但今年種下去,樹木都還很脆弱,不一定能抵擋得住水患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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