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我的視角是看不到誰落淚了,但是聽到兩方顫抖的聲音,感覺兩人隨時都能哭出來。


    「奈奈,我找了你好久。」


    「白川先生,在這裏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奈奈……」


    「白川先生……」


    當然,他們兩人的對話要豐富得多,但大致就這模式。


    我沒覺得我需要聽完全部的細節。


    環視一周,見周圍其他人都一臉欣慰感慨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疑惑,他們哪來那麽多情緒呢?


    救護車目前已經趕到了現場。警察們也開始收拾現場。我見目暮警官要帶屍體離開,便提聲說了一句,「下葬前都會做屍檢的,對吧?」


    「非自然死亡一定會做調查後,才能開死亡證明火化的。」目暮警官說道,「這種意外情況也會好好地做屍檢的。」他說完之後,一臉奇怪地看著我。


    因為我不該不知道。


    而我當然是故意讓那三人中的某一個知道的。


    我並沒有克製音量,繼續說道:「阿部留的傷口很奇怪。要出現傷口位置燒焦的情況,隻有槍離額頭極近的情況。過程一定得盤查詳細了才行。」


    我這句話落下來的時候,餘光處注意到躺在擔架床上的領木巡查朝我的方向望了好幾眼。


    目暮警官點點頭,猶豫了許久,壓低聲音說道:「聽萩原說你低血糖,你也趕快去吃點東西,不用在這協助調查了。」


    我知道目暮警官的用心。事實上,我原本還想著跟著他們進廢棄的大樓裏麵繞一圈。可他現在一定不會同意的。我除了說「我知道了」之外,也沒有其他台詞。我也沒有等萩原研二,自己先朝著書店的方向走過去。


    萩原研二發現我沒等他,連忙從犯罪現場小跑著,跟我匯合。他一和我並肩,我就瞥了他一眼。因為不能對大叔生氣,所以我隻能往身邊的人開刀,我冷漠地說道:「你和目暮警官這麽多配合,怎麽不幹脆留在那裏查案呢?我自己能過去書店。」


    萩原研二也不吭聲,陪我走了一會兒,才開口,朝著我的方向邊看邊說:「弘一同學你是在對我生氣嗎?」


    「你有什麽好讓我生氣的。」


    我這句話完全是陳述句,一點疑問都沒有。


    萩原研二便燦然地笑道:「我想也是,我這麽擅長討人喜歡,我確實沒什麽好讓你生氣的。」


    「……」


    我瞪了他一眼。


    萩原研二完全無視我,繼續說道:「那我們現在去書店嗎?還是我們去吃點東西?」


    「去書店。」


    我又不餓。


    「好,我們去書店。我到時幫你拎。你低血糖,不能給你幹重活。」


    我剛想拒絕,又覺得我拒絕就是在拆自己的台,轉頭又看到他笑得毫無陰霾,「裝模作樣。」


    「我很真心的。」


    我才不信,走了好幾步,見萩原研二還在覷我,便說道:「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不要盯著我看。」


    萩原研二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被識破後,說道:「我聽說,你在槍聲響起來之後,曾經聽到有第三個人的腳步聲。你覺得會是剛才和淺利小姐見麵的白川先生嗎?」


    他果然對剛才那件案子很在意。


    我想起之前鬆田陣平說,萩原研二還在猶豫要不要接受梅島警視的邀請,加入爆炸物處理班。我在想,如果讓他能夠接手這麽一個真實的案子的話,他會不會更清楚自己的偏好。


    我開口說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吧,留百分之一給他們做表演的辛苦獎勵。」


    這很顯而易見的。


    按淺利奈奈所說的,就在阿部留來東京那一天,她就遭遇了劫持。


    那劫持時間絕對不止三天。在外失聯那麽久,還得有領木巡查來找。這白川先生要怎麽幸運,才剛好走著走著就能遇到失聯的女友?白川先生也不問發生什麽,兩人就有心電感應一樣地激動抱在一起?說不定他抱的是一個妖怪,他都不怕的嗎?


    更別說,他穿著皮鞋的聲響,對比起一圈周末穿著休閑的圍觀群眾來說,真的讓人印象深刻。


    我說道:「他們至少在被劫持的過程中,就聯繫過一次了。」


    「你怎麽想?」


    萩原研二見我搭話,便很快地開始接話。


    我腦袋裏麵幻視,他在釣魚,然後看我怎麽上鉤。我聽著他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淺利小姐和領木先生的證詞基本一致。他們都堅持是阿部留是槍枝意外走火,自己不幸中槍死亡。但就算有人笨到槍口朝著自己的方向檢查手槍,誰會把槍枝堵在自己額頭上檢查?這不是完全看不到嗎?」


    萩原研二說話過程間,還用手指比著槍的動作,模擬著阿部留可能做出的動作。


    第一,威嚇領木巡查來一槍;


    第二,意識到領木巡查開槍迴擊,連忙開第二槍,結果槍的質量不好,打不動,自己轉槍口看一眼,扣動扳機。


    第三,……


    「按我這種動作,起碼槍口是在眼睛以下的位置,跑到額頭的話——」


    我接著他的話,抬手把他的手臂托高,他的指頭就跟著上移,說道:「如果被劫持的淺利小姐抓住機會,抬起阿部留的手臂,就有可能打到額頭以上的位置。」


    萩原研二本來以為他是在單機,結果我突然加入,懵了一下,隨即笑開了,「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這裏還是有個疑問,就是——就算如此,淺利小姐也是正當防衛,有必要刻意掩藏嗎?領木巡查為什麽要配合淺利小姐的說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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