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過三天,‘角符’就起了作用,那小妾變得越來越煩躁尖銳,精神失常,動則打罵下人,夜晚睡覺噩夢連連,整個人開始變得疑神疑鬼和神經病一樣,開始富商還非常擔心,請了大夫來給小妾醫治,不過沒診出什麽問題,大夫說可能是心中思慮過重才如此的,開了些凝神靜氣的藥就走了。


    但小妾喝了藥也沒改善反而越來越嚴重。


    卻不過幾日,日日跟著小妾一起睡的富商也開始精神恍惚噩夢頻發。


    富商嚇得魂兒都快沒了,他雖愛美人但更愛的還是自己的小命,覺得自己是被小妾連累的富商當即不再去那院子和人日日同榻而眠。


    不用說,分開之後,不日富商就好了,不再做噩夢,而小妾的病情越發嚴重。


    久治不愈富商認為是那無意不好就給人挪了地方,但正妻又怎麽會罷休,於是依葫蘆畫瓢,又一次把符咒藏在了床上。


    終於小妾瘋了,每日神神叨叨,某一日竟然瘋瘋癲癲說出來一個秘密,說自己孩子是她與小廝偷歡得的種,那個老不死的當了千年老王八還不知道,一邊笑一邊四處嚷嚷。


    可想而知,那女人最後是個什麽下場。而富商被騙了一遭,替別人養了兒子,把別人孽種抱在懷裏寵,臉都綠了。


    心中後悔萬分,他隻有嫡妻生的那一個兒子,為了個野種倒是把親生的往外推。


    如此之後也隻有厚著臉皮求得妻子原諒,補償兒子。


    富商婦人早就對丈夫失望透頂,已不在奢望男人的愛,但表麵上卻裝出個賢惠大度的模樣原諒了人,隻暗暗替自己和兒子謀劃東西。


    玉修在暗地就是因著這個漸漸有了名聲,旁人都以為她是功法厲害的大師,畫的符有很大作用。


    玉修也不怕,那符紙上的藥物很少有人能看得出來,且符上的藥性隻有維持一段時間,一般超過十天就散了,再拿出來什麽它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符紙。


    有了第一單生意,很快就有了第二單,這法子來錢快,玉修很是滿意。


    內宅的手段通常也隻會在私下傳來出去,這家到那家。


    有一天,李長興的夫人王氏就從一位下人嘴裏聽說了這事。


    隨後又暗暗找人打聽了許久,王氏動了心思,才有了來來白雲觀這一遭。因為不放心,所以第一次她親自來了,倒是那些和玉修做過生意的人,隨意派個婆子丫鬟過來也能‘求’到三角符。


    薑彤一點不知其實和今日那兩人有些淵源。


    不過如今也可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了。


    她更不知道兩人來買符是要陷那昔日的王府世子現在的李家大少。


    隻是喜兒說了幾句:「……倒像是個官家太太和小姐,隻是不知道為何身邊一個丫鬟都沒帶。」


    薑彤笑問:「你怎知是官家人而不是普通的富家太太。」


    喜兒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撓了撓頭說:「就是一種感覺,我從小在賀家伺候,太太身上就有一種官家人的氣度,之後又跟著小姐去了王府,見識了勳貴人家是怎麽樣的,今日見那位年輕姑娘總抬著眼睛看人,當真有些像一位嬌氣小姐。」


    「我們家喜兒眼力真不錯。」薑彤忍不住笑著誇讚。


    也沒去在意別人上山上香怎麽不帶下人,左右不關她的事。


    這事她不關心,但很快有一件事她得關心了。


    盧景程來了。


    不止來了,他還直接以薑彤丈夫身份來得,對著觀裏那些道姑直言來探望內子。


    但他去找人之前,往功德箱裏捐了很不少的香油錢。


    幾位道姑相互對視,眸光閃了閃,隨後皆閉了嘴不再說話。


    薑彤對他一笑,不喊相公,而是叫了一聲:「景程哥哥。」


    盧景程眉梢動了動。


    隨後,溫柔開口:「珍兒。」


    卻還沒靠近自己夫人,就被一個小肉炮彈衝了過來抱住大腿,大喊一聲:「爹爹!」


    八月以前沒見對自家爹有多熱情,分開一段時日倒是熱乎上了。


    盧景程彎腰抱起兒子,又走過去撫了撫夫人的頭頂。


    盧景程一點顧忌都沒有, 直接跟著去了薑彤的院子。


    薑彤不好喊盧景程相公, 直唿其名又很不禮貌, 所以才叫他一聲哥哥。


    「此地太過簡陋,委屈了珍兒。」


    薑彤搖搖頭,「既然來了這兒,哪還能有那麽多講究,沒甚麽委屈。對了,你今日怎麽過來了,路途甚遠。」


    盧景程道:「為夫甚是思念珍兒,珍兒可想不想想為夫?」


    薑彤輕聲笑了笑,告訴他:「自是想的。」


    盧景程眼睛沒離開薑彤,眼神似有光。


    他用手撥了撥薑彤耳邊垂下的黑發,「且再耐心過段時日, 我定接你迴家。」


    如果有的選擇,薑彤怎會願意住在道觀裏,她俗氣得很, 也愛舒服愛享受。


    況且這裏不是她的地盤, 她也不是道教的信眾。


    麵對著盧景程,低著頭,兩手慢慢環住對方的腰,薑彤聲音清淺:「莫要太為難,也別叫父王和母妃為難。」


    皇上既能做出拆人家庭的事兒, 薑彤不認為那是什麽明君。一個心胸狹窄性格是逃不脫了的, 薑彤不想盧景程失了分寸去觸怒帝王。


    「不為難, 隻要珍兒好好等著我就行了。」盧景程認真說道。


    薑彤也抬頭看他,然後,半玩笑半認真地道:「如果景程哥哥你又成婚了,我怕是不能等的。」


    盧景程:「這是珍兒的底線?」


    「嗯。」薑彤點點頭,複又放開了他。


    一邊讓慧兒端兩盤點心過來,一邊同盧景程說起別的話。


    「母妃身體可還好?家中都還好吧?」


    「父王母妃身體尚安,不過就是想念八月。」


    說著眼睛瞥了一眼在院外玩耍的孩童,小孩倒是無憂無慮。


    盧景程心中歎了歎,他知八月從小就是如此,隻要有母親在身邊就很乖,能不吵不鬧,亦很開心。反之,隻要娘親不在身邊,有一會兒沒見就要開始四處找,若是一天不見便是要嚎啕大哭,尤其傷心,旁人再如何哄都沒有用。


    盧景程開始對此還有些擔心,怕兒子會養得嬌弱不堪似女郎,沒有兒郎該有的樣子。


    不過後來觀察一段時間才發覺自己想多了。


    八月絲毫沒有嬌弱之氣,薑彤不是喜歡抱著孩子歪膩,不是那等隻圍著孩子打轉兒的人。


    她教八月教得很好,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從不溺愛,講各種道理,為人處事的原則。


    並且她是言傳身教,用自身行為教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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