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夜俞涉雖然以隧道為眾人打開“方便”大道,但陳宮卻並沒有領童淵的情,反而硬是挨到了最後,甚至決定繼續藏身沉霞山上。


    按尋常人的思維來看,這沉霞山上荒蕪一片,山下又有漢軍圍困,絕非是藏身的好地方。


    隻是陳宮卻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張遼與南華等人此行合作的最大目標乃是呂布,以及因為槍宗之主身份而不得不滅口的童淵,對於其他人卻並沒有那麽在意。


    所以在呂布跟童淵選擇下山突圍的那刻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放在二者的身上,無論他們最後突圍是否成功,這沉霞山都會是這四關封鎖區域中最為安全的地方……


    也許會有些不甘心的人上山查看,但那時陳宮既可以選擇躲藏在隧道中,也可以仗著人元上階的實力偷偷離開,他自身的安全將沒有任何的擔慮。


    相比於在場的所有人,陳宮雖然也受了傷,但卻給人一種片葉不沾身的感覺,略顯不爽跟蹊蹺。


    念及當夜陳宮所言,童淵不由皺眉說道:“那時他決定繼續留在沉霞山,說實在的,老夫也是吃了一驚,直到後來聽了他的解釋方才釋然。隻是此時已過去一個白晝,若是那張遼緊追而來的話,他應該離開沉霞山了吧……而在這片區域,若想找到他一人,卻也是大海摸針一般隻能憑運氣,卻不知道呂布還能過不能挨到那個時候……”


    司馬睿眼中黯然,但有這麽一個希望總是好的,畢竟也有可能是陳宮還在那沉霞山上,不管怎麽樣都要去碰碰運氣,總不能眼睜睜的瞧著呂布就這麽無力的死去吧。


    一旁的張任瞧見司馬睿的神色,跟之前那時候的幾乎一摸一樣,心裏如何能不知後者在想些什麽,當下一拍後者的肩膀,道:“小師弟,你不是又在想獨自一人帶著呂布迴沉霞山,以免連累了我們吧?”


    司馬睿聽張任說破心事,當下一驚,慌張的說道:“師兄,你別亂說……”


    張任笑著說道:“別扯謊了,你就不是能說謊的人,這臉紅的連這麽黑的地方都瞧見了……”


    司馬睿一聽,歎道:“師兄,就你胡說……”


    張任笑了笑,隨即又對童淵說道:“不過師父,我剛才想了想,此時迴沉霞山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童淵當下有心考量,便試著詢問道:“哦,你且說來聽聽……”


    張任得恩師鼓勵,當下喜滋滋的說道:“正如陳宮所說的那樣,張遼必然會對我們緊追不舍,雖然他不確定我們藏在哪裏,但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去而複返再迴沉霞山……如此出其不意,這叫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師父你覺得呢?”


    童淵還是頭一次見張任能說出點不一樣的東西,雖然呂布尚在傷重,身後尚有追兵,但仍是忍不住快懷大笑道:“好,說得好,你小子終於有些長進了……”


    張任笑道:“都是師傅平日裏教導得好,我就是那麽隨口一說。”


    童淵含笑點了點頭,也不對張任多說什麽,免得後者驕傲,當下卻是轉頭對司馬睿說道:“還有,為師想了想不論函穀關還是潼關,且不說途中還有他們的爪牙支援,就是你所說的那蔡徐也未必是個可靠之輩。若是此人轉身通風報信,我們人困馬乏之際隻怕倒要成了那甕中之鱉,畢竟人心隔肚皮,我們不得不防……”


    司馬睿得童淵提醒,方知自己計劃中的最大漏洞,當下驚出一身冷汗,道:“我隻當那蔡徐貪生怕死,卻不曾想到這一點,險些將我們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童淵笑道:“這不怪你,畢竟你經曆的少了些,而且為師的話未必也一定對,不過現在看來倒是迴沉霞山最為妥當,一可躲避張遼追兵,二來可以有機會找那陳宮治療呂布,就是這一片地域多是荒原平地,隻恐被漢軍哨騎發覺,那就有些麻煩了……”


    漢軍畢竟人多,哪怕被呂布童淵等人衝殺三番兩次,此時仍有七八千的兵力,那張遼必然是向四關方向派送偵騎,雖然他們才六個人,但未必不會被發覺。


    念及於此,幾人都是麵有慮色,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主意。


    恰在此時,那郝萌卻是神情慌張的叫喊道:“司馬睿,將軍又吐血了……”


    童淵幾人聞言皆是一驚而起,紛紛趕到呂布身邊,忙以火燭照耀,果見後者吐血連連,麵無人色,那胸前被鈞天刃所傷之處更是殷紅一片,狀況極為不妙。


    不等郝萌開口,童淵已經將真氣再次輸入呂布體內,不一會兒已是滿頭大汗,但好歹護住了後者性命一時無憂。


    隻是隨著他屢次這般做法,雖然能夠一時護得後者渡過危險,但效果卻是越來越小,這傷情反複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看來事不宜遲必須盡快找到陳宮。


    念及於此,等童淵輸氣完畢之後,幾人又匆匆收拾一番,準備趁著夜色原路返迴。


    因為赤兔腳力最快,所以這前方的探看之責就交給了司馬睿,至於那太過顯目的毛發,眾人也想了個辦法,用黑布遮掩一時,雖然有些難看,但總比被人發覺得好。


    好在赤兔似乎也知曉自己的主人危在旦夕,所以這一次並沒有發脾氣,反而極為順從的任由司馬睿擺弄,之後充當起了最是辛苦的哨騎,與後者一起承擔著最重的責任。


    如此一路探查,也是多次發覺了漢軍哨騎,好在赤兔神速,要麽是早早發覺,要麽是司馬睿狠下殺手。


    在這緊要關頭,他也摒棄了心中所謂的“仁義”,一切以呂布為重。


    但是因為漢軍哨騎的存在,他們兜兜彎彎的浪費了不少時間,若不是童淵全力而為,隻怕呂布已在途中不支,但卻也累得槍宗之主顏色憔悴,麵容枯槁。


    司馬睿每每見到恩師這般模樣,心裏的自責跟羞愧,就好似那滾油一般煎熬著自己的心,但另一邊的卻是如兄長一般的呂布,所以隻能咬著牙繼續在前,任由淚濕滿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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