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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流逝,不期過去十餘日,漢軍與羌胡軍自各失利一次後,激烈的戰爭便就此而停歇了。


    一向好戰鬥狠的羌胡兵似乎轉眼間變成了不思進取之徒,十數日來再也未出兵來犯城池。


    張溫見狀也不理睬,他已經決定了拒城死守,與叛軍進行長久的消耗戰,以此來拖垮北宮伯玉一眾。


    漢軍拒堅城扼守,有著朝廷的支助與供給,加之守城器械準備充足,張溫有把握依靠美陽擊垮羌胡叛軍。


    因為羌胡此次是深入作戰,大半軍馬皆是來去如風的騎兵,用於攻城的步卒隻有少數,最主要的羌胡叛軍遠來,軍中所用極為匱乏,攻城器械更是緊缺。


    所以叛軍不來攻犯,張溫倒樂得相安無事,一者己軍可以暫時得到休整,二者美陽城一直在自己手中,關中地區就可安然無恙。


    由此,張溫便下令各部每日輪班守城,靜待羌胡叛軍被時間拖垮。


    隻是,殊不知,此乃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羌胡軍並非不思進取,而是在養精蓄銳,籌備各種大型攻城器械。


    時光如水,川流不息,轉眼間,一月時間又已過去,兩軍在休戰狀態中步入了四月。


    一月餘時間未有戰事,漢軍原有的戰誌隨著時間地流逝而慢慢地消退了。


    董卓與周慎等見狀,數次請求出兵攻伐羌胡大營,但張溫都未準允,隻是命令各部緊守城池,不準輕出。


    ……


    休戰的態勢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單經每日除了按時領軍於城頭守護幾個時辰,剩餘時間便都是無所事事得待在大營中。


    這一日,單經從城頭守城結束,等著周慎領軍來接替之後,他也像往常一般迴到了自己的大營中。


    當他迴到大營內,正準備睡個迴籠覺得時候,嚴綱卻步入了他的大帳。


    “主公,有人到訪。”


    “哦?是何人?”原本有著睡意的單經,聽到有人前來拜訪於他,登時精神一振,立時便從臥榻之上翻身而起。


    這段時間可悶死他了,每日都重複一樣的事情,他已經快到了悶得發瘋的地步,現在有人來拜訪他,可真是件稀奇事。


    嚴綱肅聲稟道:“是孫參軍,他領麾下親將特來拜訪,現在正在營門外。”


    孫堅?


    單經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他可實在沒想到江東虎會來拜訪他。


    當下欣喜之餘,單經趕忙換了衣甲,領著嚴綱直往營門口親迎孫堅而去。


    還未到營門口,單經遙遙便見六名頂盔冠甲的彪形壯士胯馬行來。


    為首一人麵闊口方,身披爛銀鎧,裹赤幘,腰掛古錠刀,騎著一匹花鬃馬,非孫堅是誰?


    其後緊隨的五人,有四人單經皆識得,乃程普、黃蓋、韓當、祖茂也。另一人單經未曾見過,不知他是何人。


    此人生得也是高大,較之程普四人年歲稍小些,單經猜測也許是“小霸王”孫策,隻是年紀又好像不太符合。


    “單將軍,孫某久待營中,苦於煩悶,故特來一會,不知可否有所攪擾?”人未至近前,孫堅便已然翻身下馬,遠遠地抱拳道。


    單經動容一笑,快步迎了上前,拱手道:“孫兄能來拜會,實在是元仲之幸也,何來攪擾一說?”


    “哈哈……”孫堅豪然大笑,心中甚為暢快,他對單經素來頗有好感,一直有意結交。


    “孫兄且隨我入帳,你我二人今日定當好生痛飲一番。”孫堅有意結交,單經又何嚐不是?對他來說,孫堅乃世之豪傑,為人又是個豪爽的磊落漢子,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摯友。


    “好。元仲既有此意,孫某不甚榮幸。”孫堅聞言,不由喜色迎麵,稱唿立時也變了。


    單經當即命人將孫堅等人戰馬牽至一處,引著六人一同往主營而去,並吩咐親衛擺上酒宴,喚帳下諸將皆來與孫堅等人相見。


    主營內,酒宴已然擺好,單經邀孫堅同坐共席,兩下各自落座諸將,一時間營帳內,笑聲連連,其樂無窮。


    眼見眾人坐定,單經當先舉杯,朝著孫堅笑顏道:“我自從軍到如今,所識者不少,但卻從未有如文台兄這等英雄人物,今能與文台兄同桌一席,心下實在欣喜,我當敬兄長一盞!”


    “元仲待孫某如此厚情,堅真是受寵若驚,請!”單經言語極令孫堅感動,論軍職單經遠高於自己,但他卻如此以禮相待,沒有抬高官的架子,這叫孫堅對眼前單經更是刮目相看。


    兩人喝罷一盞,席間諸將也各自相敬,痛飲連連。


    酒過三巡後,孫堅突然起身,麵朝單經道:“元仲,今酒宴雖好,奈何寡飲無樂,我有一可供娛樂之事,未知元仲願聞否?”


    單經聞言,眸子中立時閃過一抹精光,沉聲道:“小弟願聞其詳!”


    他可想不出孫堅此時會有什麽樣的提議,心底下也頓時來了興趣。


    孫堅饒有興致地笑了笑,鍾聲道:“孫某難得與元仲一聚,今欲令麾下五將與元仲帳下之人教試武藝,倘若我部將士贏一人,元仲便舉白一盞,若我部將士輸一人,孫某便舉白一盞,如何?”


    “好,便依文台兄之言。”


    對於孫堅的建議,單經倒是頗為一怔,但他仍然當即豪然應下。


    說實話,單經最喜歡看武將之間的比鬥了,自己也老早就想知道,帳下諸將到底誰得能耐最大。


    更想知道孫堅的江東虎臣,究竟能有多強?


    見單經一口答應,孫堅豪然笑道:“帳內太小,恐教試者難以施展,莫如移宴於營地空曠處,如何?”


    “如此最好。”單經點頭同意,看著孫堅笑意滿滿,他知道,孫堅對自己帳下五人的武藝極為信服。


    當然,單經知道程普等武藝不俗,但自己麾下諸將也非等閑之輩,未必會輸給程普等人!


    一眾人當即將帳內酒宴撤出,移到了大營中的開闊處重新擺列下。


    單經與孫堅再次落座,仍然同席共桌,兩邊諸將皆開始磨拳擦掌,皆是一副躍躍欲試之狀。


    程普五將甩膀踢足,活動著身軀,鬥誌極為昂揚,他們要替孫堅爭光,自然不允許自己輸於對手。


    而單經麾下諸將也是不甘示弱,每個人都在扭軀動足,舒展著身體。在他們看來,自己也不能輸,這場教試關乎著廣陽軍的顏麵!


    待兩邊諸將準備充足,孫堅長身而起,手指韓當道:“第一迴合教試,孫某遣義公出戰,元仲遣何人?”


    單經亦長身而起,目光看向了韓當,此人在孫堅帳下極有勇武,史料記載韓當極擅弓馬,膂力過於常人。


    曆史上韓當與此時的單經一樣,也曾經受封為威烈將軍,拜都亭侯。在《三國演義》裏,韓當第一次與武將單打獨鬥是與黃祖大將張虎,兩人戰了三十餘合,張虎才不慎被殺,由此可見,早期的韓當並不是太驍勇,單經帳下諸將應該可以應付。


    打量了韓當一番,單經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諸將,隻見他們神情振奮,眸子中閃動著希冀的光芒,每個人都想出戰第一場教試。


    單經笑了笑,目光從眾將身上一一掠過,最終定格在了管亥身上:“韓義公世之良將,管君敢與之一戰否?”


    “有何不敢?俺願與韓義公一較高下!”管亥眸光灼灼,粗著嗓子跳將而出。


    “好!”單經滿意地笑叫一聲,管亥武藝不俗,曾與關雲長力戰數十餘合,這等武藝,在單經帳下可排在首列,也許還是諸將中的翹楚。派他出戰韓當,單經自是有足夠的信心。


    當下單經與孫堅落座,其餘諸將也紛紛歸席,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準備好好欣賞即將上演的武鬥比試。


    管亥與韓當紛紛去衣,光著膀子行到宴席正中,相互對視一眼,眸子中皆露出蔑視對手之色。


    “義公,俺管亥力猛拳重,若是不甚傷著你,你可別怪罪於俺!”比鬥還未開始,管亥便挺胸放出一句帶有蔑視的狠話。


    韓當聞言,微微惱怒,深幽的眸子立時掠起兩抹憤憤之火,厲聲道:“隻恐管兄近不了韓當之身,反而為某所傷!”


    管亥大笑幾聲,一雙牛眼立即瞪圓,粗聲道:“既如此,便請義公指教!”


    話音一落,管亥縱身便出,如鐵柱般的大拳朝著韓當立時轟擊而去。


    拳出如風,身形如幻!


    轉眼之間,管亥的鐵拳已攻至韓當麵門之前。


    韓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一凜,他並不躲閃,腰身擺動之際,右手揮掌而出。


    “嘭!”


    拳與掌硬碰硬的交擊在一起,一聲巨響傳開!


    “好大的勁力!”


    下一瞬,隻見韓當麵色一暗,整隻右臂微微彎曲,他低估了管亥這平淡無奇的一擊,對手這一拳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令他不禁微微有些駭然。


    “怎麽樣?再吃我一腳!”管亥微微有些得意,暴喝聲再起時,直拳不收,左腳卻猛地撩空飛踢而出。


    韓當頓感不妙,當即撤掌,連連退開幾步,及時避開了管亥踢出的一腳,對手很強,他不敢再輕視下去,隻能傾心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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