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恢複平靜,在吳永忠的吩咐下,吳孝北跟隨警方前往市局,處理今晚善後的問題。


    李局應吳孝北的要求,也很擔心殺手會卷土重來,特意留下一輛警車明晃晃的停在門前,挑選幾名刑警守在這裏。


    吳家調派過來的幾十名手下,根本不在乎門外的警車,對哈欠連天的刑警也不在意,但是手裏拿著兇器,也心有餘悸。


    莊園裏並非第一次見血,以前也死過很多人,還是吳孝北手下的冤魂,不過這次卻有所不同。


    圍牆邊還有沒幹凅的血跡,無數個定位屍體的白線,在牆燈照應下十分刺眼,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也沒消散。


    那些都是他們的同伴,誰也不知道殺手會不會重來?卻隻能硬著頭皮守在這!


    隻是他們不知道,客廳裏的吳永忠兩父子,心裏的擔憂不比他們少,反而還多了別的顧慮,父子兩人正在爭吵。


    “孝南,你今天太不像話了!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麽事兒?”


    吳永忠坐在沙發上扭頭看著兒子,怒斥道:“讓李局看見還好,被其他大佬知道,吳家的臉麵往哪兒放?”


    吳孝南聞言搖頭冷笑,彎腰坐在那兒把玩著手裏的槍,不聲不語的把槍拆成零件,叮當亂響掉在茶幾上。


    看到兒子的漠視態度,吳永忠老臉通紅的咬咬牙,陰沉道:“你這是對我不滿?”


    啪!


    正擦拭槍膛的吳孝南,聞言猛的抬眼看著老爸,把手裏的通條摔在茶幾上,目光中是積壓了多少年的怒焰。


    “當然不滿!我他媽不是你親生的?還是說我是你的私生子?”


    吳孝南看著老爸驚愕的表情,冷笑道:“你能和孝北上一個女人,看來你們確實很親!怎麽,臉紅了?現在知道手足相殘會丟臉,當初幹什麽去了?”


    說完見老爸要開口,吳孝南手指放在唇邊,猙獰道:“噓!這裏隻有我們父子,收起你那套醜惡的嘴臉!”


    吳永忠如何也想不到,這些年一直看似懦弱的大兒子,會用這種方式和他說話,咬了咬牙卻升不起怒氣。


    他知道當年的事發生後,大兒子一直在尋找答案,兒媳婦後來也要過幾次孩子,隻是每次都意外流產,也明白其中原因。


    隻不過當初的吳孝南表現一般,沒有孝北心狠手辣,處理社會上的事情也優柔寡斷,他也真看不過去。


    擔心偌大的家業會敗在他手裏,才會對小兒子的兇殘手段睜隻眼閉隻眼,任由他斷了孝南的根兒,還把家主繼承權留給他。


    如果那時候的吳孝南,能有今天的表現,他哪會忍心那麽去做?那是要擔著斷子絕孫的風險!


    “籲!剛才那殺手,你覺得真是我那孫子?他當年那麽小。”


    吳永忠想了一會兒,仿若又蒼老許多,籲了口氣道:“我是說,當時光線很暗,你不能隻憑感覺就……”


    乓!


    吳孝南不給老爸說完的機會,手掌狠狠拍著茶幾,咬牙道:“你還知道他當時小?剛才你沒感覺出來?還要裝糊塗?”


    說完見老爸閉眼歎息,怒道:“孝北他動我都沒關係,畢竟古代有玄武門事變的例子!可那是吳家的根!”


    終於聽到兒子挑明這句話,吳永忠老淚滿麵也不去擦,癟著嘴坐在那兒不住搖頭,抬起的手掌不停顫抖。


    “嗬嗬,你還知道落淚?是傷心還是慚愧?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無所謂呢。”


    吳孝南也眼角含淚看著老爸,冷笑道:“那大體的長相還有那種感覺,你看不出來?他為什麽會愣住?難道他躲不過那畜生的一槍?”


    想到吳林騑走出樹蔭的一幕,吳孝南現在還能記起那種骨肉相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十分真切!


    若是今天吳林騑沒出現,他也就任由吳孝北猖狂下去,但是唯一的兒子出現麵前,被吳孝北當場射殺,他憤恨難平。


    “現在你想怎麽辦?他應該是中了那槍,如果已經沒了,你還要翻臉?”


    吳永忠哭了一會兒擦掉淚水,眨眼道:“就算沒死,你能勸他迴吳家?你們兩兄弟真正手足相殘,到最後煙消雲散,讓吳家斷後?”


    話音落,看到兒子臉上的詭異神色,吳永忠心裏有了不好預感,抬手指過去又不知說什麽。


    “今晚就算他血洗了吳家,我也不會對他開一槍!哪怕他要犯下大逆不道的弑父之罪!”


    吳孝南把玩著一顆顆子彈,悲哀道:“吳家上下沒有情感,根本不配為人,所有人都對不起他!”


    “你!”吳永忠聞言抬手指著兒子,含恨咬牙道:“混賬!剛才多虧了孝北,如果沒有他,吳家真被血洗了,別忘了,孝北還有孩子!”


    叮叮!


    吳孝南拿著手裏的子彈全部掉落,麵色漠然的看著老爸,冷冷道:“你是老眼昏花?還是良心叫狗吃了?”


    說完見老爸驚愕,冷笑道:“你沒看到?他不見了,那麽快的速度能翻牆逃走,你覺得他沒有開槍射殺我們的機會?他也感受到了血肉相連,是故意放過我們,懂嗎?”


    吳永忠聞言愣了好一會兒,仔細想著方才的一幕,好像確實是那麽迴事兒,頹廢的靠在了沙發上,目光絕望一言不發。


    啪啪!


    就在這時,沒有外人的別墅內,突的響起一陣掌聲,讓父子二人瞬間頓住。


    循聲看去,二樓的欄杆旁,正有一人趴在那兒俯視他們,雖然在鼓掌卻麵無表情,那種目光隻看一眼,就讓人心生膽寒。


    撲!


    吳孝南反應過來,向老爸麵前的另一把槍抓去,手還沒伸過去,卻看到槍柄旁的茶幾上,出現一個彈孔還冒著青煙。


    “如果剛才沒聽到這番話,你沒怒罵吳永忠這老混蛋,已經被爆頭了,知道嗎?”


    唐飛把玩著麥丹妮裝了消音器的勃朗寧槍,漠然道:“看來吳家還算有個明白人,隻是現在明悟,是不是太晚了?”


    吳永忠兩父子聞言看了眼彈孔,抬眼打量著緩緩下樓的唐飛,沒人再敢去碰那把槍,也不敢唿喊。


    “你是誰?李逸飛的徒弟唐飛?今晚各地的血案是你做的?”


    吳孝南見老爸被嚇愣住,試探道:“既然你都聽到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不過在我死之前,想要個答案!”


    看到走下來的唐飛搖了搖槍口,吳孝南咬牙道:“這是一個做父親的提出的要求,希望您能成全!”


    “嗬嗬,我雖然給不了你答案,但是想問一句,是你配做父親?還是他配?”


    唐飛用槍口指著兩父子,眉鋒一挑道:“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麽是手足相殘,什麽是人性冷暖!你們這種人,死在老子槍下,會髒了老子的槍!”


    說完看到吳永忠重重的鬆了口氣,冷笑道:“可惜,這不是我的槍!”


    這不是我的槍!


    剛鬆口氣的吳永忠聞言差點兒沒哭出來,扭頭打量著唐飛,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吳孝南瞧了眼體會希望變成絕望的老爸,對唐飛的態度倒不在意,見唐飛不想告訴答案,向後靠在沙發上,確實表現出了悉聽尊便。


    “吳永忠,當年你勾結東洋人圍攻李逸飛,今天又勾結雇傭兵圍攻老子!”


    唐飛上下打量吳永忠,冷笑道:“你是想體會千刀萬剮?還是五馬分屍?臨死之前,老子可以讓你選擇死法!”


    唰!


    吳永忠聞言猛的抬頭,看到槍口對著他,搖頭道:“老夫承認貪生怕死,和雇傭兵合作也是事實,不過東洋人的事,與老夫沒有太大關聯!”


    說完歎息一聲,看到兒子閉眼放棄了活下去的信念,吳永忠自嘲苦笑搖搖頭,也緩緩的閉上了眼。


    他不想去掙紮,知道對唐飛來說,那根本沒什麽用處,哪怕詹姆斯虎牙沒告訴他八大天王的事,也知道李逸飛的徒弟牛逼。


    隻是過了幾分鍾,不但槍沒響,客廳內也沒有聲音,兩父子慢慢睜眼左右張望,發現已經沒有了唐飛的蹤跡。


    仿若唐飛從未出現一樣,剛才的事情對他們而言,就像是一場噩夢,隻不過夢醒了,茶幾上大大的弑字,卻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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