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午日，徐蘊申進門的時候感覺沒人，門很緊，關合咚一聲巨響，他沒顧上。
宋庭庸感覺徐蘊申是破門而入，徐蘊申一件黑色衝鋒衣，黑色立領四分之一拉鏈運動套頭衫，最裏邊是個白t恤。他把雙肩背包往地上一扔，實驗服也往地上丟，胳膊垂著夾著個筆記本電腦。
徐蘊申直到路過廚房，見中島台後邊宋庭庸黑色底領外翻羊毛衫，前臂袖子卷了上去，脖子上掛著橙紅色細帶條印著黑色公司logo名稱，另一條黃色細帶更窄，下邊墜著塑料殼子工牌。
台子上攤著小刀菜板黃油盒麵包片，宋庭庸正狼吞虎咽吞黃油麵包。
徐蘊申立定直直端望著，宋庭庸視線一錯，徐蘊申微抽了下嘴角笑了，“你想重新抽卡？稀有都抽不中，普通卡哦~”
他語氣一轉喊道，“息肉啊！你就這麽愛吃黃油？！”
宋庭庸沒抬頭，摘出來黃油盒子蓋子，“不吃了。不吃了。”隨手拿蓋子掩上黃油盒。
徐蘊申沒再看他一眼，抄著手裏筆記本電腦路過，上躍層，拉開陽台門去了平台。
喬植卿進屋關門時手腕上還掛著白色口罩，瞥到廚房宋庭庸側影。
經過廚房，廚房開放式，宋庭庸切了一片黃油刀麵往麵包片上拍，放下刀，對折麵包片。
喬植卿含笑目光緊裹他，像逗狗一樣微微頷首，“旋，旋，還吃！”
宋庭庸咽下最後一口，撿了刀往水槽裏丟，“行行，好！大爹，都聽你的。”
xxx
徐蘊申這套陽台平台更大，一組皮質沙發，兩排坐地烤爐，紙箱子裏裝著燒烤炭，長方形紙盒，拆開來鐵簽、鐵叉、網架，多半是早晨臨時搬來的。
邊上是廣闊的已經被割平的稻草地，遙遠一片公寓住宅樓。
午日的陽光，仿佛少有的明媚。
徐蘊申抱著電腦盤腿坐在那種溫暖舒適丹麥躺椅上，喬植卿疊腿坐他邊上躺椅，看著徐蘊申屏幕，略帶有不客氣的語氣問，“還沒寫完？”
徐蘊申仿佛才意識到邊上有人，“你都交了？”
喬植卿躺平提了下脖頸，攤右手，手心夾著一隻電子煙，“早交了，我隻管我寫我自己的，反正惡心到的是他，誰判我作業誰受難。”
徐蘊申指尖在觸控板上拖來拖去提了速度，“所以gpa怎麽辦？”
“gpa對我無效，我當這個世界沒有gpa。”喬植卿吹出口電子煙，煙霧似白色顏料融散水中，在空中飄了一會兒。
徐蘊申聽了笑著搖頭，“嗬，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
宋庭庸不停地屋裏平台進進出出，往沙發茶幾上搬了一玻璃壺茶水，直到他把陽台門關上，他提一杯茶過來，站在喬植卿邊上，喬植卿正看手機，宋庭庸俯身，手裏拿著個沒拆封的手機盒子敲了下喬植卿手背。
喬植卿抬頭看了一眼，“什麽啊？”
宋庭庸幾乎把手機盒子懟到喬植卿臉上，喬植卿目不轉睛盯著手機屏幕，抬手接了，“這什麽啊。”
“fold5！我是s。”
徐蘊申還在和報告拚命，頭也沒抬，“怎麽這麽愛買三星？一個手機買十遍？”
宋庭庸叉著腰一字一句道，“不是愛買，三星脆，砸起來碎得徹底，很能緩解情緒，不用跟它較勁。”
喬植卿舉著手機盒子，“我沒有砸手機的習慣吧？”目光才移到手裏手機盒子，轉手腕翻去看盒子背麵，“好用麽，容易壞嗎？”
兩個人都沒迴話。
喬植卿把手機盒子錘迴宋庭庸手邊，宋庭庸下意識接了，手上還在迴著messenger消息，喬植卿說：“行，你去，放我電腦包裏吧。”
直至喬植卿刷視頻快刷不下去，宋庭庸迴消息快迴不下去，徐蘊申猝然起立，把開著屏幕的電腦往躺椅座椅上一摔，屏幕停留在群組聊天框，他一徑宣泄般斥罵起來，“商科狗！！！
隻有被誅了九族的人才能學商科！！
enrol進商科之後瞬間順著你的戶口本然後挨家挨戶處決！處決！處決！
一天天的什麽都不敢幹！！
製造一次次金融危機！
隻會從人身上攫取財富！
讓社會變得更不平等！
讓金字塔更加銳化！
一個個的自視清高！！
散發著銅臭味！！！
學商科的沒一個好鳥！！！”
徐蘊申朝著宋庭庸硬聲嗬斥，“商科狗！！！”隨即狠狠往他椅子腿上踹了一腳。
“嗚！”
宋庭庸坐著抱著手機左手食指框著右手食指抵著手機，他本想躲，皺了皺眉坐正，眼睛一刻沒離開手機屏幕，急促道，“踹我幹嘛？要想幹革命，先革自己爹。”
喬植卿癱在宋庭庸左邊躺椅，突然看著手機屏幕罵道，“簽！全簽，全捐了！我要五髒能循環生成，我每天捐一個！”
他坐直轉頭看宋庭庸，“你簽不簽？都給你捐了！”
宋庭庸愕然迷惑蹙眉，“喂…我好好的在這兒坐著，我器官全沒了？”
徐蘊申餘怒未消，盯著電腦屏幕看了一晌，走上去恨恨把電腦拍合，從口袋裏掏出來個紅萬寶路，圓筒狀塑料打火機，點了打量宋庭庸身上那件黑色商務立領外套。
“你為什麽去公司不用穿西服？”
喬植卿聲音悠然，“他穿西服次數屈指可數，他從來去公司一件這種夾克。”
徐蘊申漠然問，“這又不是在國內。”
“小宋總隻有每次被叔叔阿姨帶去吃飯的時候，才會把自己打扮得像禮物要把自己給送出去了一樣。”喬植卿興會目光投擲在宋庭庸手機屏幕上。
宋庭庸舉著手機打字不停，“對！我就是要把自己送出去。”
徐蘊申調笑道：“爸爸媽媽送你出來上學不是讓你去做叔叔阿姨的外圍男。”
三個人各自看手機看了半晌，徐蘊申滅了煙，宋庭庸給手機鎖屏起身，踹了一下徐蘊申躺椅椅子腿，“你為什麽不迴我消息？？？”
徐蘊申手機界麵切迴微信，人太多找半天沒找到宋庭庸微信，“你不就發了一條嗎，我不知道怎麽迴，但是不想把你晾著，所以…”
宋庭庸朝徐蘊申斥道，“所以你就不迴是嗎！”
他再換喬植卿躺椅椅子腿踹一腳，“你為什麽也不迴我消息？！”
喬植卿聲音帶著兇氣驅逐他一般，“我要交東西啊，我還要考試啊，我不用讀書的嗎？”
宋庭庸聲音壓過喬植卿，“我就沒東西要交！我就沒試要考？我為了今天來給你們烤一次串兒我連著寫了仨晚上！今兒早晨起來差點猝死了我這金貴命為了和你們吃口b飯燒了我好幾年的生物年齡！！”
喬植卿舒然笑了，“…大喇叭又開始喊了。”
宋庭庸撿了方形高腳玻璃茶幾上紅色塑料打火機，煙盒藍莓七星，多半是喬植卿的煙。
看玻璃茶幾煙灰缸邊上丟著徐蘊申的表，rm055灰陶瓷白刻度，宋庭庸自煙盒裏抽出來一根煙，自語道，“要想幹革命，先革自己命。”
徐蘊申抬頭掃量宋庭庸側影，“你迴國後半段到現在，你怎麽沒聲音了。這麽安靜？”
宋庭庸往躺椅坐下，笑著點上煙，彈了下煙灰。
徐蘊申個子高腿長，抬腿跨去宋庭庸躺椅兩側站著，揪起他的工牌拿到眼前看，另一手五指插在宋庭庸頭發裏，摸索著他頭顱的形狀，順著他後頸往下摸，撚起他頸側垂下來的發絲，開口聲音繾綣，“確實，感覺你寂寞了，而且又焦慮又忙，又寂寞，可你平時不還蠻經常出去玩的嗎？”
宋庭庸微微偏過頭，胳膊肘抵在座椅扶手上，上臂支著雙指夾著煙往嘴邊送，垂下目光急急吹出口煙，抬左手往外掃，他要起來，“起開！起開！你站這兒是要我給你口嗎？？？滾。”
徐蘊申翻到背麵驚歎道，“逆天，你工牌上都有個卡比？”
宋庭庸看徐蘊申也不挪，他也就再坐一會兒，徐蘊申撒手工牌後撤，宋庭庸手按了下躺椅坐墊起身，換最左側躺椅坐。
他開著手機messenger飛速劃著一條條聊天記錄，沒有新的消息。
最終對著屏幕一下子笑了出來，“香港二代歧視我！美本二代歧視我！榜單二代歧視我！北京人歧視北京人—”
說著雙手捂了下臉，食指無名指夾著手機，“嗚！！！我不活了！！！”
徐蘊申笑問道，“上海二代不歧視你？”
宋庭庸笑道：“不，我瀟瀟悅悅揚揚全是外地人，他們保護我，瀟瀟揚揚在我前麵頂著，他倆先挨歧。”
“你不跟他們玩就好了。”喬植卿探一眼。
“不，我不，我就跟他們玩，我跪舔，我舔死他們！”宋庭庸架著腿，臉上是一副笑顏，聲音音量愈高。
徐蘊申躺迴躺椅，“爸爸媽媽送你出來上學不是讓你去做香港二代的外圍男的。”眼中映著曠闊的稻草地。
宋庭庸拾起玻璃杯啜飲了一口，站了起來，單手叉腰，提著玻璃茶杯，仿佛訓話一般，“都給我抓迴去見我爸！公募私募信托保險基金證券都給我滾過來當提款機！融！都給我融！”
徐蘊申一聲輕笑擺首，“你搞笑，你小心被公募私募信托保險基金證券拉黑。”
“誰給我爸融資叫我去給人做肉唾壺我心甘情願！伏惟大王高聳金臀洪宣寶屁依稀乎絲竹之聲仿佛乎麝蘭之氣~臣立下風不勝馨香之味！*”他仿佛恣意極了，五指錮著的玻璃茶杯在空中自左搖到右，“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治愈下得車愈多！！！*”
那一分一秒的恣意淋在喬植卿記憶間，喬植卿垂眸睫毛顫了顫，隻說：“他這去被拉去司與京那裏集訓去了。”宋庭庸和司與京一樣確實能背得出這些東西，但司與京會的更多一點。
徐蘊申冷笑一聲：“你隻有被喬植卿當提款機他來我這裏做肉唾壺的份。”
宋庭庸似乎喊累了，聲音微弱下去，“誰讓我爸下跪，別，讓我跪，讓兒子跪，我替我爸跪！我爬著過去下跪，別動我爸爸，讓我爸爸站著！我把我膝蓋跪爛！！！”
喬植卿此時才集中注意力，問話問得認真些，“你受的什麽刺激？你不迴的上海嗎，你迴北京了？”
他正經問宋庭庸，語氣卻挑笑，“見誰了？”
徐蘊申似笑非笑調侃說：“這你讓司與京聽了司與京還不得打著飛的搶著迴去花重金第一個衝進去當肉唾壺？”
喬植卿攤攤右手，“司與京怎麽可能，司與京自詡比他還金貴。”
宋庭庸感覺徐蘊申是破門而入，徐蘊申一件黑色衝鋒衣，黑色立領四分之一拉鏈運動套頭衫，最裏邊是個白t恤。他把雙肩背包往地上一扔，實驗服也往地上丟，胳膊垂著夾著個筆記本電腦。
徐蘊申直到路過廚房，見中島台後邊宋庭庸黑色底領外翻羊毛衫，前臂袖子卷了上去，脖子上掛著橙紅色細帶條印著黑色公司logo名稱，另一條黃色細帶更窄，下邊墜著塑料殼子工牌。
台子上攤著小刀菜板黃油盒麵包片，宋庭庸正狼吞虎咽吞黃油麵包。
徐蘊申立定直直端望著，宋庭庸視線一錯，徐蘊申微抽了下嘴角笑了，“你想重新抽卡？稀有都抽不中，普通卡哦~”
他語氣一轉喊道，“息肉啊！你就這麽愛吃黃油？！”
宋庭庸沒抬頭，摘出來黃油盒子蓋子，“不吃了。不吃了。”隨手拿蓋子掩上黃油盒。
徐蘊申沒再看他一眼，抄著手裏筆記本電腦路過，上躍層，拉開陽台門去了平台。
喬植卿進屋關門時手腕上還掛著白色口罩，瞥到廚房宋庭庸側影。
經過廚房，廚房開放式，宋庭庸切了一片黃油刀麵往麵包片上拍，放下刀，對折麵包片。
喬植卿含笑目光緊裹他，像逗狗一樣微微頷首，“旋，旋，還吃！”
宋庭庸咽下最後一口，撿了刀往水槽裏丟，“行行，好！大爹，都聽你的。”
xxx
徐蘊申這套陽台平台更大，一組皮質沙發，兩排坐地烤爐，紙箱子裏裝著燒烤炭，長方形紙盒，拆開來鐵簽、鐵叉、網架，多半是早晨臨時搬來的。
邊上是廣闊的已經被割平的稻草地，遙遠一片公寓住宅樓。
午日的陽光，仿佛少有的明媚。
徐蘊申抱著電腦盤腿坐在那種溫暖舒適丹麥躺椅上，喬植卿疊腿坐他邊上躺椅，看著徐蘊申屏幕，略帶有不客氣的語氣問，“還沒寫完？”
徐蘊申仿佛才意識到邊上有人，“你都交了？”
喬植卿躺平提了下脖頸，攤右手，手心夾著一隻電子煙，“早交了，我隻管我寫我自己的，反正惡心到的是他，誰判我作業誰受難。”
徐蘊申指尖在觸控板上拖來拖去提了速度，“所以gpa怎麽辦？”
“gpa對我無效，我當這個世界沒有gpa。”喬植卿吹出口電子煙，煙霧似白色顏料融散水中，在空中飄了一會兒。
徐蘊申聽了笑著搖頭，“嗬，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
宋庭庸不停地屋裏平台進進出出，往沙發茶幾上搬了一玻璃壺茶水，直到他把陽台門關上，他提一杯茶過來，站在喬植卿邊上，喬植卿正看手機，宋庭庸俯身，手裏拿著個沒拆封的手機盒子敲了下喬植卿手背。
喬植卿抬頭看了一眼，“什麽啊？”
宋庭庸幾乎把手機盒子懟到喬植卿臉上，喬植卿目不轉睛盯著手機屏幕，抬手接了，“這什麽啊。”
“fold5！我是s。”
徐蘊申還在和報告拚命，頭也沒抬，“怎麽這麽愛買三星？一個手機買十遍？”
宋庭庸叉著腰一字一句道，“不是愛買，三星脆，砸起來碎得徹底，很能緩解情緒，不用跟它較勁。”
喬植卿舉著手機盒子，“我沒有砸手機的習慣吧？”目光才移到手裏手機盒子，轉手腕翻去看盒子背麵，“好用麽，容易壞嗎？”
兩個人都沒迴話。
喬植卿把手機盒子錘迴宋庭庸手邊，宋庭庸下意識接了，手上還在迴著messenger消息，喬植卿說：“行，你去，放我電腦包裏吧。”
直至喬植卿刷視頻快刷不下去，宋庭庸迴消息快迴不下去，徐蘊申猝然起立，把開著屏幕的電腦往躺椅座椅上一摔，屏幕停留在群組聊天框，他一徑宣泄般斥罵起來，“商科狗！！！
隻有被誅了九族的人才能學商科！！
enrol進商科之後瞬間順著你的戶口本然後挨家挨戶處決！處決！處決！
一天天的什麽都不敢幹！！
製造一次次金融危機！
隻會從人身上攫取財富！
讓社會變得更不平等！
讓金字塔更加銳化！
一個個的自視清高！！
散發著銅臭味！！！
學商科的沒一個好鳥！！！”
徐蘊申朝著宋庭庸硬聲嗬斥，“商科狗！！！”隨即狠狠往他椅子腿上踹了一腳。
“嗚！”
宋庭庸坐著抱著手機左手食指框著右手食指抵著手機，他本想躲，皺了皺眉坐正，眼睛一刻沒離開手機屏幕，急促道，“踹我幹嘛？要想幹革命，先革自己爹。”
喬植卿癱在宋庭庸左邊躺椅，突然看著手機屏幕罵道，“簽！全簽，全捐了！我要五髒能循環生成，我每天捐一個！”
他坐直轉頭看宋庭庸，“你簽不簽？都給你捐了！”
宋庭庸愕然迷惑蹙眉，“喂…我好好的在這兒坐著，我器官全沒了？”
徐蘊申餘怒未消，盯著電腦屏幕看了一晌，走上去恨恨把電腦拍合，從口袋裏掏出來個紅萬寶路，圓筒狀塑料打火機，點了打量宋庭庸身上那件黑色商務立領外套。
“你為什麽去公司不用穿西服？”
喬植卿聲音悠然，“他穿西服次數屈指可數，他從來去公司一件這種夾克。”
徐蘊申漠然問，“這又不是在國內。”
“小宋總隻有每次被叔叔阿姨帶去吃飯的時候，才會把自己打扮得像禮物要把自己給送出去了一樣。”喬植卿興會目光投擲在宋庭庸手機屏幕上。
宋庭庸舉著手機打字不停，“對！我就是要把自己送出去。”
徐蘊申調笑道：“爸爸媽媽送你出來上學不是讓你去做叔叔阿姨的外圍男。”
三個人各自看手機看了半晌，徐蘊申滅了煙，宋庭庸給手機鎖屏起身，踹了一下徐蘊申躺椅椅子腿，“你為什麽不迴我消息？？？”
徐蘊申手機界麵切迴微信，人太多找半天沒找到宋庭庸微信，“你不就發了一條嗎，我不知道怎麽迴，但是不想把你晾著，所以…”
宋庭庸朝徐蘊申斥道，“所以你就不迴是嗎！”
他再換喬植卿躺椅椅子腿踹一腳，“你為什麽也不迴我消息？！”
喬植卿聲音帶著兇氣驅逐他一般，“我要交東西啊，我還要考試啊，我不用讀書的嗎？”
宋庭庸聲音壓過喬植卿，“我就沒東西要交！我就沒試要考？我為了今天來給你們烤一次串兒我連著寫了仨晚上！今兒早晨起來差點猝死了我這金貴命為了和你們吃口b飯燒了我好幾年的生物年齡！！”
喬植卿舒然笑了，“…大喇叭又開始喊了。”
宋庭庸撿了方形高腳玻璃茶幾上紅色塑料打火機，煙盒藍莓七星，多半是喬植卿的煙。
看玻璃茶幾煙灰缸邊上丟著徐蘊申的表，rm055灰陶瓷白刻度，宋庭庸自煙盒裏抽出來一根煙，自語道，“要想幹革命，先革自己命。”
徐蘊申抬頭掃量宋庭庸側影，“你迴國後半段到現在，你怎麽沒聲音了。這麽安靜？”
宋庭庸往躺椅坐下，笑著點上煙，彈了下煙灰。
徐蘊申個子高腿長，抬腿跨去宋庭庸躺椅兩側站著，揪起他的工牌拿到眼前看，另一手五指插在宋庭庸頭發裏，摸索著他頭顱的形狀，順著他後頸往下摸，撚起他頸側垂下來的發絲，開口聲音繾綣，“確實，感覺你寂寞了，而且又焦慮又忙，又寂寞，可你平時不還蠻經常出去玩的嗎？”
宋庭庸微微偏過頭，胳膊肘抵在座椅扶手上，上臂支著雙指夾著煙往嘴邊送，垂下目光急急吹出口煙，抬左手往外掃，他要起來，“起開！起開！你站這兒是要我給你口嗎？？？滾。”
徐蘊申翻到背麵驚歎道，“逆天，你工牌上都有個卡比？”
宋庭庸看徐蘊申也不挪，他也就再坐一會兒，徐蘊申撒手工牌後撤，宋庭庸手按了下躺椅坐墊起身，換最左側躺椅坐。
他開著手機messenger飛速劃著一條條聊天記錄，沒有新的消息。
最終對著屏幕一下子笑了出來，“香港二代歧視我！美本二代歧視我！榜單二代歧視我！北京人歧視北京人—”
說著雙手捂了下臉，食指無名指夾著手機，“嗚！！！我不活了！！！”
徐蘊申笑問道，“上海二代不歧視你？”
宋庭庸笑道：“不，我瀟瀟悅悅揚揚全是外地人，他們保護我，瀟瀟揚揚在我前麵頂著，他倆先挨歧。”
“你不跟他們玩就好了。”喬植卿探一眼。
“不，我不，我就跟他們玩，我跪舔，我舔死他們！”宋庭庸架著腿，臉上是一副笑顏，聲音音量愈高。
徐蘊申躺迴躺椅，“爸爸媽媽送你出來上學不是讓你去做香港二代的外圍男的。”眼中映著曠闊的稻草地。
宋庭庸拾起玻璃杯啜飲了一口，站了起來，單手叉腰，提著玻璃茶杯，仿佛訓話一般，“都給我抓迴去見我爸！公募私募信托保險基金證券都給我滾過來當提款機！融！都給我融！”
徐蘊申一聲輕笑擺首，“你搞笑，你小心被公募私募信托保險基金證券拉黑。”
“誰給我爸融資叫我去給人做肉唾壺我心甘情願！伏惟大王高聳金臀洪宣寶屁依稀乎絲竹之聲仿佛乎麝蘭之氣~臣立下風不勝馨香之味！*”他仿佛恣意極了，五指錮著的玻璃茶杯在空中自左搖到右，“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治愈下得車愈多！！！*”
那一分一秒的恣意淋在喬植卿記憶間，喬植卿垂眸睫毛顫了顫，隻說：“他這去被拉去司與京那裏集訓去了。”宋庭庸和司與京一樣確實能背得出這些東西，但司與京會的更多一點。
徐蘊申冷笑一聲：“你隻有被喬植卿當提款機他來我這裏做肉唾壺的份。”
宋庭庸似乎喊累了，聲音微弱下去，“誰讓我爸下跪，別，讓我跪，讓兒子跪，我替我爸跪！我爬著過去下跪，別動我爸爸，讓我爸爸站著！我把我膝蓋跪爛！！！”
喬植卿此時才集中注意力，問話問得認真些，“你受的什麽刺激？你不迴的上海嗎，你迴北京了？”
他正經問宋庭庸，語氣卻挑笑，“見誰了？”
徐蘊申似笑非笑調侃說：“這你讓司與京聽了司與京還不得打著飛的搶著迴去花重金第一個衝進去當肉唾壺？”
喬植卿攤攤右手，“司與京怎麽可能，司與京自詡比他還金貴。”